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八十九章 罪愆震豪门 (第1/2页)
神京居德坊,宁荣街。
贾琮一行人正策马赶去城外,今日天还未亮,六千神机营将士出营,并在城北郊外集结待命。
此次贾琮统军出征,事先和顾延魁、史鼎商议,麾下安排两名副将,协同他统率六千营。
一名是原五军神机营游击林振,另一位是他的老部将,辽东火器营千总魏勇胄,此刻正在奉调途中。
林振本就是神机营游击,熟悉神机营日常运作,只是并无火器实战经验
魏勇胄却是辽东火器营主将,跟随贾琮平定女真三卫,火器实战经验老到。
林振和魏勇胄一内一外,相辅相成,互补长短,也是贾琮精心思虑,选定的两名副手。
马队只刚走过东府正门,贾琮便听有人叫他,这变声期嗓音,贾琮都不用去看,便知是蔡孝宇。
他想到方才刘霄平、崔安之连袂而来,唯独缺了同为好友的蔡孝宇,而他推脱的理由似曾相识。
如今蔡胖子又姗姗来迟,还有他身边跟着辆马车,贾琮瞬间有些明白,心中不由泛起古怪。
贾琮只是一举手,蒋小六示意马队止步,他自己单骑迎了上去。
蔡孝宇懒洋洋说道:“玉章,我为给你送行,紧赶慢赶出门,原以为来不及,竟然还能赶得上的。
玉章,今日你可是出征哦,这日头都爬上来了,怎么才刚到府门口。”
贾琮听他有些言不由衷,笑道:“你这人到底是来送我,还是巴不得我早些走。”
突听马车中有人冷哼一声,蔡孝宇顿时脸色一僵,神情有些尴尬,自然而然闭上嘴巴。
……
贾琮见那车帘掀开,出来一个俊美少年,一身月白迭缎团花长袍,乌发如墨,白玉为簪,身姿修长,风度翩翩。
其实一见蔡宇身边马车,贾琮便已猜到几分,蔡三小姐精灵古怪,行事一向不按常理。
自从当日御街夸官初遇,贾琮已见识几次,早见怪不怪。
贾琮见她下马,一回生二回熟,毫不见怪笑道:“原来是三哥,多日不见,一向可好。”
蔡孝宇见贾琮口称三哥,有些猝不及防,差点从马上摔下来,心中郁闷异常,玉章这小子倒不客气。
再看三姐被人叫做三哥,竟然颇为高兴,笑嫣绽放,娇俏美丽,倒是十分中看。
她怎么半点都不上心,穿了身男装出门,笑得如此肆意,也不怕人前穿帮……
蔡孝宇心中古怪,再看贾琮脸带微笑,神情温煦洒脱,怎么看都像个笑嘻嘻的坏蛋。
蔡小姐微笑说道:“昨日父亲入宫议事,听说玉章今日出征,小弟要过来送你。
我从未见过将军出征,便一起来见识见识,如有唐突,莫要见怪。”
……
蔡孝宇在旁听了此话,忍不住有些翻白眼,这个三姐又开始鬼话连篇。
明明昨日父亲说起玉章出征,三姐等父亲走后,不以为意的问自己,该去给玉章送行,以尽同窗之谊。
自己自然说要去送行,三姐便开始岔开话题,说去自己屋里找书,捡到一条粉红鸳鸯秀帕。
还说家里丫鬟可用不起,又问是否在外头胡闹,定是那个女娇娘的物件,也不怕父亲家法伺候。
蔡孝宇自然打死不说,这粉红鸳鸯秀帕,乃十六楼红牌舞姬萧萧姑娘所赠。
结果姐弟两个说来扯去,最终鬼使神差一般,变成自己要带姐姐去送贾琮。
蔡孝宇如今想起,还是觉得倍感屈辱,自己堂堂两榜进士,竟被三姐玩弄股掌之中,简直有辱斯文。
……
贾琮笑道:“三哥不要说外道话,我和孝宇乃同窗至交,两家同辈如同兄弟,多谢三哥相送之情。”
蔡小姐听了这话,神情愉悦,笑意盈盈,秀雅无忌,更增风姿,又从荷包中拿出一物。
说道:“昨下午去护国寺上香,求了道平安符伴身,玉章要是不嫌弃,便带身边讨个吉利。
预祝玉章此行一帆风顺,如同当年,策马辽东,横扫千军,此番出征,再立新勋,得胜凯旋。”
贾琮将平安符放入怀中,笑道:“多谢三哥吉言,若是有暇,多去府里走动,二姐姐上回还说起你。”
蔡孝宇见两人聊得投机,心中忍不住一阵发虚,打岔说道:“玉章,出征要卡吉时,可不要错过时辰。”
蔡三小姐听了此话,不满的白了弟弟一眼,转头对贾琮说道:“我就不耽搁玉章行程,一路顺风。”
贾琮微微一笑,重新上了战马,蒋小六带着亲卫骑队跟上。
