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1章 险胜的英军! (第2/2页)
“是的,首相。” 参谋立正回答,“看到不少小伙子在给飓风战机挂炸弹,他们说要给德国佬送‘早餐’。”
丘吉尔嘴角难得露出丝笑意:“告诉他们,我等着吃庆功宴的煎蛋。”
滩头的马蒂尔达坦克群里,琼斯的车组正经历着最残酷的考验。帕克突然大喊:“炮管过热了!再打两发就得炸膛!” 他指着炮膛里泛起的蓝紫色光晕,那是金属过热的征兆。昨天检修时,军械官还警告过:“这 2 磅炮设计射速是每分钟 12 发,超过 15 发就有炸膛风险。”
威尔逊突然指着左前方:“看!是我们的丘吉尔坦克!他们从侧翼包过来了!” 三辆崭新的丘吉尔 Mk.I 型坦克正碾过德军散兵线,它们的 75 毫米榴弹炮发出沉闷的轰鸣,炮弹在德军坦克群中炸开墨绿色的烟团 —— 那是添加了发烟剂的高爆弹,用来遮蔽视线。
琼斯顺着他指的方向望去,忽然发现领头那辆坦克的炮塔上画着个奇怪的符号:“那是第 48 皇家坦克团的徽章,他们刚从北非回来!” 去年在托布鲁克,正是这个团用马蒂尔达挡住了隆美尔的装甲师,琼斯当时还是个见习车长。
“伙计们,援军到了!” 琼斯扯开嗓子大笑,震得麦克风嗡嗡作响,“米勒,给最后一发炮弹装瞬发引信,我们给德国佬的撤退送个礼物!”
米勒费力地搬起最后一发高爆弹,这玩意儿重 28 磅,相当于他妹妹的体重。炮弹上的生产日期还很新 ——1942 年 5 月,正是去年紧急生产的批次。他忽然想起信里妹妹说的:“工厂里的女工们每天干 14 小时,说要给你们做最硬的炮弹。”
德军车长霍夫曼看着仪表盘上跳动的油料指针,心里越来越沉。油箱只剩四分之一燃料了,刚才为了抢滩头,发动机一直保持着最大功率运转。更要命的是,钨芯弹已经打光了,剩下的普通穿甲弹在马蒂尔达面前根本不值一提。他对着送话器喊:“各单位交替掩护撤退,到第二道沙丘重组!”
话音未落,一发炮弹精准命中他的指挥塔,观察窗的防弹玻璃瞬间布满蛛网纹。霍夫曼感觉额头一热,伸手摸去满是鲜血 —— 是飞溅的玻璃碎片划伤的。“撤退!快撤退!” 他捂着伤口嘶吼,全然没注意到炮塔已经卡在了 45° 位置。
克林斯曼拼命扳动操纵杆,坦克却像喝醉了酒般左右摇晃。刚才被打断的履带销子卡进了传动齿轮,每转一圈就发出刺耳的摩擦声。他看着后视镜里越来越近的丘吉尔坦克,忽然想起出发前母亲塞给他的全家福,照片现在正躺在胸前的口袋里,边角已经被汗水浸湿。
英国皇家空军的飓风式战斗机终于冲破云层时,天边已泛起鱼肚白。飞行员卡特林压下机头,对着德军登陆艇群扣动扳机,8 挺 7.7 毫米机枪在海面上犁出白色的弹道。“看到那些冒烟的坦克了吗?” 他对着对讲机说,“给马蒂尔达们做点掩护。” 机翼下的 250 磅炸弹呼啸着落下,在水面掀起冲天的水柱。
天色,渐渐地亮了。东方的天际泛起一抹鱼肚白,像一把钝刀,正缓慢地割开浓稠如墨的夜幕。然而这微弱的光亮并未带来丝毫生机,反而将滩头上的炼狱景象一点点剖开,暴露在所有人眼前,残酷得令人窒息。
附近的海水,已经被鲜血染成了暗红,随着波浪翻滚,仿佛是大地被撕裂后流淌出的血液。粘稠的血沫在浪尖上聚散,偶尔能看到漂浮的军靴或是断裂的枪托。如果不是顾及到岸上传来的震耳欲聋的交火声,恐怕早就有成群结队的鲨鱼被这血腥味吸引,在近海盘旋了。而此时,在岸边的滩头阵地上,战斗还在以一种近乎疯狂的姿态激烈地进行着,每一秒都有人倒在血泊中。
这里,已经彻底变成了绞肉机一般的战场。沙滩上布满了深浅不一的弹坑,有的还在冒着青烟,有的则积满了浑浊的海水,水面上漂浮着油污和碎布。被炸断的铁丝网像扭曲的蛇,缠绕在尸体和装备残骸上,每一处都在诉说着战斗的惨烈。
跨海过来的水陆两栖坦克,大概有上百辆,曾在夜色的掩护下嘶吼着冲上滩头,遍布在几公里长的滩头上。而现在,大部分的坦克都已经被摧毁了。有的炮塔被整个掀飞,露出里面焦黑的乘员尸体;有的履带被炸断,车身歪斜地趴在沙滩上,炮管无力地指向天空;还有的油箱被击中,燃起熊熊大火,金属外壳在高温下扭曲变形,散发出刺鼻的焦糊味。
而在他们的对面,英国军队的阵地前,也躺着几乎等同数量的被摧毁的坦克。那些英国坦克的残骸同样狰狞可怖,有的炮管深深扎进沙地里,仿佛一头头临死前仍在咆哮的巨兽。双方的坦克残骸在滩头中央形成了一条诡异的分界线,像是一条由钢铁和火焰铸成的死亡之墙。
如果来的是虎式坦克,此时恐怕早就凭借厚重的装甲和强大的火力冲上去了,撕开对方的防线如同探囊取物。但是现在,这些水陆两栖坦克薄弱的装甲,在普通的 2 磅反坦克炮面前都如同纸糊的一般,根本没有幸存的可能。一发炮弹袭来,就能轻易地在装甲上撕开一个大洞,里面的乘员瞬间便会被高温和冲击波吞噬。
剩余的水陆两栖坦克,并没有继续前进。它们像受伤的野兽般蜷缩起来,摆出了防守的阵型。履带在沙地上划出深深的沟壑,炮口警惕地对着前方,炮塔缓慢地转动着,搜寻着任何可能出现的目标。
在前面的,就是那些被击毁的坦克。这些扭曲变形的钢铁残骸,挡住了对方的视线,也成了天然的掩体。后面的坦克,充当了固定炮台的作用,炮管不时喷出火舌,向着对面发射炮弹。炮弹呼啸着穿过空气,在远处的阵地上炸开,扬起漫天的沙尘和碎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