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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五章 乌巢火起

  第四十五章 乌巢火起 (第1/2页)
  
  黄河在远处低沉地咆哮,声音闷雷般滚过官渡原野,像是被缚的巨龙在深渊中辗转。
  
  残月彻底被厚重的乌云吞噬,星子隐匿,天地间只剩下一种近乎绝望的漆黑,正是杀人放火的天赐良机——连老天爷都拉上了厚厚的帷幕,对即将上演的惨剧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刘湛的中军大帐,像一座孤岛,锚在这片无边的黑暗与寂静里。帐内的烛火被刻意调暗,只余下三四点豆大的昏黄光晕,在有限的空间里挣扎跳跃。光影幢幢,映照在帐中几人的脸上,勾勒出截然不同的神情,仿佛一幅明暗交织的浮世绘。
  
  刘湛端坐主位,身姿挺拔如松,但若细看,便能发现他紧绷的肌肉下潜藏的焦灼。他指尖无意识地、反复地摩挲着腰间剑柄上的缠绳。那缠绳因常年汗渍浸润已变得暗沉光滑,冰凉的触感透过指尖传来,是他此刻保持一丝超脱于战场喧嚣冷静的唯一依仗。他的目光,大部分时间都落在面前那张粗糙的木图上,那个被朱砂狠狠圈出、几乎要戳破木板的的地点——乌巢。
  
  那里,不仅仅是地图上的一个符号,更是数十万大军的胃囊,是天下权柄即将倾斜的支点。他看着那团刺目的红,仿佛能看到即将燃起的冲天烈焰,能听到粮草被焚毁时的噼啪爆响,能闻到焦糊味和血腥气混合的、代表胜利或者毁灭的气息。他的胃部微微痉挛,是长时间精神高度紧张和压抑兴奋带来的生理反应,但他刚毅的面容上,看不出分毫。
  
  “咳咳……”一声轻微的、带着点虚弱的咳嗽打破了近乎凝固的沉默。
  
  是郭嘉。他难得地安静,不像平日那样慵懒中带着洞察一切的锐利。他靠在一张半旧的胡毯上,双手枕在脑后,望着帐顶,目光似乎穿透了牛皮帐篷,投向了无尽夜空,在捕捉那些根本看不见的星子轨迹。只有他微微蹙起的眉头,像是有无形的手在那里拧了一个结,泄露了他内心远非表面那般平静。他脑中飞速推演着各种可能:许攸献图是真降还是诈败?那卷布防图是否有精心布置的陷阱?甘宁能否如期穿越那片死亡地带?曹孟德那头老狐狸,此刻又在想什么?每一个环节都如同走在万丈深渊上的钢丝,一步错,满盘皆输。他甚至能感觉到自己的太阳穴在轻轻跳动,像是有个小鼓槌在敲打。
  
  而在帐内最阴暗的角落,贾诩几乎完全融入了阴影。他坐姿端正,如同入定的老僧,只有偶尔端起旁边小几上的茶杯时,衣袖摩擦发出的细微“窸窣”声,才证明那里存在着一个活生生的人。他的脸隐藏在暗处,看不清表情,唯有在抿茶时,眼底会掠过一丝极难察觉的精光,快得如同错觉。他在权衡,在计算,在评估着每一个决策可能带来的最坏后果,以及如何在这乱局中,为己方,或者说,为他自身,谋取最大的生存空间与利益。安全,永远是第一位的,无论对谁。
  
  “什么时辰了?”刘湛的声音低沉沙哑,像是被这沉闷的空气挤压过一般。他其实知道大概时间,但需要一点声音来确认自己的存在,来打破这令人窒息的等待。
  
  侍立在帐门旁的亲兵首领陈勇立刻躬身,声音压得极低,仿佛怕惊扰了什么:“回大将军,亥时三刻了。”
  
  刘湛深吸了一口气,那口气息带着烛烟、泥土、皮革以及一丝若有若无的、从郭嘉那边飘来的药草混合的复杂味道,被他深深压入肺腑,试图将胸中翻涌的杀意与躁动一同按捺下去。“甘兴霸那边……应该已经到位了。”他像是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在向帐内两位最顶尖的智囊寻求最后的确认,或者说,安慰。
  
