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洗钱 (第1/2页)
“这话怎么说?”
怀中冰凉的金砖、沈一贯嘴欠的话语,让朱翊钧瞬间清醒几分。
“臣前日花了点小钱,买通了一名负责广惠库的佥书,不,应该是前广惠库佥书。”
“哦?这么说你又知道了一些不为人知的秘密?”
朱翊钧不动声色的问道。
虽然自己不喜欢平日里嘴欠、还喜欢抖些小机灵的沈一贯。
但让朱翊钧欣慰是,这货更不讨其他同僚、臣子的喜欢。
在京城这么多年,除了老婆孩子,竟是连一个交情不错的朋友都没有交到。
“那佥书前些日子也不知因为什么得罪了李幼孜,而后便被弃之不用。
这些日子天天赋闲在家,同僚也没人搭理他,更没人替他在户部说情。
唉……不得不说,当官做人到了他这个份儿上,也是失败。
于是臣便专门请他喝了顿酒,然后打听了一番。”
“然后呢?”
“他手里有近三年广惠库的账本,臣昨日要了过来,连夜跟户部的账本比对了一番。
发现有六十多万近七十万两白银不知去向。
去年元日前广惠库便余近七十万两白银,今年又岁入金花银两百万两。
共计两百七十余万两。
宫里这近半年的用度,也不过才四十万两。
而这里只有一百七十万两白银,所以其余钱那佥书也不知道哪里去了。
只知道是李幼孜分十三次调拨走了近七十万的白银。”
朱翊钧没理会沈一贯,看向了一直沉默不曾出声的太监温太乙。
相比较于沈一贯自以为聪明的嘴欠、喜欢抖机灵,温太乙就不同。
严谨、木讷、不懂变通、不善言语,使得温太乙虽然一直身居司礼监,但始终不曾进入过冯保的法眼被重用。
所以让这两个人共掌内承运库,朱翊钧十分放心。
因为这两人绝不可能尿到一个壶里。
“回皇上,沈侍读说得不假。
广惠库的余银实则少了六十五七千二百两。
户部交接的账本中确实没有这笔钱的记录。”
“除了银子还有吗?”
沈一贯见朱翊钧一直不看他,此刻也落得清闲。
他心里也知道,其实温太乙才是皇上信得过的人。
自己被皇上任命掌内承运库,应该完全是因为自己的才智跟学识。
要不然让这么一个榆木疙瘩来跟户部交接,还不得让人给骗死。
所以他猜测,等内承运库平稳过渡后,皇上应该会对他沈一贯另有重用才是。
“广惠库,黄金少了一万七千八百两。
广盈库绫锦绸缎,总计少了三百五十八匹。
赪(cheng)罚库总计有六千二百两白银,黄金三百九十两,铜钱、宝钞不计其中,共计少了三十万两白银,一千八百两黄金。
还有一些字画、古董、玉器、珍珠、珍墨等等近两百件。”
朱翊钧听得直肉疼。
赪罚库,是用来专门存储罚没官员或者没收其他人的财产。
这一部分在不同时代,可是占着内承运库很大的收入比例。
“乙字库,盔甲少了一百二十件,兵器少了五件,其中有当年成祖皇帝靖难之后,回京亲自下旨为自己打造的一柄绣春刀,如今也不知去向。
丁字库,铜铁各少了三千斤,各类上好的皮子少了五百六十张……。”
朱翊钧听得有些头皮发麻,抱在怀里的大金砖瞬间都觉得不香了。
难怪自己这个皇帝无论是威逼还是利诱李幼孜,这家伙都死不松口。
原来其中有这么大的窟窿!
“放回原位去。”
朱翊钧把手里的金砖递给了沈一贯,而后头也不回地往外走去。
外面森严的守卫,此时在朱翊钧看起来是那么的可笑。
阳光灿烂有些刺眼,沈一贯从后面追了上来。
“皇上,要不要立刻诏他们觐见问罪?直接交给都察院去审?”
“要你是户部、兵部、工部对内承运各库负有监管责任的侍郎,朕诏见你问你这些东西哪里去了,你会怎么回朕?
若是他们说金银调拨给了辽东兵镇,因事态紧急,所以还未来得及入账。
那么你要是朕,你是信还是不信呢?”
“可绫锦绸缎、铜铁兽皮这些总不能也用到辽东兵镇吧?”
“代朕赏赐给镇守兵镇的将领了,用来制作兵器了。”
“那可是成祖皇帝的圣物啊。”
“正是因为少了成祖皇帝的圣物,所以才让朕觉得……这件事情可能有蹊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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