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太子救驾拜兄弟 (第1/2页)
秋雨如针,扎透了林夏单薄的囚衣。
他蜷缩在监牢角落,铁链与石壁碰撞的脆响在空旷的地牢里回荡。潮湿的霉味混着血腥气钻进鼻腔,这是他被关进来的第三个月圆夜。左手腕上的旧伤又开始作痛,那是三年前随太子李承煜在漠北狩猎时,为护驾被野狼撕开的口子。
“林夏,出来。”
沉重的铁门被推开,狱卒阴鸷的脸在火把映照下像块浸了血的猪肝。林夏扶着墙站起来,铁链在脚踝处磨出的血痂又裂开了,温热的液体顺着小腿滑进草鞋。
他知道这意味着什么。自从吏部尚书张启年在府邸密室被毒杀,那枚刻着 “林” 字的玉佩出现在现场后,这样的 “提审” 就成了家常便饭。
刑房里的烙铁已经烧得通红,空气中飘着皮肉焦糊的气味。主审官是大理寺少卿王显,此人是张启年的门生,此刻正把玩着案上的青铜酒樽,看他的眼神像在打量待宰的牲畜。
“林护卫,” 王显慢悠悠开口,指尖在樽沿划着圈,“张大人临终前,可是握着你的玉佩呢。”
林夏挺直脊背,铁链哗啦作响:“下官与张大人素无往来,玉佩半年前便已遗失。”
“哦?” 王显挑眉,从袖中甩出一卷纸,“那这通敌密信,又是怎么回事?”
宣纸在火把下泛着诡异的黄,上面的字迹模仿得惟妙惟肖。林夏瞳孔骤缩 —— 信中竟写着他将边关布防图卖给北狄的细节,落款处赫然是他的名字。
“伪造!这是伪造的!” 他猛地向前冲,铁链骤然绷紧,勒得锁骨生疼,“王大人明察,北狄细作惯用此等伎俩!”
王显冷笑一声,将信纸扔在地上:“人证物证俱在,你还敢狡辩?张大人手握你通敌的证据,你这才痛下杀手吧。”
烙铁带着呼啸的风声朝他面门压来,林夏下意识偏头,滚烫的金属擦过耳廓,皮肉瞬间发出滋滋的声响。剧痛让他眼前发黑,却咬着牙没发出半点**。
他看见王显眼中一闪而过的诧异,随即被狠戾取代:“看来林护卫是铁了心要扛着。也好,咱家有的是法子让你开口。”
鞭子如毒蛇般缠上脊背,棉布瞬间被撕裂。林夏跪倒在地,额头抵着冰冷的石板,意识在剧痛中渐渐模糊。恍惚间,他仿佛又回到了漠北草原,少年李承煜笑着将一壶烈酒抛给他:“林夏,待我登基,你便是镇国大将军。”
那时的风是热的,酒是烈的,少年人的誓言比星辰还亮。
再次醒来时,林夏发现自己被扔进了死牢。
这里比普通监牢更阴暗潮湿,角落里堆着半腐的稻草,墙角爬满了白色的蛆虫。隔壁牢房的犯人不知何时没了声息,尸体就那样横陈着,散发出令人作呕的气味。
他舔了舔干裂的嘴唇,尝到满口铁锈味。耳廓的伤口已经溃烂,每动一下都牵扯着神经末梢的剧痛。更可怕的是,他感觉到一股寒气正从脚底往上爬 —— 这是中毒的征兆。
那些人根本没打算让他活着招供。
意识沉沦的前一刻,林夏望着牢顶唯一的气窗。秋雨还在下,月光偶尔会透过云层洒下来,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他想起李承煜曾说,月光是天地间最公正的东西,无论王侯将相还是贩夫走卒,都能沐浴其辉。
可此刻的月光,为何照不进这不见天日的地牢?
