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三章 洗牌(2) (第2/2页)
就像正统四年的那场殿试,天子录取了二百一十七名新科进士,这在大虞是极为少见的。
而这些新科进士呢,如今可都在该在的位置上。
且已有一些人,因为出现的风波,真正崭露头角了。
那正统七年的殿试,新科进士再多一些,不是对皇权最有利的吗?
毕竟这录选的都是天子门生啊。
这跟先前是不一样的。
刘谌是越想越心惊,越想越庆幸,这还好是楚徽提醒他了,这要是不提醒,那他岂不是揣摩错圣意了?
要是这做错了,没有把该做的做了,或许这不会叫天子生怒,可他又如何能保证,天子不会因此对他失望呢?
“姑父,接下来要做的事,很多。”
楚徽撩撩袍袖,淡淡一笑,看向刘谌道:“为了叫侄儿想要的漩涡生成,逮捕齐王进宗正寺期间,榷关总署这边要配合做些事情。”
“殿下只管吩咐!!”
刘谌一听这话,立时就起身作揖道:“臣一定会全力以赴!!”
善意给了,那态度就必须有。
坐着的楚徽,嘴角笑意更盛。
虽说在平日里,他跟刘谌有算计,有试探,但那是他们之间的事,牵扯到大事,还是要对外的。
再一个,刘谌是聪明的,是拎得清是非的,跟这样的人一起做一些事,是能省不少心的。
所以在该帮的时候,只要不涉及到原则,楚徽是不介意出手的。
“姑父有这心,侄儿就安定不少。”
想这些时,楚徽已撩袍起身,走到刘谌跟前,双手搀住刘谌双臂,“接下来有不少事,需要姑父与侄儿一起,从快的办好,这样才能对得起皇兄所给殊荣,姑父说呢?”
“是,是。”
刘谌连连点头道。
明白了这场洗牌,到底都涉及到哪些层面,刘谌就清楚哪些能做,哪些不能做了,既然清楚了,明白了,那态度就必须要有才行。
忠诚不是靠嘴说的。
是靠行动来表明的。
……
“这个王睿,现在还这样,真是有些拎不清了。”
虞宫,大兴殿。
楚凌放下奏疏,眉头紧蹙,在这段时日,他一直在等一些人来御前,有些人来了,但有些人却没来。
中书省右相国王睿,就是后者。
因为毫无征兆起的谣言,使庄肃皇后王琇、右相国王睿跟暗害宣宗纯皇帝一事牵扯到一起,这其中还涉及到了宗藩,还有别的,这闹起的风波是极大的。
亦是在此等态势下,徐黜的死,看似是把这件事给遮掩住了,实则却是给生生架了起来。
这件事不查清,那有些疮疤就好不了。
毕竟涉及到了皇室脸面。
为此庄肃皇后来了御前。
说实话,王琇的到来,是在楚凌预料之外的,但也是因为王琇的到来,使楚凌对他这位皇嫂更高看一眼。
“天热了,去给长秋宫送些果蔬。”
“奴婢遵旨!!”
李忠听后,立时作揖拜道。
没由来的,天子讲那样一番话,这肯定是带着深意的,而叫他前去长秋宫,去送一些果蔬,这也叫李忠猜到了些什么。
‘王睿这个人,还不能离开中书省。’
看着李忠离去的背影,楚凌双眼微眯,‘想叫新政有效推行,中书、门下两省最好不要变动太大,有些人适合进两省,但有些人却不适合,毕竟具体的施行,还是要尚书省来盯着的。’
当一些事态明朗,在乱而不破的大势下,是要有一批大臣,去做对应的事,以此来提升大虞国力。
毫无疑问,萧靖就是这样的领军人物。
如何增加萧靖的权势,是楚凌必须要考虑的。
正如增加楚徽、刘谌、暴鸢他们的权势,是为了有别的事要做,大虞的治理,不能沿着先前的路走下去了,因为这支撑不起楚凌的宏伟蓝图。
‘说起来,王睿有些生不逢时了。’
亦是想到这里,楚凌有些感慨。
在这些年的观察下,王睿的能力是有的,且还有他的一套谋改,如何宣宗没有出事,那大概率会接替徐黜出任左相国,这样王睿想做的事,就有了根基与底气。
可偏偏就是出现了意外。
这使得王睿在正统朝,其实是有些尴尬的,不管楚凌掌权与否,他那身份都一样尴尬,这也让王睿变得顾虑重重。
因为在看不到的地方,不知有多少双眼睛盯着呢。
不过王睿尴尬与否,那是他的事,对于楚凌而言,这个人他还是要用的,其是在特殊时期下,起的作用也是特殊的。
在一些新政没有初见成效前,还需与地方反复博弈的态势下,王睿这个位置,是在为一些人挡住风波的。
等到时局需要再变时,那么王睿的特殊使命就完成了。
或许这对王睿而言不公平。
可这世上哪有那么多公平。
任何人,都不可能既要又要。
王睿及所在家族,需要有一个位子,来确保他们在大虞的阶级,这本身就叫他们得到了很多。
那么与之相对的,就需要有对应付出了。
光想要好处,不想要别的,那是不现实的事情。
在楚凌思虑这些时,李忠已领着人赶去长秋宫。
王琇在看到这些新鲜果蔬时,就猜到了这到底为了什么。
王琇的娥眉微蹙起来。
她怎样都没有想到,一向不糊涂的父亲,眼下却有些糊涂了,明明她在此之前,就已经隐晦的讲了一些话。
王琇知道,她讲的那些,她的父亲听明白了。
但是她不知道,自家父亲居然什么都没做。
不然好端端的,在今下这等特殊时局下,天子为何会派人过来?
“赏!!”
王琇的声音响起。
“奴婢不敢!”
毕恭毕敬站着的李忠,听到这话,立时就作揖拜道:“奴婢……”
“本宫赏的,没有收回去的道理。”
王琇看了李忠一眼,语气淡然道:“本宫乏了,退下吧。”
“奴婢告退!”
李忠忙作揖再拜,可在他的心底却很不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