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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3 仲夏夜之梦

  53 仲夏夜之梦 (第2/2页)
  
  柏林爱乐音乐厅一向是世界顶级的音乐建筑,以其卓越的声学效果闻名。
  
  夜幕降临,灯火通明,听众们低声交谈着,陆续入场。
  
  权至龙和李艺率的位置在池座靠近中部的位置,能清晰地看见舞台上的每一个细节。
  
  一般来说音乐会听众需在开始前半小时入场。
  
  此时乐队们还在后台候场,舞台空荡荡的。巨大的管风琴金壁在灯光下熠熠生辉,指挥台和乐谱架静静地等待着。
  
  尽管身体十分疲惫,但置身于这样一个环境中,两人的心情也免不了多了几分雀跃的期待。
  
  今晚的曲目是门德尔松在十七岁时,观看过莎士比亚的戏剧《仲夏夜之梦》后写下的同名作品。
  
  这部作品曲调明快欢乐,是作者幸福生活、开朗情绪的写照,展现了神话般的幻想、大自然的神秘色彩和诗意,一经面世就让整个欧洲音乐界为之震动。
  
  趁着乐队还没上场,李艺率向权至龙轻声说起这位古典音乐界有名富二代的诸多事迹,其中包括看到仆人买肉时包着的乐谱是古典之父巴赫的《马太受难曲》手稿等野史,末了还发出悠悠地感叹:
  
  “人家的十四岁生日礼物是拥有一支独立听从于他的乐队,富二代玩音乐果然就是轻松啊……”
  
  “…………”
  
  你这么一个从小没吃过苦的富二代到底有什么资格这样阴阳怪气啊!
  
  开演时间到了。
  
  观众席的灯光渐暗,交谈声停止。
  
  乐队成员们陆续上场依次落座,在弦乐组首席的带领下调试音准,音色如涟漪散开。指挥在潮水般的掌声中携歌手登台,颔首致意。
  
  第一个音符响起,并非以宏大的主题开端,而是由弦乐声部以极弱的力度奏出轻盈灵动的闪烁音群,如同夏夜森林中倏忽即逝的萤火,又像是精灵迫克恶作剧般蹑手蹑脚穿梭于林间的脚步,带着十足奇幻的色彩。
  
  木管乐器适时加入,短笛长笛模仿着鸟鸣,奏出俏皮的旋律片段。乐声充满了精致的配器变化和力度对比,时而微弱如耳语,时而突然迸发出短暂的强音。
  
  跳跃的音符描绘出仙王奥伯龙和仙后蒂塔尼亚的国度,勾勒出一幅月光下魔法森林的生动图景。
  
  权至龙并不是古典乐的资深爱好者。
  
  但音乐大抵上是共通的,作为从业者,加上开场前已经接受了李老师提前讲解的缘故,此时他也很快便被那精巧的声部交织牵引。抽象的符号被化作了可视的画面:月光、森林、精灵、恶作剧,还有……爱。
  
  大多作曲家们都太喜欢拿人生裂缝做文章了,如此好像一个人的感情就拥有了纵深和复杂的可能,如此便可用来解释那些优美的音乐从何而来——
  
  可门德尔松太安静无缺了,甚至连他出生的时代都是那么得天独厚,因此此时的乐声才像是一座精心修剪的花园。和谐与明亮对称,除了明媚与芬芳以外,只剩下了宁静的梦幻。
  
  *
  
  这场《仲夏夜之梦》的编排加入了歌唱家和合唱片段,甜美的女高音如露珠滑落,圆号奏出温暖而深情的旋律,夜曲缓缓流淌而出。
  
  如同恋人在月光下的互诉衷肠,宁静优美又带着一丝淡淡的忧郁。
  
  李艺率侧头悄悄打量身边的权至龙。
  
  他似乎完全沉醉其中,眼睛专注地望着舞台,唇角带着愉悦的弧度。可察觉到她的视线时,却又忽然侧过脸,朝她眨了眨眼。那笑意像是透着狡黠,像是在说,被我抓到你开小差了吧。
  
