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续4 雁门风劲马蹄疾 (第1/2页)
一、古道遇险
出云州城三日,队伍行至野狼谷。此处两山夹一沟,风卷着沙砾打在脸上生疼,连经验最老的向导都皱着眉:“娘娘,这谷里不太平,前几日刚有商队被劫。”
毛草灵勒住马缰,望着谷中盘旋的秃鹫,心里隐隐发沉。她换上的玄色劲装早已蒙尘,发间那支淑妃遗留的银簪却依旧亮得晃眼——这几日夜里总做噩梦,梦见淑妃站在冷宫雪地里朝她招手,醒来总发现簪子硌在枕下。
“加快速度,正午前必须穿出谷。”她扬鞭示意,三百精兵立刻列成防御阵型,刀出鞘的声音在谷中回荡。
行至谷底时,异变突生。两侧山头上滚下巨石,砸得马匹惊嘶连连,紧接着箭雨如蝗般射来。“是马匪!”护卫队长嘶吼着举盾,却挡不住从岩缝里钻出来的冷箭,已有两名士兵中箭落马。
毛草灵翻身躲在巨石后,抽出腰间短剑——这是耶律洪硬塞给她的,说“就算用不上,也能壮胆”。她看着马匪从峭壁上的藤蔓滑下,个个蒙面,动作却利落得不像寻常劫匪,心里突然咯噔一下:“不对!他们的箭簇是制式兵器!”
话音未落,一名马匪已扑到近前,弯刀带着风声劈来。毛草灵侧身躲过,短剑却被对方格开,虎口震得发麻。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支羽箭精准地射穿马匪咽喉——是蒙毅的儿子蒙长风,这少年看着文弱,箭术竟如此精湛。
“保护娘娘!”蒙长风策马奔来,弓弦连响,又射倒两名马匪。
混战中,毛草灵注意到马匪的目标始终是她。有个独眼领头的,眼神像毒蛇般盯着她发间的银簪,几次挥刀都直取她头颅。她突然想起临行前相府送来的字条,难道这伙人是冲着这支簪子来的?
“集中火力冲出去!”她高声下令,同时拔下银簪塞进袖中。果然,那独眼马匪的眼神跟着变了,竟撇下护卫直追过来。
冲出谷口时,三百精兵折损了二十余人。毛草灵勒住马,回头望着谷中渐渐散去的烟尘,突然让阿竹取出药箱:“把这支解毒膏给中箭的士兵涂上。”药膏是她用乞儿国特产的“见血封喉”克星调制的,此刻正好派上用场。
蒙长风看着士兵们伤口的黑气渐渐消退,惊得瞪圆了眼:“娘娘竟懂这个?”
“略懂皮毛。”毛草灵望着远方的雁门关轮廓,指尖捏着袖中的银簪,簪头的冰肌玉骨花纹硌得掌心生疼,“这些不是马匪,是冲着我来的死士。”
二、将军府的试探
雁门关的城楼在暮色中像头沉默的巨兽。蒙毅一身戎装立在城门口,鬓角的白发比去年画像上更多了些,眼神却依旧锐利如鹰,扫过毛草灵时带着审视:“末将不知宸妃娘娘驾临,有失远迎。”
“蒙将军不必多礼。”毛草灵翻身下马,将药箱递过去,“听闻老夫人咳疾加重,臣妾特地带了新药方来;小公子的奶癣若还没好,这药膏或许管用。”
蒙毅的目光落在药箱上,眉头微不可察地动了动。去年送来的药确实管用,只是他始终记着与前丞相的交情,对这位“空降”的宸妃存着戒心。
将军府的夜宴上,蒙毅屏退左右,只留了长子蒙长风作陪。酒过三巡,他突然举杯:“娘娘可知,前几日相府被抄时,从账房搜出了这个?”说着递过一卷纸,竟是毛草灵当年在青楼的卖身契。
毛草灵握着酒杯的手一顿,酒液晃出些微溅在手上。她抬眼看向蒙毅,对方眼中没有嘲讽,只有探究:“老夫人说,当年送您去青楼的人,是二皇子的亲信。”
“将军想说什么?”她放下酒杯,坦然迎上对方的目光。
“末将只想知道,”蒙毅向前倾身,“娘娘究竟是谁?为何要帮陛下推行那些动摇根基的新政?”
窗外的风声卷着胡笳声传来,带着边关特有的苍凉。毛草灵沉默片刻,从袖中取出那支银簪:“将军认识这个吗?”
蒙毅的瞳孔猛地收缩——这是淑妃的贴身之物,簪头的冰肌玉骨是相府独有的刻法。
“淑妃临终前托人送来的,”毛草灵将簪子放在桌上,“她说这里面藏着相府与匈奴私通的证据。”她旋开簪尾,里面果然藏着半张羊皮卷,画着匈奴与雁门关守将的密会地点。
蒙毅拿起羊皮卷,手指因用力而发白。他征战半生,最恨通敌叛国,此刻看着熟悉的标记——那是他麾下副将的私章,只觉得血气上涌。
“末将……谢娘娘提点。”他猛地起身行礼,声音里带着羞愧。
毛草灵扶起他:“将军不必如此。臣妾此次来,不是为了追究旧账,是为了漠北的战事。左贤王的粮草快耗尽了,不出十日,必会强攻雁门关。”
蒙毅眼神一凛:“娘娘如何得知?”
“因为这伙人刚在野狼谷截杀过我。”毛草灵取出那枚独眼马匪掉落的令牌,上面刻着匈奴的狼图腾,“他们是左贤王的死士,来抢这支簪子,大概是怕里面的证据坏了他们的好事。”
夜色渐深,将军府的灯亮到天明。当毛草灵带着蒙毅画的防御图走出书房时,天边已泛起鱼肚白。蒙长风守在廊下,见她出来忙递上披风:“家父说,愿听娘娘调遣。”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