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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3 仲夏夜之梦

  53 仲夏夜之梦 (第1/2页)
  
  关于爱情这个话题,权至龙和李艺率也曾经有聊起过,可惜两人的侧重点并不相同。
  
  她认为像她这样一个不需要别人的赞美和认同,内心完全自足的人是不需要爱情的。甚至以此举一反三,如果完美的人不需要被爱,那么需要爱的人自身一定有所不完美。
  
  这个结论换来了权至龙满脸皮笑肉不笑的无语。
  
  他并没有就李艺率的观点进行反驳,反倒是她对自己错误的认知叫他大为不可震惊——
  
  这家伙在明知自己性格糟糕的前提下竟然还能把自己活成一个闭环吗?但就这一点来说她好像确实不需要爱情。
  
  这样的事实让权至龙一度感到遥遥无期的绝望。
  
  大概是当时说出这番话时过于信誓旦旦,以至于在意识到权至龙对自己的心意,和自己察觉心意以后并不想第一时间拒绝的无法自洽时,才让李艺率陷入了前所未有的混乱。
  
  她十分清楚,以自己的健康状况和生活节奏来说,一旦和人建立起长期的亲密关系就必定会给对方带来麻烦,而那个人也势必要和她一同承担一些负担。
  
  这其实是一件并不公平的事,因此在离开韩国前,她打定主意要先拉开距离。
  
  可沉默的高墙碰上他的眼泪又迅速坍缩融化。
  
  李艺率躺在酒店的大床上又想起了这天晚上权至龙的眼泪和狼狈,顺着这水渍蔓延的轨迹,回忆起了自己人生前半段的分割线。
  
  果然还是不能逃避啊……
  
  月光斜斜地切过窗户,映出了那道她不敢于触碰的脆弱。
  
  她曾经从这座城市离开,飞机斑红的尾翼在天际上划过,人生像蓝色天泻一般流尽,从此封闭,未来如同漆黑的夜幕,遥不可及。
  
  可就在十六岁那年,在她已经绝望地准备接受这让人憎恨的命运时,一簇光从像金色的密雨一样将李艺率淋湿……原本既定的绝望永夜自那天起也变得泾渭分明。
  
  这天夜里李艺率吃过药,可过于活跃的思绪还是叫她整夜无眠。
  
  早上六点,她敲开了权至龙的房门。
  
  “怎么了?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权至龙满脸困倦,头发翘得歪斜,脸上还有被人打扰好眠以后的起床气,但看向李艺率时又融化了下来。
  
  “早上好。”
  
  李艺率看着开门时明明很不耐烦,但见到她以后瞬间软下语气的家伙,语气平淡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我想要你陪我去一个地方。”
  
  *
  
  李艺率原先住在柏林这件事,权至龙是知道的。
  
  她曾经说起过她在这座城市生活了十年,在一次回韩国探亲时遇到了交通事故,那之后只有她的老师病故去世时回来过一趟,此外便再也没有踏足。
  
  “因为我人生的前半段都是些愉快的回忆,所以如果回过头去看,会让现在的我觉得非常痛苦。”李艺率说出这个解释时他们正在超市里购买洗涤用品。
  
  她看上去神色淡淡的,淡到像是在讲述其他人的人生:
  
  “虽然现在再次回想起来还是觉得不公平,可既然我已经接受了让人痛苦的梦想,再去软弱地回避这些好像也没有多大意义了。”
  
  已经全然知晓她的疾病、了解了她日常需要怎样费劲心思去维护这份摇摇欲坠的平静的权至龙只是低低地应了一声。
  
  他看着李艺率的侧脸,心里忽然产生了前所未有的预感,可他却只是顺从地推着购物车,没再多说其他的。
  
  两人手上提着购物袋,拿着纸箱从超市出来,随手拦了一辆出租车。
  
  *
  
  格鲁内瓦尔德区自上世纪起就是西柏林著名的富人区。
  
  这里位于一片巨大的森林旁,高大的树木林立,拥有广阔的湖泊,遍布着豪华的独栋别墅,环境极其优美、安静私密,静谧中透出一种经年累月的优雅和松弛。
  
  车子最终在一栋带着花园的别墅前停下。
  
  花园显然久疏打理,荒草蔓生,几乎要盖过通往门口的小径。
  
  白色的外墙有些许斑驳,窗户紧闭,拉着厚厚的窗帘,透着一股仿佛被时光遗忘的沉寂。
  
  李艺率站在锈迹斑斑的铁艺大门前,仰头望着这栋房子,晨光穿过树梢洒在她苍白的脸上,明明灭灭。
  
  “就是这里了。”
  
