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4章 抵达安克雷奇!(万字大章,多图不亏。) (第1/2页)
麦柯兹扛下了一切,但她不知道该如何走下去,没有了中心的资金支持,没有了的专业团队,一切都需要重新开始。
麦柯兹的声音里充满了疲惫,“所以,我现在在等。”
“他说两天后给我答复,但我觉得他们一定会同意的。因为他们比我更害怕那些被埋起来的真相。”
“一旦协议签署,十二月,就彻底属于我的团队了!”
她的声音里,终于流露出了那份深深的无助:“林,我不知道,我为了留住它做的这一切,到底是对是错。”
“我当初答应你的帮它回家可能要食言了。”
电话那头,林予安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麦柯兹的心,也随着这片沉默,一点点地沉了下去。她最害怕的,就是林予安的失望。
然而,当林予安再次开口时,声音里没有丝毫的责备,反而充满了前所未有的温柔和理解。
“麦柯兹,别这么说。”
“你没有做错任何事,如果说有谁错了,那也是我。”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自责。
“是我对它的感情,让它产生了强烈的依赖,才导致野化训练的评估无法通过,这不是你的错。”
这番话,瞬间击中了麦柯兹心中最柔软的地方。
她没想到,林予安不仅没有怪她,反而将责任揽到了自己身上。
林予安话锋一转,声音里带着一丝庆幸,“而且,说真的,麦柯兹,听到这个消息,我甚至……有点高兴。”
“这意味着,”林予安的声音里,充满了无法掩饰的渴望,“我也许……不用再和它分开了。”
麦柯兹愣住了,这句发自肺腑的真心话,让她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回应。
林予安继续说道,语气重新变得冷静而锐利,充满了对局势的洞察:“但是,麦柯兹,你真的以为,他们会这么轻易地松口吗?”
“什么意思?他们已经被我逼到墙角了,难道他们不怕我找媒体曝光吗?”
“不,你逼迫的只是几个害怕承担责任的官僚,是随时可以被抛弃的弃子。但他们背后是一个国家机器。”
“加拿大环境部绝对不会因为一段录音和一份旧报告,就真的放弃一只北极熊的所有权的。”
“麦柯兹,你要明白,我们现在是在和一个国家博弈。他们不会开这个口子的,我们必须要有后续的准备来应对。”
“虽然他们曾轻易地放弃过十二月一次。现在又因为风险太大,想再一次抛弃它。”
“但他们依然不会把归属权给你,最多只会给你一个充满法律陷阱的代管权,如果救助失利,你就是那个可以被推出的完美替罪羊。”
“一旦风头过去,或者十二月的情况好转,他们随时可以收回一切。”
这番分析让刚刚还沉浸在抗争胜利后,期待战利品中的麦柯兹如坠冰窟。
林予安的声音里,充满了坚定的力量,继续说道:“但是你放心,他们不会再有这个机会了!”
“麦柯兹,你已经为十二月,打赢了最艰难的上半场。”
“我很庆幸,当初有你的帮助,我才能合法地参与到对十二月的救助中。从始至终你才是十二月最大的恩人。”
“现在,后半场,就交给我吧。我绝不会让十二月,就这么在绝望中死去!”
“我想再尝试一次!想去看看,它对我是否还保留着那份依赖。如果……如果我的出现,能重新点燃它的求生意志……”
“无论花多少钱,无论需要动用多少资源,我都会想尽一切办法,将十二月的所有权,从他们手中争夺过来!”
“我们会亲自把它养大,陪它度过最危险,最需要陪伴的童年期。”
“我会为它,建立一个全世界最好的,独一无二的家园!”
“麦柯兹,我明天就过去,在你的公寓里等我!”
林予安的这番话,如同在冰原上立下的誓言,充满了无与伦比的魄力和决心,彻底颠覆了麦柯兹所有的认知。
所以林予安今天早早的就来到了费尔班克斯,准备开飞机前往安克雷奇。
阿拉斯加山脉的连绵雪峰,在机翼下缓缓向后退去。
经过近一个半小时的平稳飞行,安克雷奇那熟悉而庞大的城市轮廓,终于出现在了地平线的尽头,如同匍匐在库克湾畔的钢铁巨兽。
林予安开始按照航图和GPS的指示,降低飞行高度,准备进入安克雷奇的管制空域。
他切换了通讯频率,耳机里传来了安克雷奇进近管制,那冷静而专业的指令声。
“安克雷奇进近,涡轮海狸N777LA。”林予安的声音,沉稳而自信。
“N777LA,这里是安克雷奇进近管制,早上好。雷达已捕捉,请报告你的位置和意图。”
“N777LA,目前位于塔基特纳以南20海里,高度5500英尺,收到信息请求目视进近,降落在梅里尔飞行场。”
“进近请求收到。可以目视进近梅里尔飞行场,请保持在库克湾海岸线以东飞行,注意避让史蒂文斯国际机场的A类空域。抵达梅里尔飞行场5海里前,联系塔台,频率126.0。”
“N777LA收到,重复,保持海岸线以东,5海里前联系塔台126.0。”
熟练的陆空通话间,那架色彩鲜艳的涡轮海狸,像一只精准的猎鹰,沿着指定的空中走廊,平稳地向着目的地滑翔而去。
最终,在梅里尔飞行场塔台的引导下,林予安以一个教科书般完美的降落姿态,轻盈地将这架庞然大物降落在了25号跑道上。
两栖浮筒下方的机轮与沥青跑道接触的瞬间,只发出了一声微不可察的轻响。
他驾驶着飞机,按照地面引导缓缓滑行至一片更私密的区域,ACE Hangars,这里是梅里尔飞行场最高端的私人机库区。
林予安在无线电里联系了FBO的地面服务。
“ACE地面,涡轮海狸N777LA,请求一个可以过夜的恒温机库机位。”
“地面收到,我们有一个共享机库的空位,靠近3号门。费用是250美元一晚。需要吗?”
