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六章 江卿,朕要废皇后!王安石,这天底下轮不到你来变法! (第2/2页)
甚至,还可能称颂一两句“贤母风范”。
可问题就在于,这次的宫宴并不单是为了叙话、饮酒,更多的是要彰显母仪天下的风范,中宫独尊的威严。
或者说,立威!
借着立威,巩固皇后之位,母仪天下!
这么重要的宫宴,怎能轻易作罢?
仅是迟疑了一息,高氏就道:“田嬷嬷,速速让人按太医开的方子,喂着俊儿服下。”
“若是未有好转,就去前殿唤本宫。”
皇子患病,非是一日两日之症,就连熬药的方子都有好几种。
既是患病,无非就是熬药喂药。
这般安排,并无不妥。
“是。”田嬷嬷连忙应下。
高氏颔首,迈步向着前殿而去
殊不知,就在她迈出坤宁宫的那一刻,一名十五六岁的小宫女,假借着端水的功夫,悄然走向会宁殿方向。
前殿。
诰命夫人、功臣夫人,一一齐聚。
主位与左首,暂时无人。
淑妃、贤妃、德妃受到旨意,相继列席。
余下的诰命夫人、功臣夫人,有序入席。
一人一席,绵延约莫几丈。
官眷贵妇的圈子,无非就几十人而已,或多或少都相互认识。
不时有权贵夫人相视,暗自惊诧。
几位嫔妃,竟也列席?
盛华兰、盛明兰相视一眼,秀眉微挑。
一般来说,让嫔妃入席,的确是有擢拔礼制规格的效果。
不过,那是少数情况。
毕竟,让嫔妃入席,不单是有擢拔礼制规格的“正面效果”,也有让嫔妃与命妇相识、拔高声望的“风险”。
但凡皇后的地位不是非常稳固,都肯定不会让嫔妃入席抢风头。
皇后高氏,官家足足百余日未曾行“朔望之礼”,地位可谓岌岌可危。
按理来说,根本不可能让嫔妃列席啊!
不对劲!
两女相视一眼,暗自降低存在感。
几乎同一时间,余下的诰命夫人、功臣夫人,除了偶尔几位不太敏感的以外,都齐齐默不作声,降低存在感。
淑妃、贤妃、德妃三妃相视,暗自蹙眉。
一时间,大殿为之一寂。
约莫一柱香。
一声尖锐通报,彻响大殿:
“皇后娘娘驾到!”
高氏徐徐进殿。
“臣等拜见皇后娘娘!”
妃嫔、诰命夫人、功臣夫人,齐齐一礼。
高氏颔首,举目扫视,见左首之位空缺,眼中不禁闪过一丝意外的窃喜。
几步走到主位,强自平静道:
“平身!”
妃嫔、诰命夫人、功臣夫人,相继就座。
“向妹妹呢?”高氏迫不及待的问道。
此次,下旨举办宫宴,饮酒、叙话都是其次。
最主要的目的,乃是于众目睽睽之下,压一压贵妃、贤妃、淑妃、德妃的风头。
借此,以彰显中宫皇后的威严。
其实,单纯的饮酒、叙话也能积攒中宫威严。
但,见效太慢!
近来,皇帝越来越厌烦于她,要想稳得住后宫之主的位子,就得迅速建立起“母仪天下”的威望。
这一点,最好的办法通过打压其他妃嫔,树立威信。
一旦打压了嫔妃,就可趁机拉拢一些有名的诰命夫人,恩赏一些金银首饰。
如此,便是威望、德行兼具,有“母仪天下”的风范。
本来,她还不知道该从何处下手,从而更好的打压几位嫔妃。
谁承想,向贵妃竟然缺席。
这可真是给了她天大的惊喜。
“既然向妹妹缺席,那就等一等她。”高氏徐徐道。
她要架着向贵妃烤!