  她的心跳漏了半拍,耳尖微微发烫,又慌忙收回视线。
  
  间奏过后,音乐的氛围为之一变。
  
  之前的精灵诡谲与恋人迷惘悄然退去,庄重喜悦的期待感在乐队中悄然凝聚。定音鼓滚奏出逐渐逼近的鼓点,而后举世闻名的旋律终于响起——
  
  管乐庄严温暖的音色坚定地奏出充满幸福的主题旋律,辉煌灿烂的声部全面展开,如同金色的阳光穿透云层,瞬间照亮了整个音乐厅。
  
  权至龙的心跳与婚礼进行曲的鼓点共振,又被庄严的神圣感深深击中。他看着李艺率的侧脸,这一刻幸福的暖流几乎要溢出来。
  
  昏暗的池座光线中,他几乎是下意识地伸出手,越过两人座椅之间窄窄的扶手间隙,轻轻覆盖在李艺率随意放在腿上的手背。
  
  李艺率因为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微微一颤。
  
  可他并没有给她任何退缩的机会。
  
  手指灵活又坚定地滑入指缝,温柔却有力地与她十指紧扣,掌心紧密相贴,严丝合缝。
  
  说起来,作为一名钢琴演奏从业者,李艺率的原生天赋很好,手指修长,骨节分明。此时这双属于钢琴家的手,被权至龙的掌心熨帖得发烫。
  
  他的手掌温暖干燥,手指轻轻摩挲着她的指尖,温度透过皮肤传来,清晰又灼热。她此刻的心跳砰砰作响,如同被婚礼钟声的敲击共振,甚至一度压过了耳边那恢弘磅礴的乐声。
  
  热流从两人交握的指尖猛地窜上,冲向她的大脑和脸颊,温度简直像是要在她的灵魂上灼烧出一个永恒的印记。
  
  她倏地侧过头,在昏暗的光线下对上他的眼睛。
  
  舞台反射的璀璨金光在他眼底跳跃闪烁,那里面盛满了毫不掩饰的期待,又如同被盛大音乐催生出了几乎要满溢出来的浓烈爱意,险些要将她整个人吞噬。
  
  李艺率被这双眼睛牢牢锁住,动弹不得。
  
  声浪依旧磅礴。
  
  铜管嘹亮高歌,弦乐拉响为天下有情人庆祝的至高颂歌,定音鼓敲击着幸福的节奏——
  
  在这辉煌灿烂的音乐厅里,在这被巨大喜悦包裹的氛围中,在这无人注意的在扶手下,紧紧相扣的双手仿佛成了一个独立的微小宇宙……时间在此刻屏息,世界也仿佛悄然退至幕后,只剩下彼此交缠的脉搏在音符中静静燃烧。
  
  台上的女高音唱着仙子教母的颂歌:让房中微光熠熠,借着昏昏残火,牵起手儿,齐声同唱,祝福此间……
  
  李艺率看着权至龙假装镇定地将目光投向舞台,侧脸和嘴角却紧紧绷着,一副分明强忍着紧张的模样,忽然失笑。
  
  她轻缓地放松了手指,任由自己的指节更深入地与他交缠。最终,轻轻地,清晰地回握了他。
  
  权至龙清晰地感受到了回应。
  
  他在那一瞬间转过了头,眼底迸发出明亮至极的惊喜,嘴角不受控制地向上扬,笑纹扩大,眼睛也弯成了两道细缝。
  
  他立刻收紧了手指,仿佛是得到了整个世界最珍贵的宝物一般,他将她的手更牢固,更紧密地握在掌心。
  
  笑得真像个笨蛋啊。
  
  李艺率看着他露出牙龈,笑得见牙不见眼的模样,也跟着笑了出来。
  
  *
  
  演出结束以后两人走出音乐厅,回味着仍在心头萦绕的幻梦。
  
  璀璨的灯火与漫天星光交织,柏林夜晚的喧嚣似乎也在这一刻温柔了许多。
  
  而权至龙的心还因为刚刚那紧扣的十指和她的回应而剧烈地跳动着,胸腔里塞满了亟待宣泄的兴奋,还有无数想要确认的问题。
  
  他侧过头,看向身旁的李艺率,心里的话来不及脱口而出,就被她一副电量耗尽,多走一步都困难的无赖模样打断——
  
  李艺率:“好累,走不动了。”
  
  权至龙:“…………”
  
  他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在她跟前停下脚步蹲下,侧过头对她露出一个真拿你没办法的神色,“上来吧。”
  