“确认,需要一个机位,谢谢。”
一个穿着地勤制服的工作人员早已在此等候,引导着他,将飞机精准地停入了那间停放着数架,其他私人飞机的共享恒温机库中。
当他关闭涡轮发动机,五叶螺旋桨带着“嗡”的余音缓缓停止转动,驾驶舱内恢复寂静时,林予安才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这是他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长距离的独立任务飞行。过程比他预想的更顺利,但精神上的高度集中,依旧消耗了他大量的精力。
感受着涡轮发动机冷却时发出的“咔哒”金属声,心中充满了前所未有的满足感。
征服天空的感觉,确实会让人上瘾!
他整理好航图和个人物品,下了飞机,一股夹杂着雪花和海风的湿冷的空气,瞬间扑面而来。
他在路边等了将近十分钟,才终于等到了一辆亮黄色的福特维多利亚皇冠出租车。
这种经典的美式出租车,在如今已经越来越少见了。
“去哪,朋友?”司机是一个体型肥胖,留着浓密络腮胡的中年白人,他的声音带着阿拉斯加人的口音。
林予安上车,报了麦柯兹公寓的地址。
司机咧嘴一笑,露出一口被咖啡染黄的牙齿,“哈?东南边那个研究中心?看来又是一个来给女朋友惊喜的痴情小子。”
“那里附近可没有乐子,也只有爱情,才能让一个年轻的小伙子,在这种该死的鬼天气里特意跑到安克雷奇。”
林予安只是笑了笑,没有辩解,将目光投向了车窗外。
出租车缓缓驶离机场,融入了城市的车流。
窗外的安克雷奇,展现出了它作为阿拉斯加最大城市,独特而又矛盾的景象。
道路两旁是已经被车轮碾压得有些发黑的积雪。充满了实用主义风格的低矮建筑,与拥有玻璃幕墙的现代化商业大楼交错在一起。
街上的行人不多,都穿着厚实的羽绒服或派克大衣,行色匆匆。
远处的楚加奇山脉,在风雪中只剩下一个模糊而压抑的轮廓。
“第一次来安克雷奇?”司机显然是个话痨,试图打破车内的沉默。
“不是。”
“哦,那就好,不然你肯定会被这里的物价吓一跳。”
司机开始了他的吐槽:“你知道吗,这里的牛奶和鸡蛋,比西雅图贵百分之三十!所有东西都得靠飞机或者轮船运进来,这鬼地方!”
他瞥了一眼后视镜里的林予安,看他穿着不凡,又补充道:“当然,如果你是来玩儿的,这里还是不错的。”
“夏天的时候,风景美得像天堂。不过现在嘛……”他看了看窗外灰蒙蒙的天,“就是地狱的预告片。”
林予安只是安静地听着,偶尔应和一两声。
他的思绪,早已飞到了那栋即将抵达的公寓里。他不知道,麦柯兹现在怎么样了。
大约半小时后,黄色的出租车,终于在一栋外观简洁的公寓楼下缓缓停住。
这片区域远离了市中心的喧嚣,背靠着楚加奇山脉的余脉,空气都似乎更清新一些。
计价器上,跳动着一个红色的数字。
“五十二块五。”司机说道,显然对这个长途生意很满意。
林予安从钱包里抽出三张二十美元的钞票,递了过去。
“不用找了。”
司机接过钱,脸上的笑容变得真诚了许多,“哈!你可真是个大方的小伙子!你这么大方,我也不能让你吃亏。”
他一边翻找,一边神秘兮兮的说道,“就算你想让我找零我也没零钱的,安克雷奇的出租车司机,都有自己的一套特殊找零方式。”
说着,他从一堆收据和糖果纸下面,摸出了一个方方正正的纸盒,啪的一下,扔到了林予安的怀里。
林予安低头一看,只见那是一个包装精美的,印着“Trojan Magnum”字样的盒子。
“喏,找你的零钱。”司机朝他挤了挤眼,脸上带着一种男人都懂的坏笑。
“别小看这玩意儿,在这鬼地方,天寒地冻,娱乐活动又少,晚上大家能干的事儿不多。它可是安克雷奇的必需品。”
他拍了拍方向盘,用一种过来人的口吻说道:“祝你的约会顺利,希望你和你姑娘玩得开心!”
