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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章 东风非借乃谋

  第六十章 东风非借乃谋 (第1/2页)
  
  长江,这条孕育了无数文明与传奇的巨龙,在赤壁这一段仿佛也感受到了两岸凝重的杀气,水流变得格外沉滞迂缓。已是深冬时节,江面上终日弥漫着挥之不去的湿冷雾气,像一块巨大的、濡湿的灰布,笼罩着南北两岸连绵数十里的营寨。魏军水寨的旌旗,那象征著曹氏权势的玄色旗帜,在持续数日的北风中猎猎作响,旗角似乎都沾染了水汽,变得沉重而僵硬。士兵们呵出的白气瞬间融入冰冷的空气,铠甲摩擦发出单调而冰冷的“铿锵”声,混合著江水拍打船身与岸基的呜咽,奏响着一曲大战前夕的压抑乐章。
  
  这种令人窒息的平静,终于在一个雾气略显稀薄的午后被打破了。
  
  江北魏军水寨,最前沿的瞭望塔上。
  
  哨兵王狗蛋是个入伍不到半年的新兵,来自中原腹地,连大一点的河都没见过几条,更别提如此浩瀚奔腾的大江了。他紧紧裹着略显宽大的号衣,抱着长戟,努力瞪大因缺乏睡眠而布满血丝的眼睛,履行著自己“千里眼”的职责。江风像刀子一样刮过他的脸颊,他吸了吸快要冻僵的鼻子,心里默默念叨着老家灶台里烤红薯的香甜温暖。
  
  就在这时,他的视线捕捉到了南岸的异动。
  
  起初只是几个模糊的黑点,像是不小心滴在灰色绢布上的墨滴。但很快,黑点变大,轮廓逐渐清晰——是船!数十艘战船,正依次驶出联军水寨的闸门!
  
  王狗蛋的心猛地一跳,困倦瞬间飞到了九霄云外。他下意识地就想敲响警钟,但手臂刚抬起来,却又僵住了。因为他发现,这些船的行进方式太奇怪了。它们没有像往常演练或小规模冲突时那样,迅捷地展开攻击阵型,反而显得……笨拙,迟缓,仿佛每条船都吃水异常,或者在泥沼中挣扎。更让他瞳孔收缩的是,那些船的船头上,竟然……竟然都挂起了醒目的白旗!
  
  投降?江东军要来投降?
  
  王狗蛋用力揉了揉眼睛,几乎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他趴在栏杆上,半个身子都探了出去,死死盯住那支诡异的船队。只见为首一艘体型较大的斗舰,船头立著一人。因距离尚远,面貌看不真切,只能依稀辨出那人身形魁梧,却未著甲胄,只穿着一件单薄的旧袍,花白的须发在江风中肆意飞扬,透著一股难以言说的萧索与悲凉。
  
  船只缓缓驶入弓箭射程的边缘,那个苍老却中气十足、借助水波奇妙地传得很远的声音,清晰地送入了北岸每一个竖起耳朵的人心中:
  
  “罪将黄盖,参见魏公!周瑜小儿,竖子不足与谋!刚愎自用,苛待功臣,轻贤慢士!盖追随孙氏三代,历仕伯符、仲谋,大小百余战,屡立汗马功劳,今竟因小过受此杖责屈辱,众将皆为之寒心!此等心胸狭隘之主,岂是明君之相?盖心实不甘!愿弃暗投明,率部归降魏公,以效犬马之劳!特献上粮船二十艘,以表诚意,船上皆满载江东稻米,望魏公开恩纳降!”
  
  声音悲怆,带着老将末路的沉痛与决绝,在空旷的江面上回荡,每一个字都敲打在听闻者的心坎上。
  
  消息如同燎原的野火,又像插上了翅膀的瘟神,以惊人的速度传遍了整个魏军水陆大营。
  
  “听说了吗?江东的黄盖老将军来降了!”
  
  “黄盖?可是那个江东猛虎孙文台时代就叱咤风云的老将?”
  
  “正是他!连这样的三世老臣都被周瑜逼反了,看来江东气数已尽啊!”
  