  她呼吸着久违的,带着松木气息的空气,看向抱着纸箱的权至龙轻声说道。
  
  锁芯发出艰涩的“咔哒”声,仿佛极不情愿地被唤醒。
  
  推开木门,一股混合着灰尘、陈旧木材和淡淡霉味的空气扑面而来,叫李艺率嫌弃地皱了皱鼻子。
  
  阳光挣扎着从窗帘的缝隙挤入,在昏暗的室内投下几道朦胧的光柱,无数细小的尘埃在光中飞舞。上一次离开这里时本以为只是一次短暂的出行,很快就会回来,没想到竟然阔别了七年之久。
  
  房间被一层薄薄的灰覆盖,家具被仓促地蒙上白色防尘布。
  
  权至龙从购物袋里拿出加厚口罩递给李艺率,又动作利索地戴好口罩,整理之前在超市里买的洗涤用品,随即利落地挽起袖子扯下防尘布,尘封许久的空间在气流翻滚间骤然苏醒。
  
  以李艺率娇生惯养的性格,让她下定决心亲自打扫一间搁置许久的老屋,想来一定对她有很特别的含义。
  
  因此权至龙此时能做的只有陪伴。
  
  李艺率戴好口罩,也学着权至龙的样子挽起袖子,走到窗边,哗啦一声拉开了厚重的窗帘。
  
  更多的阳光瞬间涌入,驱散了室内的昏暗,也照亮了空气中更密集的尘粒。
  
  “来吧,”她转过身,对权至龙露出一个仿佛带着某种热切决心的笑容,“今天晚上约好了还要去听音乐会,在这之前我们有得忙了。”
  
  *
  
  这座老屋万幸是坐落于一个顶级富人区,每年缴纳着高额的维护费用,因此外屋有专门的人员负责维护,水电系统也得以正常运作。
  
  打扫的过程缓慢而细致。
  
  先打开所有的窗户通风,让秋日清冽的空气涌入,带走沉积多年的沉闷。然后一起揭下家具上的防尘布,灰尘扬起,即使隔着口罩也惹得两人一阵狼狈的咳嗽。
  
  他们提水,擦拭高处和窗户的灰尘。
  
  权至龙不知道从哪里掏出旧报纸折了两幅小飞帽,在李艺率嫌弃的抗拒中盖在了她的头上。
  
  报纸上泛黄的字迹停留在七年前。
  
  李艺率看着他在镜子前整理着金色的发丝戴上这叠纸折的小帽,又冲着她露出假装帅气的表情,忽然忍不住笑出了声。
  
  通过折痕娴熟的手法,李艺率在心里悄悄想象,在认识权至龙以前,他究竟有多少次这样娴熟地做扫除呢?那些困囿在地下练习室里的青春,也是在被汗水浸透的旧T恤和磨损的地板之间,用这样的方式苦中作乐的吗?
  
  想到这里,李艺率的心情忽然好像没那么郁郁了。
  
  他们擦拭窗户和灯具,让整间房子亮堂了起来;他们将花园里过于狂野的杂草简单清理了一番,至少让小路重现天日。
  
  他们整理书架上她曾经翻阅过的乐谱和书籍,再一次重温儿时追逐梦想的热切;他们拂去相框上的灰尘,多年以前的记忆终于重新清晰起来。
  
  “你小时候养过狗吗?”
  
  “哦,这是维肯,是米勒先生家的小狗。”
  
  李艺率目露怀念,从权至龙手里接过相框重新挂到了墙上,“它的脾气可好了,也很喜欢我呢!可以说是我在这个世界上最爱的小狗了……”
  
  权至龙:“…………”
  
  看得出来脾气的确是很好了。
  
  照片上嘴角发白的维肯被套上花色儿童衬衫,脑袋上艰难地顶着一副尺寸不匹配的爱心形儿童墨镜,脖子上还挂着一串彩色饰品,被李艺率笑容灿烂地揽着皮毛推到镜头前。
  
  然而李艺率还兴奋地在耳边说起小时候对哥哥撒娇了好久,才让哥哥说服米勒先生,让维肯在他们家陪她玩了一整个下午,和那天下午他们玩下午茶过家家时的快乐——
  
  可它看上去明明真的很不情愿啊!
  