蔡小姐退到路边,看着贾琮策马前行,身姿挺拔英武,俏脸笑意不减。
蔡孝宇拨转马头,说道:“玉章,出征作战,万事小心,要悠着点,别太拼命,功劳也留些给别人。”
贾琮听懂他的意思,说道:“我记着你的话,你等我着回来,请你去春华楼吃席。”
蔡孝宇哈哈一笑,说道:“这话我也记住了,到底是同窗,终究还是你能懂我。”
贾琮在马上也没回头,只举手向他挥了挥手,便带着亲兵卫队绝尘而去。
……
蔡小姐望着马队远去,也不上马车,只是在路上闲逛,闺阁千金难得出门,自然不好太过浪费。
蔡孝宇跳下马,牵缰绳跟在身边,说道:“三姐,昨日你卡着时辰,竟还去了护国寺,做事太利索些。
你自己求了平安符,怎么也没替我求一道,我可是你亲弟弟啊。”
蔡三小姐撇了弟弟一眼,说道:“你每日点卯上衙,日落下衙,风平浪静。
平日不再读书,不是朋友饮宴,便去莫名其妙地方,再平安不过,要什么平安符,多此一举。”
蔡孝宇焕然大悟,说道:“哦,我算明白了,你去护国寺不是什么上香,是专门给玉章求平安符!”
蔡小姐脸色一红,说道:“你胡说什么,我每月初一十五,都会去护国寺,这次不过早去两日。”
蔡孝宇见姐姐脸红,神情有些心虚,顿时抓到把柄,笑道:“你休想糊弄我,回去我就告诉爹。
把你心里的算计,都和爹好好说道,看爹会怎么治你。”
……
蔡小姐听了这话,不仅不再心虚,反而眼神一亮,大方笑道:“你想去说就去说,我才不会在乎。
我这人光明磊落,从不藏着掖着,管你怎么和爹说,我才不会怕呢。
我才不像你偷偷去喝花酒,生怕被爹听到风声,就要揍你个半死。
你去爹跟前说我小话,我也不会生气报复,什么十六楼,什么香艳鸳鸯秀帕,都不给你抖露出来。”
蔡孝宇一听这话,半点没有高兴,反而咯噔一下。
心有余悸问道:“三姐,你是不是又挖坑算计我。”
蔡三小姐笑的神秘,说道:“真是好人难做,你不去说也好,我也乐得自在些。”
……
蔡孝宇被姐姐搞得头晕,实在捉摸不懂姑娘家心思。
说道:“三姐,我也知道玉章很出色,文华卓绝,诗书大家,金榜题名,少年得意,谁见了都眼红。
但他可不是寻常进士文官,还是贾家两府爵主,身上背着世传勋位。
他和我们这些文官门户,其中大有不同。
他是圣上最器重的少年臣子,曾有过宫中赐婚之荣,虽说后来因父丧变故。
但是上皇赐婚,金口玉言,有去无回。
金陵甄家虽败落,赐婚之事必会重提,满朝多少勋贵高门小姐……”
蔡小姐听得皱眉,不耐烦说道:“小弟,你胡扯什么话,都想到哪儿去了,我还不知你那些心思。
我和玉章就有点投缘,我们是朋友相交,什么叫朋友你懂不懂。
你老扯这些儿女杂念,听着真是不入耳。
你必定是坏地方去多了,想到都是乱七八糟事。
你如今也老大不小,只会在外头胡混,半点不懂女儿家心思,也不说些让人喜欢的话。
你不是惦记黄侍郎家的秀娥姐姐,瞧你这粗心样,必定不成事。”
……
蔡孝宇也是才情出众之人,唯独遇上自家三姐伎俩,三两下就会晕头转向。
他不知蔡小姐不过岔开话题,省的他唠叨不中听的话。
满不在乎说道:“三姐说那位黄小姐,什么成不成事的,天涯何处无芳草。”
又眉飞色舞说道:“三姐,我和你说件好事,上回新进翰林院几位同年,一起去拜会葛院首。
那日到了葛府角门,正巧遇上葛家四小姐回家,我有缘惊鸿一瞥,当真沉鱼落雁,闭月羞花。
葛院首可是翰林院主官,葛家门第清贵,神京城内数一数二……”
蔡小姐见弟弟神情陶醉,大皱眉头。
说道:“即是翰林院新进同年,莫非玉章也一起去的,他也曾惊鸿一瞥?”
蔡孝宇笑道:“三姐你有所不知,玉章这翰林学士,不过是个摆设。
大早在院中露脸,马上就不见人影,葛院首从来不管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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