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祠堂秘影(二) (第1/2页)
血红色的光浪在耳室里炸开时,林风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掀飞,后背重重撞在陶罐上。他听见骨骼碎裂的脆响,却感觉不到疼痛,掌心的阴鱼印记正源源不断地涌出暖流,修复着他受损的身体,仿佛是一种古老的自愈能力被激活了。
无眉男人的权杖在共振中裂开细纹,他惊恐地后退两步,看着两半玉佩在空中逐渐融合:“不可能...... 血祭还没完成......“ 他突然从怀里掏出个黑色的小瓶,将里面的液体泼向棺椁中的尸体,“加快进程!“
液体落在尸体上冒出白烟,太爷爷的尸体竟坐了起来,胸口的阳鱼玉佩发出刺眼的光。林风看见尸体的脸正在发生变化,皱纹褪去,皮肤收紧,最后竟变成了爷爷的模样,只是那双眼睛里没有丝毫神采,如同一个被操控的傀儡。
“爷爷?“ 林风失声喊道,工兵铲 “当啷“ 掉在地上。
“别被迷惑!“ 守棺人的鬼影突然变得凝实,他抓起地上的工兵铲掷向尸体,“那是玉佩的镜像!“
铁铲穿透尸体的瞬间,无数个 “爷爷“ 从墙壁的阴影里钻出来,每个都举着同样的工兵铲,动作整齐划一。林风突然明白陈九爷的话 —— 当两个一模一样的存在出现时,必须毁掉左边的那个。他看向左侧最近的 “爷爷“,发现对方的影子在红光中扭曲成蛇形,与黑袍人的影子如出一辙。
玉佩的共振越来越强,林风感觉自己的意识正在被剥离,仿佛有另一个自我要从身体里钻出来。他看见守棺人的鬼影正在消散,对方最后用手指在地上写了个 “水“ 字,然后化作点点荧光融入阴鱼印记,仿佛是将某种力量传递给了他。
耳室的地面突然裂开,涌出带着腥味的地下水。林风这才发现祠堂建在暗河之上,那些青砖缝隙里渗出的液体根本不是血,而是河水。当水流接触到玉佩的光芒时,水面浮现出密密麻麻的符文,组成一个巨大的八卦阵,将所有镜像困在其中,仿佛是一个天然的结界。
“快!破坏阵眼!“ 无眉男人嘶吼着指挥另外两个黑袍人。他们举起权杖刺向水面,红光与符文碰撞产生的冲击波让整个耳室摇摇欲坠。林风看见一个黑袍人的斗篷被气流掀起,露出背后刻着的鱼形纹身,纹身上的鳞片正在一片片脱落,露出底下溃烂的皮肤。
太爷爷的尸体(现在更像爷爷的镜像)突然从棺椁里跳出来,手指变成尖锐的利爪抓向林风的咽喉。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水面的八卦阵突然旋转起来,将镜像吸入水中。林风趁机扑向青铜棺椁,发现棺底刻着密密麻麻的小字,记载着民国二十三年的往事:
“双鱼玉佩,阴阳相生,镜像相随。民国二十三年秋,吾盗此佩于邙山,见镜中自我,杀之。归乡后,镜中影复现,杀吾妻儿。遂建祠堂镇佩,以血亲为祭,每代必留一人守棺......“
字迹到这里戛然而止,后面是大片暗红色的污渍,像是被血浸泡过。林风突然明白,林家所谓的 “失踪“ 人口,根本不是被雾带走,而是被自己的镜像杀死了。爷爷临终前的表情,或许是因为预见到了自己的结局 —— 成为镜像的祭品。
水面的八卦阵出现裂痕,无眉男人的权杖已经刺穿三道符文。林风抓起地上的工兵铲,发现铲刃不知何时沾满了暗红色的液体,接触到空气后竟燃起青绿色的火焰。守棺人残留的声音在脑海中响起:“以血为引,以影为祭......“
他划破掌心,将血滴在工兵铲上。火焰瞬间暴涨,化作条青色的火龙,顺着水流冲向黑袍人。无眉男人发出惨叫,权杖上的红宝石炸裂开来,露出里面包裹着的半片指甲 —— 那指甲泛着青黑色,与爷爷尸体上的抓痕一模一样,仿佛是同一种生物留下的。
镜像们在八卦阵中疯狂冲撞,水面的符文越来越淡。林风看见最外侧的一个 “爷爷“ 已经突破阵法边缘,利爪上滴落的液体在青砖上腐蚀出冒烟的小洞。他突然想起陈九爷的匕首,那把锈迹斑斑的武器此刻正插在离自己最近的陶罐旁,匕首柄上刻着的鱼纹正在发光,仿佛在呼应着什么。
当他握住匕首的瞬间,整间耳室突然安静下来。所有的镜像都停止了动作,齐刷刷地转向他,包括棺椁里那个爷爷的镜像。匕首上传来刺骨的寒意,林风感觉有什么东西顺着手臂钻进身体,与掌心的阴鱼印记产生共鸣。
