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新年 (第2/2页)
“为经济学人的事业干杯。”饭局中,余切向林一夫祝福道。
“是为了我们全体国人的事业。”林一夫道。
“对,是大家的事业。”余切笑道。
林一夫有个大儿子和几岁的小女儿。他老婆把这俩小孩都带过来了,女孩才四岁,一直在美国生活,汉语说的不是很利索。
但特别可爱,继承了他老婆的样貌,脸蛋圆圆的,也没有一般中国小孩的害羞,见到余切长得好看,就和余切一块儿玩,捏他的肌肉。
然后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
大的那个男孩也偷偷看余切的胳膊,在大人眼皮子底下特别明显。
这小女孩奶声奶气道:“你为什么长得这么壮?”
因为我吃牛肉,喝牛奶啊。
余切没来得及说话,陈芸解释道:“余叔叔是来保护大家的,所以变得特别壮。”
“他也保护我吗?”
“当然了。妈妈在基金会上班,最重要的工作就是余先生牵头的哦……有的小孩子生来没办法走路,只能卧在床上,余先生努力改变了这种情况。”
小女孩张大嘴巴,惊讶了一阵,然后亲了余切一口。
所有人都开怀大笑。
原来,林一夫的妻子陈芸正在“春雨行动”项目当职员。陈芸是教育学的博士,历史上她牵头对残障儿童进行心理辅导,并成立了这方面的慈善项目,现在大陆已经有标杆慈善项目,她当然不必再费功夫了。
“春雨行动”的红十字会项目组其实并不是个肥差。
不仅因为余切盯着收支,还因为这个时候的博士,有好得多的出路。
陈芸没有受到什么优待,而且担心影响到了林一夫的风评,各种职级考核中故意不报名,历史上在基层混了足足九年才有个正式编制。
但是,“春雨行动”项目组也在建国门东路,所以她就能方便的照顾到林一夫。
“我不是一个新时代女性,本质上我是个传统的人。林先生去哪,我就去哪,这个工作也没有埋没我,我能够帮助到儿童,其他人知道我是宝岛来的,也很照顾我,还为我忿忿不平——主动申请给我提级别。我拒绝了,我已经感到很幸运。”
“因为我如果自己去做的话,我知道是很难的。”
陈芸深情道。
这番话让林一夫也落泪了,他道:“春雨行动在发展中国家中独树一帜,绝不逊色于西方,而且更纯粹。在文化上的影响力更大,我希望能有一天可以留下我的足迹。”
“真正的改变这里……哦,说改变太狂妄了,影响吧。我希望没有白来过。”
“——向余切同志学习。”有人忽然提议。
所有人便重复道:“向余切同志学习。”
这句口号余切已经听得耳朵起茧,现在却还是有些震撼。这是来自于他人的震撼。
……
舒尔茨在中国受到很热烈的欢迎。这是他第二次来中国,但舒尔茨受到的追捧一点儿也不逊色于几年前。舒尔茨的同事也获得82年的诺奖,并且这一帮人在智利搞的“治愈经济的良方”在表面上确实显著。
智利这个国家的实际工资在下降,失业率攀升,但名义经济确实得到增长,通货膨胀也控制住了。
以毒攻毒好过啥用也没有。
余切受到芝加哥经济学派的欢迎是有原因的。这几十年,文学在拉美世界大规模泛滥,“芝加哥弟子们”也在拉美世界泛滥。
这帮人四处出征,专门替人开药方。舒尔茨受邀在燕京大学发表演讲,在这里,他却讲了几句真心话:
“我曾研究过鲁省的小农经济,和一般人认为的愚笨,粗糙不同;我发现这里的农民,已经把土地伺候得无以复加,就算是最厉害的农业专家,在相同条件下,也不能取得比农民高一些的产量……任何形式上的改变都不一定能取得更好效果。”
“于是,我意识到教育投资在个人发展中的作用。人们不需要成为大师级人物,劳动和实践会促使他们在自己领域变成最专业的人,这方面还有很多空间可以挖掘。”
“……”
中间,舒尔茨说了很多芝加哥学派的理论。接着话锋一转,就像是免责声明一样:
“但是,中国有句话,任何事情的认知,都要从实践中来。”
“我看到美国现在最流行的《地铁》,那也是那位作家,接触过印第安人,在波士顿旅居后,又结合了自己童年的记忆写出来的……在经过前几年的成功后,智利已经再次陷入到经济上的滞胀。”
“为什么?”
“因为疗效只是暂时的,使人们获得时间上的喘息,最终到底如何,还是要靠智利人去努力。”
当初访美的许多人都在台下。也包括余切。
余切总觉舒尔茨这人看了自己一眼。
难道是舒尔茨知道余切在写论文?
林一夫也觉得舒尔茨在看自己,作为一个“洋弟子”,又是关门弟子,林一夫被寄予厚望。他认为这是舒尔茨希望他“本土化芝加哥学派”的祝愿。
舒尔茨的话得到雷鸣般的掌声。
这个老头将搭建起学界的桥梁,促使更多的国内学者到美国访问和学习。
之后,舒尔茨在科研所指导了一段时间,然后在京城游山玩水。去年的7月份,意大利片子《末代皇帝》在中国进行实际拍摄,这片子筹备的很久,但拍摄时期大概为八个月。
如今已经到拍摄末尾。
在首都的外国人们自己有一个社交圈,新加入的舒尔茨在其中鼎鼎大名,受邀参加在华外国人的聚会,舒尔茨可以玩的很开心。
剧组频繁谈到一个叫余切的人。这次不是因为余切的了,而是因为一个叫尊龙的演员,长相和余切有些相似。
而且,这个外表柔弱,而内心十分刚毅,又向往母国的男演员一直以“中国作家有个余切”为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