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明夸暗杀!病榻老父疑亲子! (第1/2页)
  
  而就在刘琦写信时,城外的蔡瑁军营里,蔡瑁也没有闲着。
  
  如今想靠自己逼迫刘琦从江陵城出来是指望了。
  
  是以,蔡瑁在断了刘琦的粮草后,思来想去还是觉得要效果太慢。
  
  毕竟单蔡瑁所知江陵城内就有五万石粮草,要是这刘琦小儿,真就与自己死磕到底,难道自己还真要在这江陵城外等上个两三个月?
  
  是以,蔡瑁随即让参军王超替自己写信,准备从刘表那里动手。
  
  “王先生,”蔡瑁手指头无意识地敲着案几,“这信,你得给我拿捏准了。
  
  “通篇嘛,只夸不贬,得把长公子夸出花来!”
  
  “但是呢....”
  
  “信中得让州牧从字缝里瞧出点别的东西来……嗯,就是那种‘刘琦权重难制’的味道,你明白吧?”
  
  王超捻着山羊胡,嘴角挂着一丝了然的笑:
  
  “都督放心,此等微言大义,超最是擅长。”
  
  “保管让州牧阅后,既喜公子之能,又……忧其势大难制。”
  
  说罢,王超铺开绢帛,蘸饱了墨,笔走龙蛇。
  
  蔡瑁在一旁踱着步,时不时凑过去瞅两眼。
  
  信的开篇,极尽夸赞之能事:“琦公子真乃明公骨血!”
  
  “孙策来犯江陵,长公子竟能横渡茫茫云梦泽,奇袭敌后,津乡一战斩江东骁卒千余,俘战船三十余艘,硬生生逼得那小霸王重伤败走,保住了我荆州腹心——此等用兵之勇、临危之智,颇有明公当年单骑定荆州之风啊!”
  
  这捧得越高,后面隐含的对比才越让人心惊。
  
  中段,王超开始罗列刘琦如今实力,字字扎实:
  
  “长公子入主江陵后,雷厉风行,一两日便整饬防务、安抚百姓,庞、习等本地大族争相归附,连那傅芳的旧部都甘心听其调遣。”
  
  “而臣私下细察,长公子麾下,原属襄阳营的五千精锐丝毫无损,又自江夏调来郡兵三千,长沙调来郡兵三千,加之收编的江东降卒近两千,林林总总,兵力已逾万数!”
  
  “江陵府库中积攒的五万石粮草、上千套军械,眼下尽在其掌握。”
  
  “长公子凭此雄厚根基,日后收复江夏失地,当真易如反掌。”
  
  王超细述这些数字看似报功,实则是给刘表心里添秤砣,让刘表掂量掂量刘琦儿子的分量。
  
  结尾处,图穷匕见,却依旧裹着担忧的糖衣:
  
  “琦公子年未三十,便已掌两郡兵权,坐镇江陵此等重镇,军民归心,实乃明公之福啊!”
  
  等信写好,蔡瑁拿过来逐字逐句读了三遍,才满意地捋了捋胡子:“嗯,就这么着!看着全是好话,里头全是刺儿。”
  
  随后蔡瑁叫人取来火漆,亲手封了口,又把个心腹骑士叫进来,:
  
  “这信你亲自送襄阳,亲手交给州牧,路上别经第二个人的手,要是出了半点差错,你提头来见我!”
  