“原来...... 是这样......“ 无眉男人突然笑起来,脸上的抓痕渗出黑血,“守棺人...... 镜像...... 都是幌子......“ 他指着林风,“你才是...... 真正的容器......“
水面的八卦阵彻底崩溃,镜像们如同潮水般涌来。林风举起匕首,发现刃面映出的不是自己的脸,而是个穿着民国军装的年轻人,胸口别着半块双鱼玉佩,眼神里充满了绝望与疯狂。那是他的太爷爷,林墨。
匕首刺入最近的镜像时,发出的不是血肉撕裂声,而是清脆的碎裂声。那个 “爷爷“ 的身体像玻璃般裂开,碎片在空中重组,变成半块阳鱼玉佩,与林风掌心的阴鱼印记产生强烈共鸣。他突然明白,这些镜像根本不是实体,而是玉佩力量失控产生的投影,是被诅咒的林家血脉在不同时空的倒影。
耳室的地下水越涨越高,已经漫过脚踝。林风看见那些黑袍人正踩着水后退,他们的脚在水中没有倒影,仿佛不是活物。无眉男人的权杖虽然损坏,但他从怀里掏出个青铜哨子,吹响起刺耳的音调。祠堂外传来密集的脚步声,像是有无数人正在靠近,踏破了晨雾的宁静。
“血雾教的教徒来了。“ 守棺人的声音再次响起,这次清晰得仿佛就在耳边,“他们用活人喂养镜像,等了七十年,就为了今天双鱼合璧......“
林风突然想起陈九爷的话:“看见两个一模一样的东西,一定要砸破左边的。“ 他看向水面,所有镜像的倒影都在晃动,而自己的影子却异常清晰,正随着匕首的挥动做出相同的动作。当他将匕首转向左侧时,影子突然停滞了,刃面映出的太爷爷影像露出了诡异的笑容。
“小心!“ 守棺人嘶吼着。
林风猛地转身,看见无眉男人不知何时绕到了身后,权杖的断口抵在他的后心。但对方没有立刻刺下去,而是盯着他掌心的阴鱼印记:“把玉佩交出来,我让你成为新的守棺人,不用被镜像追杀......“
“像陈九爷那样?“ 林风冷笑,手腕翻转,匕首划破对方的咽喉。黑血喷涌而出,落在水面上竟没有扩散,而是凝结成一个个小小的血珠,如同某种神秘的结晶。
无眉男人的身体在血珠中融化,最后只剩下那件黑袍,里面裹着团蠕动的黑影。林风用匕首挑开黑袍,发现是无数只首尾相接的黑色小蛇,每只蛇眼都是红色的,与玉佩的光芒相互映照,仿佛是被某种力量操控的生物。
其他两个黑袍人见状转身就跑,却被涌来的镜像拦住。林风看着那些扭曲的人影将黑袍人撕碎,突然意识到这些镜像只攻击带有血雾教标记的人。他低头看向自己的影子,发现掌心血迹在地上形成的图案,竟与祠堂门口那块断裂的匾额上的纹路一模一样,仿佛是一种古老的家族印记。
青铜棺椁在水中漂浮起来,棺底的文字在玉佩光芒的照射下继续显现:“...... 镜像不灭,血脉不止。若见双鱼合,需以影镇之......“
林风终于明白爷爷的用意。所谓的 “寻找玉佩“,根本就是个陷阱,目的是让他成为新的 “容器“,用自己的影子镇压失控的镜像。而陈九爷的牺牲,守棺人的指引,都是为了让他走到这一步 —— 在血雾教完成血祭前,主动融合阴阳双鱼。
水面突然沸腾起来,两半玉佩在漩涡中加速旋转,逐渐融合成完整的双鱼形状。林风感到一股强大的力量涌入身体,眼前浮现出无数画面:民国二十三年,太爷爷在古墓中与自己的镜像搏斗;十年前,陈九爷在祠堂里刺瞎自己的眼睛,只为避免看见镜像;三天前,爷爷坐在门槛上,用手指在青砖上刻下最后的八卦阵......
“快!用匕首!“ 守棺人的声音带着最后的力量。
林风举起匕首,却发现刃面映出的不再是太爷爷,而是他自己 —— 一个眼神冰冷的自己,手里举着沾满鲜血的工兵铲。他突然明白,真正的镜像不是来自过去,而是存在于未来 —— 如果他接受了玉佩的力量,终将变成和太爷爷一样被诅咒的存在。
祠堂外传来震天的呐喊,血雾教的教徒已经冲进了前殿。林风看见无数黑影在雾中晃动,每个都举着同样的权杖,胸口绣着血色的鱼纹。他们不是在攻击,而是在举行某种仪式,用自己的血液喂养那些从墙壁里钻出来的镜像,仿佛是在进行一场血腥的献祭。
融合完成的双鱼玉佩悬浮在水面上,发出柔和的白光。林风做出了决定 —— 他没有去抓玉佩,而是将匕首刺向自己的影子。剧烈的疼痛让他几乎晕厥,影子在匕首下发出凄厉的惨叫,化作黑烟钻进玉佩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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