  “还带来了二十艘粮船!这下咱们的粮草更充裕了!”
  
  “天佑大魏!此战必胜!”
  
  普通士卒们兴奋地交头接耳,脸上洋溢着惊喜和期待,连日来因对峙而产生的焦虑似乎都消散了不少。一些中下层军官也摩拳擦掌,已经开始盘算著接收降卒、清点物资的功劳了。营寨之中,原本肃杀的气氛竟凭空生出了几分躁动的欢愉。
  
  然而,在这片看似“普天同庆”的喧嚣之下,中军大帐内的气氛,却如同暴风雨前的海面,平静中蕴含着极致的压抑与风暴。
  
  大帐内,炭火烧得正旺,驱散了江边的寒意,却驱不散弥漫在几位核心人物之间的凝重。刘湛端坐在主位之上,身姿挺拔,手指无意识地敲击著紫檀木案几的边缘,发出规律的“笃笃”声。他面色平静,唯有那双深邃的眼眸中,不时掠过一丝锐利的光芒,显示出他内心并非毫无波澜。
  
  “黄盖投降?”率先打破沉默的是周仓。这位黑塔般的猛将咧开大嘴,露出一口白牙,兴奋地搓著蒲扇般的大手,声音洪亮得震得帐顶的灰尘似乎都在簌簌下落,“主公,这可是天大的好事啊!黄盖在江东军中威望极高,他这一来,好比砍断了周瑜小儿的左膀右臂!必定能让江东军心涣散,士气大跌!末将愿带一队人马,前去接应黄老将军,保证万无一失!”他说著,还用力拍了拍胸膛,铠甲叶片哗啦啦一阵乱响,显得信心十足。
  
  相较于周仓的乐观,徐晃则显得沉稳许多。他抚著颌下短须,眉头微蹙,沉吟道:“主公,黄盖此人,乃江东三世老臣,素以忠勇义烈著称。当年孙策创业艰难,黄盖便多有追随,屡屡陷阵先登,身上伤痕累累。如此人物,会因一时受辱便轻易背主来降?末将总觉得……此事透着蹊跷。再者,其言周瑜苛待,军中虽有此类流言,但以此作为率众投诚的理由,未免……略显牵强。”他的分析条理清晰,目光中充满了审慎。
  
  刘湛没有立刻表态,他的目光越过跃跃欲试的周仓和面露忧色的徐晃,投向了帐中另外两位——他们才是这场博弈真正的棋手,是大脑而非单纯的臂膀。
  
  诸葛亮依旧是一袭月白儒衫,纤尘不染,仿佛外界的一切纷扰都无法沾染他分毫。他安静地坐在一旁,手中轻摇那柄标志性的白羽扇,眼神澄澈而平静,如同深不见底的古井,倒映著帐内的火光,却又似乎早已看穿了江雾,窥见了未来的轨迹。
  
  而郭嘉,则完全是另一幅做派。他似乎对这场关乎数十万大军命运的讨论兴趣缺缺,正歪在旁边的软垫上,拿著一把小巧玲珑、银光闪闪的锉刀,专心致志地修理着自己本就整齐的指甲。他的姿态慵懒得像一只晒著太阳的猫,甚至还不时对着指甲轻轻吹一口气,仿佛在弹奏一曲无声的乐章。
  
  感受到刘湛的目光,郭嘉头也不抬,懒洋洋地开口,声音里带着一丝刚睡醒般的沙哑和玩世不恭:“黄公覆这把年纪了,胡子都白了一大把,不在家含饴弄孙,安享晚年,还跑来玩这种诈降烧营的把戏,也不嫌累得慌,真是老当益壮,勇气可嘉啊。”他顿了顿,终于抬起眼皮,那双桃花眼中闪过一丝洞悉一切的了然,“主公,您看他那几十条船,吃水线浅得都能看见水纹了,轻飘飘的,哪像是装满了沉甸甸的粮食?倒像是塞满了蓬松的稻草、浸透了火油,就等著‘轰’一声,给咱们送温暖来了。这老小子,是把自己当成火耗子,想来烧咱们这精心打造的安乐窝呢。”
  