  听着李艺率的描述,权至龙竟荒谬地通过一张旧照片,从一条狗脸上看到了极其无奈的拟人化表情。
  
  “这个人是谁?”
  
  照片上是一个十二三岁少年模样的男孩,正在李艺率身后扶着车尾,而镜头中间满脸稚气的李艺率则扶着车头笑得一脸肆意灿烂。
  
  “哦……这是我小时候的邻居,他也被家里人送来德国上学,所以有时候会来家里做客。”
  
  李艺率的眼睛在那张照片上凝固了很久,不知道是在看照片里的少年,还是在看着曾经的自己。
  
  随后看着权至龙有些微妙的神色,顿了顿,似乎是想起了什么,“你还记得你第一次带我去见你的朋友秀赫吗?那个时候我们在路上遇到的那个女生,就是这家伙的妹妹。”
  
  然而权至龙满心关注的重点并不是这个。
  
  他看着照片里笑得格外明媚的李艺率,声音听上去有些复杂:“你还会骑自行车啊……”
  
  这张照片里李艺率看上去只有七八岁,权至龙并不见得会吃这种无厘头的飞醋。
  
  可他的感官仍然十分复杂。
  
  原因无他,照片里少年的眼神实在是太过成熟了,那是一种超脱于年龄的早慧,对比满脸稚气的李艺率,让权至龙莫名产生一种不适的错位感。
  
  “不会骑,”李艺率将照片挂到墙上,回想起了当初的记忆,“就是那一次学骑车摔倒了,后来我哥哥说我们家有交通工具,所以我不需要学会骑车也可以。”
  
  李艺率:“那是我唯一一次踩自行车呢。”
  
  权至龙:“…………”
  
  这家伙原来真是从小就被这样溺爱着长大的啊。说起来,她没长成性格桀骜的坏脾气二世祖真已经是万幸了!
  
  这辆旧自行车最终在杂物房被找了出来。
  
  虽然是只被骑过一次,但这个当时花高价买回来的,贴着漂亮儿童贴纸的高级货,在多年闲置的时间里早已落满灰尘,链条僵涩,轮胎干瘪。
  
  由此可见,再珍贵的物件没被人好好利用珍惜,就算是曾经被赋予高出使用价值以外的情感属性,祛魅以后再看,也不过是堆满尘埃的废铁。
  
  他们将自行车并杂物房里李艺率的其他玩具推到院子里拿水冲洗干净打包好,打算晚些时候联系慈善商店上门回收。
  
  这间房子在李艺率和李叡承居住的期间,一直有专门的家政人员细心维护,因此除了几年的落灰以外,整间房子没有什么难以清理的污渍,物品也大多保存完好。
  
  不过饶是这样,一间别墅纯靠两个人的人力打扫,工作量还是让他们累得够呛。
  
  权至龙的体力好上许多,加上他从练习生时期就有丰富的扫除经验,因此动作利落有序。而体力差劲,从小被娇养加之一夜没睡的李艺率看上去则十分狼狈了。
  
  他们提着水桶,拿着抹布,趴在地板上擦拭。
  
  随着灰尘被抹去,杂物被归整,阳光毫无阻碍地洒满整个客厅时,这栋老屋终于苏醒过来,重新拥有了呼吸。
  
  他们并肩躺在地板上,周遭围绕着洗涤剂蒸发以后淡淡的薰衣草味,举起被泡皱的手指闻闻,也是这股味道。
  
  好累。
  
  李艺率听着自己沉沉的心跳,感受着皮肤、肌肉关节的疼痛强烈地刺激着神经,脑子嗡嗡作响,身体空荡荡的,但却好像无比轻盈。
  
  日头渐渐西斜,最后一缕阳光透过窗棂照进来。
  
  李艺率侧过头,对上权至龙平静到近乎柔软的眼神,忽然感到一种难以言说的如释重负。
  
  “我忽然理解漫画里说的那种,鲨完人一样的清爽是什么感觉了。”
  
  “…………”
  
  闻言他的眼神一下子变得复杂起来,似乎是在反思些什么。
  
  权至龙:“早知道以前就不放你看那么多漫画了。”
  
  嘁,区区小权,管得也太多啦!
  
  李艺率别过头蹬了他一脚。
  
  *
  
  尽管十分疲惫,但因为提前买了柏林爱乐的音乐会门票,又是极为难抢的场次,且是池座这样的黄金位置,因此两人还是拖着酸痛的身体回到酒店快速洗漱,赶在开幕的半小时前赶到了音乐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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