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藏钉 (第1/2页)
陈三斤把钟九歌背到岸边的山洞里,白阿绣正用枣木汁给钟九歌擦心口,汁一碰到他的衣服,就冒起白烟,发出 “滋滋” 的声响,像在熨烫一块皱巴巴的布。
“他的魄丝像被水泡过的纸,一扯就碎,得赶紧稳住。” 白阿绣抬头时,额角的汗珠滴在地上,溅起细小的铁屑 —— 那些铁屑还在往镇灵石的方向爬,像一群找不到家的蚂蚁。
陈三斤摸了摸怀里的枣木印,印底的 “三” 字烫得像块烙铁,隔着衣服都能感觉到灼痛。印边的纹路渗出黑血,黏稠得像融化的沥青,和枣木钉上的血一模一样,带着股说不出的腥气。
镇魂铃在袖管里转了半圈,铃芯的蓝光闪了闪,微弱却执着,像在催他快走。他最后看了眼镇灵石的方向,石面下的光膜已经暗得只剩轮廓,可那 “咚咚” 声顺着地面传过来,震得山洞的石壁簌簌掉灰,像随时会塌下来。
往槐河走的路上,地面的铁线越来越密,像被人梳过的头发,根根分明,全部往河心的方向聚。到了岸边才发现,水面上漂着层银色的网,网眼是用铁线缠成的,细密得能兜住水里的草屑。
每个网眼里都卡着片铁尸鱼的鳞,鳞上的锈色正往水里渗,把原本就浑浊的河水染成了更浓重的红,像掺了血。
陈三斤捡了块石头扔进网,石头刚穿过网眼就被缠上,铁线像活的一样往石头里钻,转眼就把石头包成了个铁球,“咚” 地沉进水里,溅起一圈涟漪。
水面荡开的涟漪里,沉船的轮廓越来越清晰,船身比之前浮出了大半,甲板上的破洞正一张一合,幅度均匀,像在呼吸,每一次开合都带出些黑褐色的淤泥。
沉船的甲板突然翘起一角,露出底下漆黑的船舱,舱口飘出缕黑雾,雾里裹着个模糊的影子,看姿势像个人跪在舱里,手里举着什么东西,看不清具体模样。
陈三斤举起镇魂铃,铃身刚发出 “叮” 的一声轻响,黑雾就像被烫到一样缩了回去,甲板 “啪” 地合上,严丝合缝,舱口的位置浮出个枣木钉的虚影,若隐若现,和他手里的半截钉一模一样,连钉身的刻痕都分毫不差。
白阿绣从布包里翻出古籍残页,手指在上面快速滑动,指着其中一行字:“沉船乃‘养魂棺’,铁牛以船养魄,以钉锁魂…… 棺开则魂出。” 她的指尖刚碰到那行字,纸就破了个洞,洞里钻出根细铁线,像条小蛇,灵活地往陈三斤的噬生爪缠去,速度快得惊人。
陈三斤穿上剩下的半件水衣,衣服破烂不堪,勉强能遮住要害。刚潜入水里,铁网的网眼就开始收缩,铁线刮过水衣,发出 “沙沙” 的响声,像砂纸在磨木头。
衣上的符纸碎了大半,露出里面粗糙的枣木纤维。他握着镇魂铃往沉船游,铃身的蓝光在水里散开,像一朵绽放的蓝花,网眼里的铁尸鱼鳞纷纷翻白,失去了光泽,像被铃音震晕了,暂时没了动静。
离船还有丈许远时,船身突然晃了晃,像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从舱底甩出无数根铁线,线的末端缠着腐烂的布条,布条颜色暗沉,上面绣着半个枣花胎记 —— 和他左臂的胎记能拼上,正好组成一个完整的枣花。
陈三斤从甲板的破洞钻进船舱,舱里积着半尺深的黑水,水里漂着个木盒,盒盖上刻着 “苏” 字,是母亲的姓氏。他刚把盒子捞起来,盒底就渗出铁线,线的另一端连着舱底的暗格,暗格里传出 “咔哒” 的响声,清脆利落,像有东西在开锁,让人心里发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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