  他语气轻松,甚至带着点调侃,但话语里的内容却让周仓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徐晃的眉头皱得更紧。
  
  诸葛亮适时地接口,他的声音温和而清晰,如同清泉流淌,抚平了帐内因郭嘉惊人之语而升起的些许躁动:“奉孝兄慧眼如炬,所言不差。此确为周瑜、黄盖合谋之苦肉计无疑。其目的,便是欲借投降之名,行火攻之实。使火船得以靠近我水寨核心,趁乱纵火,引燃我连舟,乱我军阵,继而大军掩杀,一举奠定胜局。”他羽扇轻摇,继续道,“亮连日观测天象,虽以北风、西北风为主,看似于敌军火攻不利。然江上气候,瞬息万变,尤其近日云气流动诡谲,霞光隐现异色,依亮推断,今夜或明日,确有转为东南微风的可能。周瑜精通水战,必是赌此一线天时,行此险中求胜之策。”
  
  刘湛眼中寒光一闪,如同暗夜中划过的闪电。果然如此!历史的车轮似乎并未完全偏离轨道,但细节已然不同。周瑜依旧想火攻,黄盖依旧来诈降,甚至东风也可能会来,但坐在江北中军帐内的,不再是那个可能因骄横而疏忽的曹操,而是他刘湛!更重要的是,他身边有着诸葛亮和郭嘉这两位绝顶智者,早已看穿了这其中的虚实。
  
  “既然彼欲以火攻破我,那我等便将计就计,给他来个‘火中取栗’,反将其一军!”刘湛的声音沉稳有力,带着不容置疑的决心,“诸位,有何良策,可破此局?”
  
  诸葛亮闻言,从容起身,走到帐中那座精细描绘著赤壁两岸地形与水道的沙盘前。他手中的羽扇如同指挥棒,在魏军水寨外围虚划一圈,动作优雅而精准:“彼之火攻,关键在于火船需突入我核心水寨,引燃我主力战船集群。我可令文聘将军,暗中调动部分轻型战舰与走舸,在水寨外围险要处,如芦苇荡、江湾岔道,设下数道以粗大铁环连接的浮动铁索,水下辅以暗桩。同时,安排快艇小队,携带湿泥、沙土、挠钩,往来巡逻。”
  
  他羽扇在沙盘上几个关键点轻轻一点,继续阐述,思路清晰如棋盘落子:“待其火船来时,前沿哨船可伴作惊慌,稍作抵抗后即后撤,放其小股火船进入我等预设的、清理过易燃物的‘火场区’。待其大部进入埋伏圈,即刻拉起铁索,启动暗桩,阻其前进,使其火船互相碰撞挤压,队形大乱。快艇则趁机上前,以湿泥沙土覆盖火焰,以挠钩推开火船,或直接以小型拍杆将其击沉、推离主航道。务必使其火势不得蔓延,无法威胁我主力。”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众人,最后落在刘湛脸上,语气充满了成竹在胸的自信:“与此同时,我军主力战船,自今夜起,需借夜色和江雾掩护,秘密向水寨后方、上风处及几处预设的避风江湾分散停泊。各船务必备足水囊、湿毯、沙土等防火之物,士卒衣甲兵器不离身,枕戈待旦,随时听候调遣,准备出击。陆营方面,则需加强戒备,多备弓弩火箭,若敌军见我水寨火起,误以为计成,必派兵渡江来攻,届时我军便可凭借岸防之利,半渡而击,予敌重创!”
  