  略微有些单薄的背影在夜色中被染上了坚实可靠的轮廓。
  
  李艺率看着他的后脑勺,看着他微微弓起的脊背,忽然觉得这一幕有些眼熟。
  
  她跳上他的脊背,被他托起,被他往上掂了掂,被调整到一个舒服安稳的位置……被妥帖地安放进他温热的脊背与交握的手臂之间。
  
  她的手臂环住他的脖颈,下巴轻轻抵在他的肩头,温热的呼吸拂过他的耳廓。
  
  甚至连夜风几乎也在此时变得柔软了起来。
  
  权至龙嘴里还在絮絮叨叨地抱怨着她轻飘飘的重量,抱怨着她总是吃饭困难,抱怨着她的肋骨此时在他背上的存在格外鲜明——
  
  李艺率却假装没听到。
  
  她安静地趴在他的背上,感受着他的脚步和透过衣料传来的体温,眯着眼看着他的侧脸一张一合,却没有一点不耐烦的迹象。
  
  她忽然感觉到自己被一种难以言喻的柔软包裹。
  
  这一幕好像在很久以前发生过一样。
  
  好亲切,好熟悉,像一个梦,一段尘封的记忆,简直就像是久别重逢那样安心。
  
  好像从宇宙大爆炸,从地球白垩纪,从她还是漂浮在汪洋里的腔棘鱼开始,这一幕就已经生成了,等待许久只为了在此刻钻进她的脑海里。又仿佛这段记忆已经在平行世界预演过成千上万次,此时此刻袭击她心脏的只不过是平行宇宙中反复复现的其中一帧。
  
  爱原来不是在这一刻才出现的。
  
  爱原来已经在她生命的缝隙里悄然上映了千百遍,终于在此刻串联成了既定的轨迹。
  
  “你好啰嗦啊小权。”
  
  李艺率这么想着,忍不住收紧了环住他脖子的手,脸颊贴上他发烫的耳际。
  
  权至龙被李艺率的突然袭击打断得话音戛然而止,耳根骤然烧红,连带着脖颈都泛起热意,可他嘴上还要倔强地维持体面:
  
  “我这都是为了谁啊!”
  
  李艺率轻笑着将脸埋进他颈窝,过了很久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就这样背着我回去好不好?”
  
  “可以啊。”
  
  “以后也会一直背我吗?”
  
  “当然,只要你想。”
  
  “和我做朋友会不会很辛苦啊?”
  
  “这怎么能算辛苦呢。”
  
  “那和我交往会很辛苦哦。”
  
  “不也还是当你的跟班吗?”
  
  夜色中传来一声轻笑,险些被沙沙作响的树影遮盖住。
  
  李艺率安静地趴着,感受着他说话时胸腔传来的细微震动,感受着他颈侧皮肤下血管平稳的搏动。
  
  盈满心脏的柔软混合着难以言喻的冲动在此刻分外鲜明。
  
  李艺率微微抬起头,嘴唇靠近他因微微出汗而显得有些湿润的脖颈——
  
  极其轻柔的,如同羽毛拂过的轻吻落在了权至龙的颈后。
  
  像一片雪花悄然落在温热的皮肤,又瞬间融化,却留下无比清晰的战栗。
  
  权至龙的脚步猛地顿住。
  
  整个人像是被一道强烈的电流击中,脊背瞬间绷直,托着她腿弯的手臂也下意识地收紧。他的呼吸骤然停滞,耳根乃至整个脖颈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染上绯红,在路灯下无所遁形。
  
  周遭的一切声音仿佛都消失了,只剩下他自己震耳欲聋的心跳声,咚咚咚地撞击着鼓膜。颈侧那一点短暂却如同烙印般清晰的温热触感还在持续地发烫,一路灼烧进他的心底。
  
  李艺率感受到他瞬间的僵硬和加速的心跳,只是得逞一般地在他耳边轻笑。
  
  “呀!你……你干嘛呢!”
  
  权至龙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却沙哑得厉害。
  
  “小权,你搞错啦!”
  
  李艺率搂着权至龙脖颈的动作又紧了几分,藏在他发丝间的嘴角也无声扬起:
  
  “明明一开始是答应当我的仆人的!”
  
  这么说着,她将脸贴在他发烫的脸颊上,小动物一样地蹭着他的侧脸,呼吸温热地扫过他的皮肤,笑得俏皮又狡黠:
  
  “不过既然决定要交往了,那勉强给你升一下职,以后你可以名正言顺地当我的跟班啦!”
  
  权至龙怔在原地,过了好一会才转过头对上那张近在咫尺的侧脸。
  
  月光落在她眼底,像碎银般闪烁。
  
  他的耳畔还残留着她呼吸间的余温,喉结滚动了一下,声音低得几乎融进夜色:
  
  “知道了。”
  
  风掠过树梢,吹散了最后一丝燥热,柏林的秋夜温柔地将两人包裹了起来,路灯将相依的身影拉得很长。
  
  两年多以前,权至龙曾经憎恨着秋天。
  
  而两年以后,也是这样一个秋风里,他终于找到了灵魂最妥帖的温柔归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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