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2章 :天下第一? (第1/2页)
吕布拍了拍宇文普的肩膀,他转头,目光扫过帐内外惊魂未定的将领和士兵,声音拔高。
“都看到了?图在人在!图亡人亡!这鬼地方想冻死我们?困死我们?门都没有!等这该死的风停了,给老子继续向北!把这片鸟不拉屎的鬼地方,一寸寸给老子量清楚!钉死在图上!”
“诺!”
这一次,应诺声不再仅仅来自狼骑,连那些归义突骑的百夫长们,声音里也带上了一种归属感。
朔风在帐外依旧呜咽,但主帐内那股濒临崩溃的寒意,已被烈酒驱散了大半。
宇文普手臂上那道翻卷的伤口被吕峰用烈酒消毒后敷上了金疮药。
剧痛让他脸色煞白,额角布满冷汗,但他硬是咬着牙一声未吭,只在吕峰将那晋阳烧再递过来时,才狠狠灌下。
吕布那句“图在人在!图亡人亡!”如同烙印,烫在了每一个士兵的心头。
当肆虐了三天三夜的白毛风终于力竭,天空透出惨淡的灰白时,这支疲惫不堪的队伍再次拔营北行。
只是这一次,队伍的气氛发生了微妙而深刻的变化。
狼骑依旧是那支令行禁止,沉默如铁的黑色洪流,但他们的目光偶尔扫过归义突骑时,少了几分审视和疏离,多了一丝不易察觉的认同。
尤其是在宇文普身上,那道狰狞的伤口和他护图时的决绝,赢得了这些精锐狼骑的认可。
休息时,会有狼骑的老兵默默递过来一块烤得焦香的肉干,行军时,若看到归义军的战马陷入深雪,附近的狼骑会自然地策马过去,用绳索帮上一把。
宇文莫隗将这一切看在眼里。
他依旧沉默寡言,保持着归义校尉应有的恭谨,但深陷的眼窝里,那抹疲惫深处,似乎点燃了一点微弱的光。
他约束部众更加严格,行军扎营,都力求与狼骑看齐。
归义突骑们,这些曾经在云中草原上桀骜不驯的鲜卑勇士,在经历了部族离散,归降汉家,塞北苦寒,同袍流血之后,骨子里的野性似乎被这残酷的环境和沉重的使命磨去了一些棱角。
他们开始模仿狼骑的令行禁止。
磨合,在无声的细节中悄然进行。
——
冬去春来,勘探的狼骑与归义骑兵在浩瀚的大漠之中划出了一道标准的半圆,朝着汉地进发。
一处沙漠。
“徐匠师,方向可有偏离?”
吕布的声音有些沙哑看向队伍里的舆图师。
徐衍用布巾裹着头脸,只露出一双布满血丝,充满忧虑的眼睛。
他趴在马背上,面前固定着一个简易的罗盘和一张摊开的,墨迹半干的草稿羊皮。
他不停地对照罗盘,又抬头绝望地看向四周几乎一模一样的沙丘,手指在羊皮上颤抖着画出一条虚线,最终颓然道:“将军……沙海无垠,无地标可参,罗盘虽指南,但……沙丘走势诡谲,极易迷失,我们……可能已经在绕圈了。”
一股压抑的恐慌在队伍中无声蔓延。
迷失在这片沙海,比冻死在雪原更令人绝望。
马匹开始不安地骚动,饮水已经严格控制,但消耗依旧惊人。
就在这时,宇文莫隗策马靠近吕布。
“将军。”
他声音低沉:“让末将的人试试?”
吕布转头,凤目锐利:“你有办法?”
宇文莫隗没有直接回答,而是转头用鲜卑语快速对身后的宇文普和几名年纪最长,脸上刻满风霜痕迹的老归义骑吩咐了几句。
那几名老骑兵闻言,眼中闪过一丝凝重,随即翻身下马,解下腰间悬挂的的水囊。
但他们并非是要喝水,而是小心翼翼地将里面仅存的一点浑浊液体倒掉。
然后,在所有人惊愕的目光中,这几名老归义骑兵开始在滚烫的沙地上匍匐前进。
他们像寻找猎物的蜥蜴,将耳朵紧紧贴在沙地上,鼻翼翕动,甚至伸出舌头,极其轻微地舔舐着沙粒表面。
他们的动作缓慢而专注,完全无视了沙砾和呛人的风沙。
时间一点点过去,气氛压抑得令人窒息。
狼骑们面面相觑,归义突骑们也屏住了呼吸。
突然,一个趴在沙丘背阴处,脸几乎埋进沙里的老骑兵猛地抬起头,用沙哑的鲜卑语激动地喊了一声!
宇文莫隗眼中精光一闪,立刻策马过去。
吕布紧随其后。
只见那名老归义骑指着身下看似毫无异样的沙地,用生硬的汉话混杂着手势急促地说:“下面……湿气!风……味道!有…有东西!”
宇文普立刻翻身下马,抽出腰间的短刀,开始奋力挖掘。
狼骑和归义军中也立刻冲出十几名壮汉,用铁锹,弯刀甚至头盔疯狂地刨挖起来。
沙坑越挖越深,沙土渐渐变得有些潮润,甚至带上了一丝极其微弱的土腥气。
就在众人几乎奋力挖掘时,魏续的短刀“铛”地一声碰到了硬物!
“石头!”有人惊呼。
众人精神一振,更加奋力挖掘。
很快,一块巨大的,布满气孔的黑褐色玄武岩露出了边缘。
继续向下,沿着岩石的缝隙挖掘,一股极其微弱,带着浓重土腥气的湿气终于透了出来!
“是水脉!岩石缝里有渗水!”
徐衍激动得声音都变了调。
虽然水量极其微小,缓慢得如同眼泪渗出,但对于濒临绝境的队伍来说,这无异于天降甘霖!士兵们爆发出压抑已久的欢呼,眼中重新燃起了希望。
吕布看着宇文莫隗,又看了看那几个浑身沙土,疲惫不堪却眼神晶亮的老归义骑,缓缓点了点头。
“宇文校尉。”
“你的人带路,找出穿过这片沙海的路!”
“末将领命!”
宇文莫隗抱拳,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激越。
“徐匠师,细细绘制!”
“诺!”
接下来的日子,归义突骑中那些在大漠摸爬滚打过的老兵成了队伍的指路明灯。
他们观察沙丘的纹理走向,辨别风中细微的味道差异,甚至根据沙地上极其稀少,几乎难以辨认的昆虫爬行痕迹来判断方向。
他们的经验,结合徐衍的罗盘和测距工具,终于艰难地在这片死亡沙海中勾勒出一条曲折但方向明确的路径。
狼骑们承担起了开路和警戒的任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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