  骑士连忙应了,揣着信就往外跑,马蹄子踏得尘土飞扬。
  
  蔡瑁站在帐口望着,嘴角勾出个冷笑。
  
  蔡瑁要的就是让刘表自己从“夸词”里读出“威胁”,旁人说再多都没用,得让这当爹的自己疑上儿子,那才叫釜底抽薪。
  
  只要刘表心生起疑,一纸调令便可将如今看似势头正盛的刘琦麾下兵马给拆散了。
  
  另一边,襄阳州牧府的后院,刘表内室里弥漫着浓重的药味和艾草气息,却也压不住一股沉沉的暮气。
  
  刘表躺在病榻上,脸色蜡黄,眼窝深陷,自打黄祖被阵斩,江夏被占噩耗传来后。
  
  刘表惊怒交加吐血,随后又染了风寒,这病榻一卧就是个把月,不见好转,反而咳得越来越厉害,每次咳嗽都感觉胸腔要裂开似的。
  
  不过作为雄踞江汉数十年的枭雄,最怕的不是身体上的不适病痛,而是权力根基的动摇,外部强敌与内部潜在的威胁,比任何风寒都更能侵蚀刘表的生机。
  
  这日午后,阳光勉强透过窗棂,侍从轻手轻脚地捧着一封帛书来到榻前,轻声说:“主公,是江陵大公子的奏报。”
  
  “念。”刘表闭着眼,有气无力地吐出一个字。
  
  侍将刘琦信中的内容缓缓读来,无非是报捷、安民、整军、惦念父亲身体,并表示已做好准备,不日即可东进驱逐孙策收复江夏。
  
  刘表听着,脸上渐渐露出一丝难得的笑意,忍不住又咳了两声,才欣慰道:“琦儿……到底是长大了。”
  
  “临危能破敌,占了江陵也不忘稳定后方,还心心念念着收复江夏,挂念着我的身子……没枉费我多年心血教导。”
  
  说着刘表抬手示意侍从将信好好收在自己枕边,仿佛那封信能给他些许安慰。
  
  心里那根因战事和病痛一直紧绷的弦,似乎暂时松弛了几分。
  
  然而,刘表这丝慰藉并没持续太久。
  
  第二天一早,蔡瑁的密信就送到了刘表面前。
  
  刘表强撑着坐起身,就着昏黄的油灯,一个字一个字地仔细读。
  
  起初,看到蔡瑁满纸夸赞儿子,他还频频点头,觉得蔡瑁这回总算识大体,知道眼下荆州局势艰难,并没有与刘琦斗气争权而生事。
  
  蔡瑁支持次子刘琮,刘表是一直都知道的,所以刘表才会心中夸赞了蔡瑁一句。
  
  可当刘表越是往后读,越是觉得不对劲。
  
  尤其是“兵力已逾万数”、“粮械尽掌”、“日后荆州事务多由公子做主”这些扎眼的词句跳入眼帘,刘表的眉头渐渐拧成了一个疙瘩。
  
  蔡瑁这信,字字句句都在夸刘琦,可组合在一起,怎么就那么像在他耳边敲锣打鼓地喊:“刘琦翅膀硬了,你这老父亲快管不住啦!”
  
  而猜疑的种子一旦落入适合的土壤,尤其是权力者多病衰弱的内心,便会疯狂滋生。
  
  刘表合上蔡瑁的信件无力地躺回榻上,手指无意识地反复摩挲着滑凉的锦被面,眼神空洞地望着帐顶,喃喃自语:
  
  “琦儿是我亲生的儿子……可江陵,是荆州的江陵,是我的根基啊……琦儿如今手握过万兵马,坐拥坚城粮械,若……若真起了别的心思,我这把老骨头,病成这个样子,还怎么压得住琦儿吗?”
  
  一时间一种深刻的无力感和猜忌感,像毒蛇一样缠住了刘表的心头。
  
  心里七上八下,刘表再也躺不住了,立刻传召两位心腹入府议事。
  
  一个是从事中郎韩嵩,此人是荆州名士,洞察世事,素来就是刘表智囊。
  
  另一个是伊籍,与刘表同为山阳郡人,也是最早就跟随刘表的老人,十几年的交情,亦是刘表最为倚重的心腹。
  
  他俩都知道刘表病重,这会儿叫议事,误以为是出了什么要紧事,是以二人皆脸上带着急色步入州牧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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