  “空寨计!妙啊!”郭嘉此时已丢下了他的小锉刀,拍了拍手上并不存在的灰尘,笑嘻嘻地插话道,“孔明这是要给周瑜唱一出‘空城计’……哦不,是‘空水寨计’。咱们把窝挪一挪,再准备点‘冷水’给他那几把雄心壮志的火降降温。”他眼中闪过一丝狡黠灵动的光芒,像极了准备恶作剧得逞的少年,“另外,咱们也不能光挨打不还手,显得咱们多好欺负似的。他们不是想放火烧咱们吗?咱们也给他们准备点‘烟花’,礼尚往来嘛。”
  
  他凑近沙盘,手指点向南岸联军水寨的几个侧后方位:“可以选派几支水性极好、胆大心细的死士,就趁著今夜这月黑风高……哦,可能有点小风,趁乱潜渡过江。不用带太多人,三五人一队即可。在其水寨外围,那些巡逻哨兵不易察觉的角落,比如废弃的栈桥下、芦苇深处,悄悄地给他埋上些密封的火油罐、硫磺包,配上延时引信。不需要多,够点燃了制造混乱,让他们也尝尝‘后院起火’的滋味就行。再让咱们岸上的投石机部队都精神点,校准好射程,他们那边一动,就往他们岸营和可能的部队集结点、登陆点猛砸石头,用最热情的方式欢迎他们来‘做客’。”
  
  刘湛听得心领神会,嘴角不禁勾起一抹赞许的笑意。此计可谓层层反制,环环相扣,将敌人精心设计的阴谋,变成了己方扭转战局的契机。诸葛亮的布置稳妥周全,如铜墙铁壁;郭嘉的奇招则刁钻狠辣,如毒蛇出洞。这一正一奇,相得益彰。
  
  “好!就依此计!”刘湛霍然起身,声音斩钉截铁,充满了统帅的决断力,“文聘听令!”
  
  “末将在!”一直肃立待命的文聘大步上前,抱拳躬身。
  
  “水寨防火、阻敌、舰队调度之事,由你全权负责!务必确保主力舰队无恙,并将突入之火船,尽可能歼灭于外围!”
  
  “诺!”文聘声如洪钟,目光坚定如磐石,“聘在此立下军令状,必不让一船火矢,危及我主力分毫!若有不测,提头来见!”
  
  “周仓、徐晃听令!”
  
  “末将在!”周仓和徐晃同时踏前一步,甲胄铿锵。
  
  “陆营防御,弓弩准备,半渡而击之重任,交由你二人!务必让敢于登岸之敌,有来无回!”
  
  “末将得令!”两员猛将轰然应诺,周仓满脸兴奋,徐晃则沉稳领命。
  
  “奉孝!”
  
  “在呢,主公。”郭嘉依旧是那副懒洋洋的样子,但眼神却锐利起来。
  
  “派遣死士、布置‘烟花’之事,由你全权安排。务必小心,确保勇士们能全身而退。”
  
  “主公放心,”郭嘉笑嘻嘻地一拱手,“嘉一定把这场‘烟火晚会’安排得热热闹闹,保管让周郎终身难忘。”
  
  “孔明!”
  
  “亮在。”诸葛亮躬身施礼。
  
  “你继续密切关注天象,若有丝毫变化,无论吉凶,立刻来报!我军行动,皆系于天时之准确判断!”
  
  “亮,遵命。”诸葛亮郑重回应,眼神中充满了了然与责任。
  
  命令既下,整个魏军大营,立刻像一部精密的机器,开始高速且无声地运转起来。表面上,营寨依旧旌旗招展,炊烟袅袅,哨兵巡逻的步伐依旧沉稳,甚至对岸的探子还能看到一些军官在码头指指点点,似乎正在热烈讨论如何接收降船和物资,一派毫无防备、喜迎“王师”的景象。
  
  然而,在这平静的表象之下,暗流汹涌。
  
  夜色如同浓墨般浸染了天空和江面,仅有稀疏的星子透过云隙,投下微弱的光芒。江雾愈发浓重,仿佛为这场秘密调动提供了绝佳的帷幕。
  
  文聘亲自坐镇水寨指挥,一道道命令通过旗语和快马悄无声息地传递下去。一队队轻型战船和走舸,如同暗夜中的幽灵,悄无声息地滑入预定位置。水手和工兵们喊着低沉的号子,将粗大的、连接著铁环的铁索沉入水中,又在关键水域打下暗桩。每一道铁索的放下,都仿佛在江中织就了一张死亡之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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