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寒身世 (第1/2页)
暮春的江南总被烟雨裹着,秦淮河畔的画舫飘着丝竹声,却穿不透“听雪楼”的朱漆大门。江寒坐在二楼窗边,指尖捻着枚白玉棋子,望着楼外淅淅沥沥的雨,腰间那枚刻着“不羡仙”的墨玉牌随呼吸轻晃——这名号是江湖人送的,赞他一身惊世武艺,却偏不爱争名逐利,常年泡在听雪楼里,要么对弈,要么饮酒,活成了众人眼中最自在的江湖客。
“少东家,楼下有人送了盒东西,说是给您的。”伙计阿福捧着个乌木盒子上来,盒身雕着繁复的云纹,边角还嵌着银丝,一看就不是凡物。
江寒抬眸,指尖棋子落回棋盘,发出清脆的“嗒”声:“谁送的?”
“那人戴着斗笠,遮着脸,只说您见了盒子里的东西,自然知道。”阿福将盒子放在桌上,退了出去。
江寒指尖拂过盒身云纹,忽然顿住——这云纹他见过,三年前他在漠北救过一个受伤的老镖师,老镖师临死前,曾从怀里掏出块碎布,上面绣的正是一模一样的云纹,当时老镖师只说“这是您身世的线索”,便咽了气。
他深吸一口气,打开盒子。里面没有金银珠宝,只有一块巴掌大的青铜令牌,令牌正面刻着“镇北”二字,背面是幅微型地图,标注着一处叫“落霞谷”的地方。最让他心惊的是,令牌边缘有个细微的缺口,与他自幼戴在脖子上的半块玉佩,形状竟严丝合缝。
江寒猛地攥紧令牌,指节泛白。他摸向颈间的玉佩——这玉佩是他记事起就戴着的,质地温润,却只有半块,像是被人硬生生掰断的。这些年他走遍江湖,从未见过相同的玉佩,如今这青铜令牌,竟与玉佩有了关联。
“落霞谷……”他低声念着地名,起身抓起桌上的长剑“寒川”,大步流星地走出听雪楼。雨还在下,他却没撑伞,任由雨水打湿青衫,脑海里翻涌着过往的片段。
他自幼在江南的孤儿院长大,六岁那年被听雪楼楼主江岳收养。江岳待他极好,不仅教他读书识字,还传了他一身江家绝学“寒江剑法”。可江岳从未提过他的身世,每次他追问,江岳都只说“等你再大些,自然会知道”。直到三年前江岳病逝,他的身世便成了未解之谜。
如今这青铜令牌出现,显然是有人在刻意引导他去落霞谷。江寒握紧长剑,眼中闪过一丝决绝——无论前方是福是祸,他都要弄清自己是谁。
三日后,江寒抵达落霞谷。谷中满是桃花,花瓣落在溪水里,顺着水流漂向谷深处。他按着地图指引,在谷心找到一处隐蔽的山洞,洞口被藤蔓遮掩,若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
江寒拔剑斩断藤蔓,走进山洞。洞内漆黑一片,他点燃火折子,借着微弱的光往前走。走了约莫半柱香的时间,前方忽然出现一道石门,石门上刻着与青铜令牌相同的“镇北”二字。
他将青铜令牌按在石门中央,令牌与石门严丝合缝,石门“轰隆”一声缓缓打开。门后是间石室,石室中央放着个红木匣子,匣子上没有锁,只铺着一层厚厚的灰尘。
江寒走上前,轻轻拂去灰尘,打开匣子。里面没有金银,只有一本泛黄的账簿,和一封用牛皮纸封着的信。他拿起信,信封上写着“吾儿亲启”四个大字,字迹苍劲有力,却带着几分颤抖。
他拆开信,信纸已经脆得快要碎裂,上面的字迹却依旧清晰:
“吾儿寒儿,当你看到这封信时,为父恐怕已不在人世。为父是镇北将军林靖,当年北境蛮族入侵,为父率大军抵抗,却遭朝中奸人陷害,说为父通敌叛国。为父无奈,只能带着心腹逃离,却在途中被追杀,你母亲为了护你,将你藏在木箱中,托付给路过的商队,还将你我二人的玉佩掰断,各留半块,盼着日后能凭玉佩相认。
为父逃到落霞谷,本想待风声过后寻你,却不料追兵接踵而至。为父自知难逃一死,便将镇北军的军饷账簿藏在此处——这军饷是为父当年为北境百姓筹集的,绝不能落入奸人之手。你若能找到此处,切记,莫要为为父报仇,只需将账簿交给忠良之士,还镇北军一个清白即可。
你母亲给你取名‘寒’,是希望你日后能如寒冬般坚韧,却莫要被仇恨蒙蔽双眼。为父只盼你平安顺遂,做个自在的江湖人,不必卷入朝堂纷争……”
信读到最后,江寒的手已经开始颤抖,眼泪滴在信纸上,晕开了墨迹。原来他不是孤儿,他的父亲是镇守北境的将军,母亲是为了保护他而死。而他一直以为的“江家绝学”,此刻也有了答案——江岳当年定是父亲的旧部,否则怎会知晓“寒江剑法”的精髓?要知道,这剑法本是镇北军的独门武学,是父亲当年为了提升士兵战力所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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