  郭嘉翻了个身,由仰躺变为侧卧,用手肘支起脑袋,脸上努力挤出一丝惯有的、带着点玩世不恭的笑意。这笑容在他苍白的脸上显得有些虚弱,但语气依旧试图保持轻松:“主公放心,甘宁那小子,水里是翻江倒海的蛟龙,陆上是钻营取巧的夜猫子,干这种偷鸡摸狗……哦不,是这种奇袭破敌的勾当,最是在行。您就别瞎操心了,说不定这会儿,他正蹲在哪个芦苇荡里,嚼着草根数蛤蟆,就等咱们这边给他放烟花看呢。”
  
  他话语轻松,甚至还带着点调侃,但帐内几人都心知肚明,甘宁此行,凶险万分。那卷来自许攸的乌巢布防图,真假难辨,可能是指引胜利的捷径,更可能是通往地狱的集体请柬。派往乌巢方向的疑兵,此刻想必已经“恰到好处”地被袁军哨探发现,正像挥舞着红布的斗牛士,吸引着袁绍主力的目光和兵力。而真正的杀招——甘宁率领的五千精选死士,则需像幽灵般,借助夜色和地形的掩护,穿越双方犬牙交错、哨卡林立的防线,潜入那片标注着粮草重地、却也可能是龙潭虎穴的死亡区域。任何一个意外,一声犬吠,一道不该出现的反光,甚至某个士兵忍不住的咳嗽,都可能让这支奇兵暴露,万劫不复。
  
  就在这时,帐外传来一阵极其轻微却快速接近的脚步声,如同雨点敲打在厚厚的落叶上。
  
  “报——!”一声刻意压抑却难掩兴奋的短促声音在帐外响起。
  
  帐帘被迅速掀开一道缝隙,一名满身露水、衣衫被夜雾打湿的斥候闪身而入,带进一股凉飕飕的潮气。他单膝跪地,抱拳行礼,声音因为激动而带着轻微的颤抖:“大将军!北路疑兵已按计划与袁军前哨接触,袁军大队人马正被成功引向乌巢东南方向!曹军营寨方向,灯火比平日明亮许多,哨骑活动频繁,似有异动,但至今未见一兵一卒出营!”
  
  刘湛与郭嘉、贾诩迅速交换了一个眼神。尽管极力克制,但三人眼中都有一闪而过的精光。鱼饵已下,鱼儿开始试探性地咬钩了。而曹孟德,这头狡诈的狐狸,果然在隔岸观火,不到最后时刻,看不到绝对的利益或者危险,他绝不会轻易亮出爪牙。他在等,等一个最佳的入场时机,或者,等一个收拾残局的机会。
  
  “再探!严密监视曹营一举一动,尤其是其骑兵动向!”刘湛沉声下令,声音恢复了平日的沉稳有力。
  
  “得令!”斥候领命,再次如狸猫般悄无声息地退出了大帐。
  
  帐内重新归于沉寂,但空气中的紧张感并未消散,反而因为消息的确认而更加浓稠。时间在焦灼的等待中一分一秒地流逝,每一息都像是被拉长的蛛丝,粘稠而缓慢。刘湛甚至能清晰地听到自己心脏在胸腔里“咚咚”跳动的声音,沉稳有力,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急促。他再次将目光投向木图,手指无意识地在乌巢那个红圈周围画着圈。郭嘉重新躺了回去,闭着眼睛,但眼皮下的眼球在快速转动,显示他大脑仍在高速运转。贾诩则不知何时又端起了茶杯,小口啜饮着,仿佛杯中不是已微凉的茶水,而是琼浆玉液。
  
  帐外,秋风似乎更疾了些,呼啸着卷动旌旗,发出“猎猎”的声响,如同无数冤魂在黑暗中呜咽,又像是催命的战鼓,一下下敲在心头。
  
  ……
  
  与此同时,乌巢。
  
  这里并非什么险峻关隘,只是一片地势略低、靠近水源的洼地,被袁绍选中,修建了连绵起伏的临时粮囤和营寨。巨大的草垛和粮囤如同一个个沉睡的、臃肿的巨兽,密密麻麻,匍匐在洼地之中,在浓重的夜色下显出模糊而庞大的轮廓。空气中本该弥漫着新麦和干草令人安心的清香,但此刻,更多的却是从守军营地那边随风飘来的、劣质酒浆的酸腐气和一阵阵此起彼伏、如同比赛般的鼾声。偶尔有马匹不安地打着响鼻,或是巡夜士兵脚踩在碎石上发出的轻微“嘎吱”声,更反衬出这片后勤重地异样的“宁静”。
  
