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权谋较量 (第1/2页)
6月22日,清晨
杨宇霆前往帅府祭奠老帅。
他先没急着进,抬头看那副白底黑字挽联——
“一代风云归上界;千秋肝胆照江山。”
杨宇霆心里“咯噔”一下,眼眶子立马烫了。
“杨总参议,进来吧,老帅等你许久了。”
守灵的喜顺儿低声招呼,嗓子哭得快冒火。
杨宇霆三步并作两步,扑通跪倒在灵前。
“大帅!宇霆来迟了!”
他想起十九年前,自己被绑在北大营操场,日头晒得脑瓜皮生疼。
老帅远远瞄一眼,笑道:“这小子是人才,杀了可惜,留给我擦枪吧!”
一句话,子弹改马鞭,脑袋保住了。
后来练兵、练炮、办兵工厂,哪一回老帅不是拍着他肩膀:“邻葛,放开手整,天塌了我老张顶着!”
老帅脾气暴,张口“妈巴子”闭口“滚犊子”,可对他杨宇霆,从没高过声儿。
想到这儿,他眼泪把青砖砸出一个个小圆点。
“大帅……你救命及知遇之恩,宇霆感激不尽!
你走你的,宇霆活着一天,就不能让东北这杆旗倒了!”
他“咚咚咚”磕了三个响头,额前一片青紫。
起身时,他一把拽住喜顺儿胳膊:
“顺子,别在这儿熬了,明儿去兵工厂报道,当参谋主任。
老帅以前就说你机灵,别糟蹋了。”
喜顺儿一愣,眼泪又冒出来了:“谢谢邻葛叔抬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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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汉钦换了一身深蓝军便服,领口扣得严丝合缝,正背着手在办公室里踱圈。
门一开,杨宇霆进来,拱了拱手:“汉钦,你找我?”
腰板虽弯,可那股子“老师考学生”的劲儿还是顺着眼角往外冒。
张汉钦脸上热乎:“宇霆,坐。喝口新到的日照绿,去去火。”
亲手递过去一盏景德镇粉彩茶碗。
杨宇霆接过,吹开浮沫,呷一口:“嗯,好茶,先苦后甜,像做人。”
他把茶盖扣一半,又轻轻错开,茶香窜上来,鼻里一热,笑纹在眼角一挑一挑。
张汉钦把话头顺坡下:“宇霆,今儿找你,就为人情世故。老帅在时,你是他左膀;如今他走了,我想请你做我右臂。可有一条,咱得先拍齐——”
他顿了顿,目光像钉子,“往后,你得把我当少帅,别总拿我当六子。辈分在家里算,到公堂上,只有君臣,没有叔侄。”
屋里一下子静得能听见墙上挂钟“咔哒咔哒”走针。
杨宇霆慢慢把茶碗放下,嘴角浮起一点笑纹,像老猫闻到了鱼腥味。
他手指在茶碗沿上摩挲两下,发出“吱溜”细响,像拉锯子。
“少帅,你把话挑明,足见坦荡。可杨某多嘴一句——
老帅和你,原本也是血肉凡胎,不过赶上乱局,被推上‘天命’这趟车。既在天命,就得先做人。
《道德经》有云:‘江海所以能为百谷王者,以其善下之。’
你得主张谦下,得虚怀若谷,得宽仁慈爱,得处无为之事,行不言之教,得兼容并蓄,广纳人才……”
他语气慢条斯理,句句像棉花,听着软,砸到心口却不轻,一边摇头晃脑,一边用茶盖“当当”敲碗沿,活像私塾先生教蒙童。
茶盖每敲一下,张汉钦太阳穴就“突”那么一下,额头上青经隐隐起伏。
张汉钦太阳穴“突突”直跳,心里骂娘:“好你个杨宇霆,跑我办公室开课来了!”
可脸上还挂着笑,只是那笑像冰面裂了缝,冷得渗人。
他把笑意压低,指肚在桌面轻轻点着节拍,像要把人心口的鼓点带偏。
“邻葛高论,我记下了。”
他慢吞吞起身,绕到桌后,从抽屉里抽出一份红头命令,
“既然说到广纳人才,我这儿有份差事,非你不可。”
杨宇霆接过一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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