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
足足一炷香左右,向贵妃方才进殿。
“娘娘,臣妾肚中闹腾,吐了好一会儿,故有所迟滞,望娘娘恕罪。”向贵妃跪拜一礼。
一般来说,贵妃对皇后行礼都是“万福礼”。
跪拜礼,可谓相当隆重。
然而,高氏难得有了立威的机会,怎会轻易放过?
“本宫,也怀过孩子,岂会不知其中苦楚?”
高氏象征性的表示理解,下一刻就道:“然,无规矩不成方圆。”
“贵妃迟滞入殿,让本宫与几位妹妹、诰命夫人、功臣夫人苦等,实是不该。”
“念在妹妹入宫不久,本宫就给你立下几条规矩吧!”
几句话,却是一副要训诫的意思。
“这”
几十位官眷贵妇,面面相觑。
其实,也大可不必的。
“一、宫中.”
御书房。
赵策英手持朱笔,批示奏疏。
“官家,延福宫朱婕妤来报,说是要求太医。”李宪持手一礼,通报道。
“朱婕妤?”
赵策英有些意外。
后宫嫔妃,让他有印象的不足两手之数。
这位朱婕妤,恰好是其中之一。
四妃、九嫔、婕妤、美人、才人。
婕妤不高不低,但这位朱婕妤可是妥妥的平民出身。
一介平民,还能擢拔到婕妤,可见印象是何其之深。
“让她进来吧!”赵策英说道。
约莫十息,朱婕妤入内。
“官家,小皇子旧疾复发,不知可否唤太医诊治?”朱婕妤哭腔道。
“嗯?”赵策英一怔。
截至目前,他就赵俊一个孩子。
小皇子,自然说的是赵俊。
“皇后呢?”赵策英凝眉问道。
小皇子病重,须得太医诊断,也轮不到朱婕妤上报啊!
“娘娘与诰命夫人、功臣夫人有宫宴。恰逢向贵妃呕吐不止,迟滞入殿,这会儿估摸着是在训斥向贵妃。”朱婕妤如实道。
这些话,都是向贵妃教她说的。
赵策英面色大变。
“俊儿病重,不顾俊儿,反而饮酒、叙话,训斥向贵妃立威?”赵策英不免叱骂了一声:“何来皇后之风范?”
“着人,唤太医!”
言罢,面色冷冽,丢下奏疏,直往坤宁宫而去。
前殿。
皇后训毕,向贵妃微泣。
一名太监入内,通报道:“娘娘,官家于后殿召见。”
“后殿?”
霎时,高氏面色大变,仅是匆匆说了几句话,就连忙回去。
向贵妃望着这一幕,暗自松了口气。
迟滞的一炷香,足以让人安排太多事情。
皇后啊!
入宫,就得宫斗!
后殿。
太医悬针诊断,面色凝重。
赵策英沉着脸,问道:“皇后,事先可知俊儿病重?”
“臣妾.”高氏眼神闪躲,不知该如何辩解。
“朕知道了!”赵策英一叹。
其实,此事可能还有隐情。
或许可能是妃嫔争宠,或许可能存在陷害。
但,都不重要了。
边疆苦战,皇后连连劝谏,一度失去母仪天下之风范。
坤宁宫中,皇后、小高氏、高氏关于“边疆失利”的议论,更是难堪入耳。
一桩桩一件件,都着实让人太失望。
这一次,更是明知皇子犯病,仍然坚持宫宴。
为的,就是打压几位嫔妃。
甚至为了打压嫔妃,还不惜暴露宫闱不和的事情。
这样的皇后,如何能母仪天下?
“俊儿,自此便养于东宫吧。”
“皇后,好自为之。”赵策英叹了一声,心中失望溢于言表。
“陛下,我可是你的结发妻子。”高氏心头大为慌张,连忙道。
赵策英摇摇头,一挥衣袖,大步离去。
四月初七。
春闱大考,阅卷毕。
御书房。
除了太监、宫女外,唯余君臣二人。
江昭持手一礼:“官家,礼部榜已然暂定。考生的卷子,名列前三十的都取了过来。”
赵策英点头,并未表态。
忽的,他坚决的说道:
“江卿,朕要废皇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