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铁线缠印 (第2/2页)
“这是铃身上掉下来的,” 她捏起铜屑,指尖微微发抖,“封魂印在震碎铃身的碎片…… 它在怕铃音,铃音能克制它。” 她突然指向水洼里的倒影,倒影中,镇灵石的石面下,隐约有个枣木印的影子,正和陈三斤怀里的印产生共鸣,一明一暗地呼应着。
钟九歌用仅剩的力气折了个纸人,手指抖得厉害,纸人歪歪扭扭的,却还是能看出人形。纸人手里拿着纸做的枣木钉,被他颤巍巍地往石缝里塞。
纸人刚碰到铁线就被缠住,瞬间被染成铁锈色,像被泼了墨,很快就僵硬不动了。但纸钉却没被腐蚀,反而插进了铁线钻开的小缝里,纸钉上的 “镇” 字突然亮起,石下的 “咚咚” 声竟停了一瞬,像被按下了暂停键。
“钉能克铁线,” 钟九歌喘着气,胸口起伏得厉害,“但要…… 用你的血喂纸钉,你的血和钉上的魂能共鸣,才能发挥最大的用处……”
陈三斤咬破噬生爪的指尖,血珠立刻涌了出来,他将血滴在钟九歌的纸钉上。纸钉瞬间涨大,变成和真钉一样的大小,钉身的刻痕里涌出红光,像有血在里面流动,与封魂印的光膜连成一线,红光耀眼。
他抓起纸钉,狠狠插进铁线最密集的石缝处,“嗤” 的一声,铁线像被烫到的蛇,纷纷往后缩,钻进石缝的部分瞬间焦黑,掉落在地,化成铁屑,被风吹散。
石下的 “咚咚” 声变成了嘶吼,凄厉得让人头皮发麻。那披铁壳的影子在光膜里疯狂冲撞,胸口的断钉处涌出更多黑血,像破了的水管。血透过光膜渗出来,落在石面上,凝成个模糊的 “救” 字,笔画扭曲,看着却让人心里发毛。
袖管里的镇魂铃突然炸开蓝光,蓝得像天空的颜色。蓝布衫身影化的那缕烟从铃芯里飘出来,在半空凝成半张脸,对着陈三斤喊:“别信它的血!那是铁牛的怨魂化的,想骗你打开光膜!”
话音刚落,地上的 “救” 字突然扭曲,像活了一样,变成无数细小的铁牛虚影,密密麻麻的,往陈三斤的脚踝爬,想顺着裤管往上钻。
他举铃去砸,蓝光与虚影碰撞,虚影纷纷炸开,发出 “噼啪” 的响声,却在地上留下更多的铁线。这些铁线不再钻石缝,而是像有了目标一样,往陈三斤的噬生爪缠去 —— 它们在找银锁的裂缝,想钻进去。
陈三斤踹开脚边的铁线,纸钉在石缝里越插越深,钉身的红光已经漫过石面,像潮水一样铺开。封魂印的光膜重新亮了起来,比之前更甚,石下的嘶吼渐渐变弱,像是被压制住了。
但他清楚地看见,那披铁壳的影子在光膜里抬起头,双眼的红光穿透石面,直直落在他怀里的枣木印上,印底的 “三” 字突然发烫,像要烧穿衣襟,烫得他心口发疼。
白阿绣扶着钟九歌退到远处,两人都累得够呛,她突然指着镇口的方向,声音带着惊讶:“那边的铁线…… 在往河里钻!
” 陈三斤转头望去,镇口的铁线正顺着地面往槐河的方向蔓延,像无数条小蛇,线的尽头,河面上浮着个模糊的黑影,像艘沉船的轮廓 —— 是之前藏着铃身的沉船,不知道什么时候浮了上来。
噬生爪的银锁裂缝里,红光与铁线的锈色缠在一起,难分难解。
爪心的半张脸笑得更明显了,嘴角咧到了耳根。他摸了摸怀里的枣木钉,烫意还在,只是这次,钉身的刻痕里,隐约传出父亲的声音,低沉而清晰:“三斤,那船里…… 有能拔钉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