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金山银山 (第1/2页)
悬于乾清宫正上方的日头开始西移,良安领着徐文壁匆匆觐见。
“臣徐……。”
“定国公不必多礼。”
朱翊钧从御台处起身走回座位,想了想后,又带着徐文壁来到了偏殿。
“审得如何了?”
“招了,确实是他指使的刘裕。”
徐文壁接着道:“皇上,用银钱收买刘裕以及威胁其家人的,都是由冯保交代他的弟弟冯佑做的,所以要不要立刻抓了冯佑与其子冯邦宁?”
“该抓的自然要抓。朕没记错的话,冯佑如今还是中军都督府的都督吧?”
朱翊钧此时才深刻体会到什么叫一人得道鸡犬升天。
虽然只是虚职,但也是花朝廷的钱供养着。
就像在京城大街上骑马坐轿的,随便拉出来一个打听一番,其身份很可能就是什么锦衣卫千户、指挥使啥的。
不给朝廷干活办差操劳,但却是花着朝廷的钱养着他们。
这些都应该被裁汰啊。
要不然加上各地宗室、权贵,老张头就算是再怎么改革,这些人早晚都还是要拖垮大明国库的。
嗯,这些事情,自己完全可以借助老张头还活着的时候,支持他来搞嘛。
反正自己这个皇帝年纪小,国事都是由老张头把着,想来也不差这么一件事情了。
不过眼下他可没精力跟实力来对付皇亲勋贵。
“皇上,冯保、刘裕欺君忤逆一案,该如何处置?
臣以为此事事关重大,加上如今证据确凿,或许可以命三法司一同来审判此案。
如此一来,也可以对其他一些怀有异心之人造成震慑。”
朱翊钧明白,徐文壁的提议是想让他这个少年皇帝,借着处置冯保一事在朝堂立威。
免得谁都想把主少国疑用在自己身上。
就像冯保这般,还真当自己这个皇帝是好欺负的了。
不过朱翊钧眼下有着别的打算跟谋划。
“不急,冯保活着比死了对朕更有用处。”
朱翊钧显得很成熟稳重,看了一眼神情有些疲惫的徐文壁,推心置腹道:“冯保可是宫里的老人了,父皇在时他在宫里就颇有声威。
朕登基这几年,宫里大事小情母后也都放心交给他来办。
内阁的上疏、批红,向来也都是由司礼监来办理。
所以朕在想,以冯保在宫里的资历与时间,想来对宫里十二监四司八局的每一个宫女、太监都应该很了解吧?
譬如谁经常跟朝中哪些官员有走动,譬如谁经常会收受一些朝堂官员送的小恩小惠。”
徐文壁忍不住心头的震惊,瞪大了眼睛道:“皇上的意思是……。”
“嗯,朕命你即日起盘查宫内每一个太监、宫女的身世背景。
但凡跟外面朝臣有联系的,一律先抓起来审问。
至于宫内人手是否会因此而不足,朕想应该不会吧?
就先从两位太后身边的宫女、太监着手吧。”
徐文壁此时完全不敢再把朱翊钧当成单纯的少年来看了。
就冲因冯保欺君忤逆一案,朱翊钧刚刚所述的手段,这完全不输一个浸淫官场多年、且心机城府极深的官员啊。
“皇上,如此一来……这动静可是不小啊。”
“那总比让朕每天晚上都睡不踏实强吧?”
说道这里,朱翊钧心头一动,道:“定国公可还记得万历元年王大臣一案?”
“臣知晓此案,王大臣伪装内侍进入乾清宫,被皇上撞了个正着,于是被东厂下狱。
后来据说此人是受当时首辅高拱所指使,最后被判斩立决,高拱因此也被革职罢官,逐出朝堂。
不过……也有人认为高拱是被冤枉陷害的。”
朱翊钧点着头:“所以朕匆匆又招你觐见,便是想让你暗中调查此案,查一查高拱当年是否真的是被冤枉的。
如今冯保不就在狱里吗?
正好也就是顺手的事儿。”
“臣明白,臣知道该怎么做了。”
“对了,如今高拱应该还活着呢吧?”
朱翊钧漫不经心地问道。
徐文壁想了想,而后摇了摇头,道:“若是辞世,想来其子女家眷也会上疏朝廷的。”
“嗯,那就秘密派人去接触下高拱,切记莫要声张才是。
毕竟他也算是当事人,当年的事情,他到底是被陷害还是王大臣真是受他指使,想来高拱自己心里也很清楚。”
徐文壁点着头,道:“皇上所言极是。
如今被罢官将近六年,想来也不会再说谎欺瞒皇上了。”
万历元年,此案闹得沸沸扬扬,最终虽是三法司会审,但身为东厂厂公的冯保,还是选择了匆匆结案。
因而有传言,王大臣一案是冯保跟张居正里应外合而为。
目的嘛很简单,无非就是夺权。
冯保从此坐稳了司礼监掌印太监一职,而张居正也如愿成了内阁首辅。
“如今朕身边,能信任倚重的也只有定国公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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