第二章 龙影现
不知过了多久,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惊醒了林夏。
他费力地睁开眼,视线模糊中看到一队身着玄色锦袍的侍卫站在牢门外,腰间的鱼袋在火把下泛着银光。为首那人背对着他,墨色长发用玉冠束起,身形挺拔如松。
“都查清楚了?” 清冷的嗓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即使隔着牢门也让人心头一震。
“回殿下,” 王显谄媚的声音响起,与昨日的凶狠判若两人,“人证物证确凿,林夏通敌弑官,罪无可赦。”
“哦?” 那人缓缓转过身,火把的光芒勾勒出他棱角分明的侧脸。剑眉入鬓,凤眸狭长,鼻梁高挺,正是当朝太子李承煜。
三年不见,他褪去了少年时的青涩,眉宇间多了几分帝王的沉凝。
林夏的心脏猛地一缩,下意识想低下头,却被李承煜的目光牢牢锁住。那双深邃的眼眸扫过他满身的伤痕,掠过他脚踝渗血的镣铐,最后停留在他溃烂的耳廓上。
“王少卿,” 李承煜的声音听不出喜怒,“本王记得,林夏是父皇亲封的翊麾校尉,何时成了阶下囚?”
王显额头冒汗:“殿下有所不知,此案涉及通敌叛国,案情重大……”
“重大到可以不经三司会审,就将朝廷命官打成这副模样?” 李承煜打断他,缓步走到牢门前,目光落在林夏身上,“林夏,抬起头来。”
林夏咬着牙撑起身子,血腥味在喉咙里翻涌。他望着那张既熟悉又陌生的脸,喉头哽咽:“殿下……”
李承煜的指尖在牢门上的铁栏杆上轻轻敲击着,目光如炬:“王显,张启年案的卷宗,本王要立刻查看。”
“这……” 王显面露难色,“卷宗已封存,需得陛下旨意……”
“本王的话,不好使吗?” 李承煜眼神骤冷,周身散发出的威压让刑房内的温度都仿佛降了几分。
王显脸色煞白,“噗通” 一声跪倒在地:“臣…… 臣这就去取!”
待王显仓皇离去,李承煜挥了挥手,侍卫们识趣地退出刑房。地牢里只剩下他们两人,铁链拖地的轻响在寂静中格外清晰。
“疼吗?” 李承煜的声音放柔了些,伸手想触碰林夏的伤口,却被铁栏杆挡住。
林夏别过头,眼眶有些发热:“劳殿下挂心,臣…… 无碍。”
“无碍?” 李承煜自嘲地笑了笑,“你总是这样,从小到大,就算断了骨头也不肯说个疼字。”
他从袖中取出一小瓶药膏,透过栏杆缝隙递过去:“先涂着,本王会查清此事。”
林夏接过药瓶,入手微凉。这是太医院特制的金疮药,寻常人根本得不到。他捏着药瓶的手指微微颤抖,低声道:“谢殿下。”
“林夏,” 李承煜忽然开口,目光灼灼地看着他,“三年前在漠北,你说过会永远信我。现在,你信不信我能还你清白?”
林夏猛地抬头,撞进那双清澈而坚定的眼眸。仿佛有暖流从心底涌起,驱散了地牢的寒意。他重重地点了点头,声音因激动而沙哑:“臣信。”
李承煜笑了,那笑容如同冰雪初融,瞬间照亮了阴暗的刑房:“好。”
两个字,却比千言万语更有力量。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一阵喧哗。李承煜的贴身侍卫赵虎匆匆跑来,神色凝重:“殿下,宫里来人了,说是…… 贵妃娘娘请您即刻回东宫。”
李承煜的眉头微不可察地皱了一下。他知道,这是他那位好二叔 —— 靖王李承泽的手笔。张启年是靖王的心腹,如今死了,他们必然要找个替罪羊,而自己身边最得力的林夏,无疑是最好的目标。
“告诉来人,本王处理完公务自会回去。” 李承煜淡淡道。
赵虎面露难色:“殿下,他们说…… 贵妃娘娘身子不适,陛下让您即刻回去侍疾。”
李承煜眸色沉了沉。父皇近来身体抱恙,朝政多由靖王把持,连带着那位贵妃也越发有恃无恐。这分明是逼他离开。
他看向林夏,后者正靠在墙上闭目养神,仿佛周遭的一切都与他无关。可李承煜分明看到,他紧握的双拳指节泛白。
“赵虎,” 李承煜的声音恢复了平静,“将林夏转移到天字监,派专人看守,任何人不得靠近。”
“是!”
“还有,” 李承煜补充道,“去太医院请李院判,让他亲自来给林夏诊治。”
赵虎领命而去,刑房里再次安静下来。
李承煜望着牢中的林夏,轻声道:“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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