  守将淳于琼,早已被郭嘉那句精准如刀的“嗜酒无备”言中。此刻,他正在自己的中军大帐里,搂着一个半空的酒坛,睡得如同死猪一般。帐内酒气冲天,混合着呕吐物的酸臭和某种说不清的糜烂气息,令人作呕。他肥胖的身躯摊在胡床上,鼾声如雷,时而夹杂着几句模糊不清的梦呓,大抵是“喝……再满上……”之类。案几上杯盘狼藉,残羹冷炙引来了几只苍蝇,嗡嗡地绕着圈。两个亲兵靠在帐门口,脑袋一点一点地打着瞌睡,其中一个的嘴角还挂着一丝亮晶晶的口水。
  
  大多数守军也因主将的放纵而彻底松懈下来。除了营寨边缘那些不得不设立的、象征意义大于实际作用的岗哨,多数士卒早已钻回营帐,进入了梦乡。他们或许在梦里回到了河北老家,见到了妻儿老小,或许在梦里升官发财,唯独没有梦见即将到来的死神。零星的巡逻队拖着疲惫的步伐,无精打采地沿着固定的路线行走,脚步虚浮,眼神涣散,他们更多的注意力是在抵抗深秋夜间的寒意和浓重的睡意,而不是警戒可能的敌人。有人甚至偷偷缩到背风的粮囤后面,掏出怀里藏着的、不知从哪儿弄来的小酒壶,抿上一口,驱驱寒气,也驱驱这无聊透顶的守夜时光。
  
  “妈的,这鬼天气,一天比一天冷。”一个缩着脖子的巡逻兵低声抱怨,朝手心哈着热气。 “知足吧,总比在正面战场上跟那帮杀才拼命强。”另一个年长些的士兵哑着嗓子回应,眼睛警惕地扫过黑漆漆的远方,但除了黑暗什么也看不到,“守粮草,可是美差。” “美差?哼,淳于将军倒是快活,苦了咱们兄弟喝西北风……” 他们的交谈声很低,很快就被风声淹没。
  
  ……
  
  在距离乌巢营寨不到三里的一片茂密芦苇荡中,是另一种截然不同的世界。
  
  这里死寂,连秋虫都仿佛噤声。冰冷的露水浸透了每一片芦苇叶,也浸湿了潜伏在此的每一个士兵的衣甲。寒意如同细密的针,透过皮革和布料,刺入肌肤,深入骨髓。但没有人在意,甚至没有人动弹一下去驱散这寒意。他们如同蛰伏在泥水中的鳄鱼,与周围的环境融为一体,连呼吸都放到最轻、最缓。
  
  甘宁和他麾下的五千死士,就在这里。
  
  他们人衔枚,那粗糙的木棍或铜片压在舌上,阻断了任何可能发出的声音。马匹的铃铛早已摘下,马蹄也用厚布包裹得严严实实。所有可能反光的兵刃,无论是刀剑还是枪头,都用厚厚的深色布条缠绕包裹。他们静静地趴着,蹲着,或借助芦苇和土坡隐蔽着身形,如同一尊尊冰冷的雕塑。只有那一双双在黑暗中熠熠生辉的眼睛,燃烧着狂热的、近乎虔诚的火焰,紧紧盯着远方那片隐约可见灯火的营寨方向。那火焰,是功勋,是财富,是洗刷屈辱的机会,是乱世中博取出身的渴望,足以驱散任何肉体的寒冷与不适。
  
  甘宁趴在一个略高的土坡后面,半人高的芦苇恰好遮住了他的大部分身形。他舔了舔有些干裂的嘴唇,感受到一种混合着泥土和青草味的腥气。他锐利的目光,如同夜枭,穿透层层夜幕,死死锁定着乌巢营寨的轮廓,尤其是那几个看似防守松懈的区域——这是那卷布防图上标注的,希望它不是阎王爷的请帖。他手中紧握着一支特制的箭矢,箭簇比寻常箭矢粗大,上面紧紧缠绕着浸透了火油、又用防火布包裹的棉絮,此刻尚未点燃,在黑暗中泛着幽冷的金属光泽。这将是点燃胜利,也可能是点燃他自己性命的第一把火。他的心脏在胸腔里有力地搏动,不是因为恐惧,而是因为一种近乎狩猎前的兴奋和躁动。他甚至能感觉到自己握弓的手指因为过度用力而微微发白,指关节有些酸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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