面对这种阿拉斯加式的好意,林予安一时间竟有些哭笑不得。
他没有辩解,也没有拒绝,只是拿起那个小盒子,无奈地笑了笑,放进了自己的口袋。
他推开车门,走下车。
“嘿,小子!”司机在他身后又喊了一句。
林予安回过头。
“记住,对付阿拉斯加的女人,要像对付这里的熊一样,温柔的时候要够温柔,但该凶猛的时候,千万别手软!”
说完,他便大笑着,一脚油门,那辆黄色的出租车很快便消失在了风雪之中。
林予安站在原地,脸上充满了无奈,这个城市,还真是……一如既往的狂野。
他抬头,看了一眼公寓楼上那一个个窗户,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领,走进了公寓大楼。
按下电梯,来到了麦柯兹所住的楼层,站在了那扇深灰色的门前。
他能听到门后,隐约传来的古典音乐声,低沉而忧伤,像是勃拉姆斯的大提琴奏鸣曲。
他抬起手,按下了门铃。
几秒钟后,门开了。
开门的瞬间,林予安甚至有些没认出眼前的麦柯兹。
她不再是那个穿着白色研究服扎着高马尾,浑身散发着野外活力的天才女博士。
穿着一身简单的灰色居家卫衣和长裤,漂亮的亚麻色长发随意地披散着,显得有些凌乱。
脸上没有任何妆容,脸色苍白,眼眶下是掩饰不住的浓重黑眼圈。
那双总是闪烁着智慧和吐槽光芒的眼眸,此刻黯淡无光,充满了血丝和无尽的疲惫。
当她看到林予安那张熟悉而沉稳的脸,真真切切地出现在自己面前时,她那一直强撑着的坚硬外壳,终于在这一瞬间彻底崩塌了。
她的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眼眶,却以一种无法控制的速度,迅速泛红湿润。
下一秒,她像一个迷航已久的孩子,终于找到了港湾,一头扎进了林予安的怀里,双手紧紧地环住了他的腰,将脸埋在他的胸膛。
“你来了”她的声音含糊不清。
林予安什么也没说,只是用双臂,紧紧地、温柔地,将这个正在颤抖的身体拥在怀里。
他能清晰地感觉到,她那瘦削的肩膀,正在无法抑制地耸动着。
他轻轻地拍着她的后背,像在安抚一只受伤的,失去了所有依靠的幼兽。
许久,许久。
当怀里的颤抖终于渐渐平息,麦柯兹才有些不好意思地,从他怀里抬起头,通红着眼睛,用手背胡乱地擦了擦脸。
“抱歉……我失态了。”她的声音依旧沙哑。
“没关系。”林予安关上门,扶着她走到客厅的沙发上坐下,“想哭就哭出来,这里没有外人。”
公寓里,还和上次林予安来时一样,充满了书籍和科学图表,但却多了几分凌乱。
桌上堆满了各种法律文件和厚厚的报告,旁边还有几个空了的酒瓶杯和一份吃了一半的三明治。
显然,过去的这两天,她几乎没有合过眼。
林予安没有急着问任何事,而是先到厨房给她冲了一杯热咖啡。
麦柯兹捧着那杯咖啡,感受着掌心传来的温度,情绪终于彻底平复了下来。
她抬起头,看着林予安,眼中充满了深深的歉意和挣扎:“林,对不起。我……我可能把一切都搞砸了。”
“十二月的所有权,我可能……拿不下来。”
她的声音里,充满了挫败感:“我的一个高层朋友告诉我,费舍尔他们,确实被我吓住了。他们向各自的上级汇报了我的威胁。”
“但是,正如你所预料的,将一只北极熊的法定所有权,转移给一个美国公民个人,这件事触及到了加拿大的国家主权和法律底线。”
“我的朋友说在内部会议上,环境部高层为这件事大发雷霆。他可以同意给钱,可以同意撇清关系。”
“但他们绝不可能,开这个卖国的先例。这会成为他们政治生涯中,永远无法洗刷的污点。”
“所以,他们最终给出的方案,还是你说的那个充满了陷阱的无限期全权代管协议。”
“听起来很美,但实际上,他们随时可以找个理由,把十二月再收回去。”
林予安静静地听着,这一切都在他的预料之中。
“我……我没有办法了,林。”麦柯兹的眼中,再次浮现出了那种深深的无助。
“我只是一个科学家,我所有的武器,都只是科学和逻辑。但在政治这头更庞大,更不讲道理的巨兽面前,我……我无能为力。”
她痛苦地闭上了眼睛,似乎做出了一个极其艰难的决定。
“或许……我真的只能……”
她深吸一口气,说出了那个让她不愿提及的往事,“……求助于我的爷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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