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411章 这贱人水好深哩 (第1/2页)
阿磐朝南平望去。
南平披头散发,疼得狰狞。
血把贝齿朱唇染得愈发鲜艳,又顺着娇憨的下颌往下淌,流经纤细的脖颈,最后把月白的里袍领口也染得通红。
她曾引以为傲的公主身份,曾自视高人一等的体面与教养,什么“金枝玉叶”,什么“知书识礼”,如今挂在那冰冷的连枝青铜之上,原本还强撑着的体面,随着她似只虾仁一样砸向烛台,就也似那一盏盏的烛台一样噼里啪啦滚落一地,七零八碎,碎成了齑粉。
天家的富贵也碾碎了她的脸面。
阿磐的谋划被南平识破,赵媪诡辩的话也漏洞百出,
一个以天下为棋盘的王者,岂会看不穿这点儿小把戏。
可那重要吗?
一点儿都不重要。
南平姓赵,就是原罪。
大殿的主人发了话,这便有四五个宫人上前。
南平又窘又疼,人在哭着,脑袋却一动也不敢动,“不要!不要!平儿什么也没做,什么错也没有,啊!好疼!别动我!平儿是命定的赵国夫人!大王要把平儿抬出去,平儿的脸.........以后还怎么见人啊!”
连枝烛台张牙舞爪,铸造得十分精细,想必人挂在上头十分不好受。
大明台的宫人是昨日才调来侍奉,一来就遇见这么个能生事的主,难免要落个“无用废物”的罪名,因而干起活来就分外卖力。
他们可不管你是不是什么公主夫人,不管是哪里勾住了乌发,哪一处又刺进了皮肉,他们有的是力气,连人带烛台一同抬起来,抬起来就开始往外走。
南平吃疼,又哭又叫,“啊!放.........放我下来..........啊.........
疼..........我疼..........”
宫人才不管,他们置若罔闻,只听得见君命,旁的就跟聋了一样。
大明台热闹啊,忽又见有宫人小跑着进殿,跑得气喘吁吁的,“启禀大王,燕国王后正朝大明台来,说是来拜会王后娘娘,看看有没有什么能帮上忙的,顺便还要看一看.........”
正禀着,循声瞧了一眼整个儿都挂在烛台上的人,骇得人一激灵,激灵完了才继续说话,“顺便还要来看一看赵国的.........公主..........说许久不见甥女,要过来与公主叙叙话。”
阿磐眼皮一跳,原来南平的姨母竟是燕国王后,与赵氏姊妹相处有一年了,成日“姐姐姐姐”亲昵地叫,竟藏得这么深,一点儿风声也不曾听过。
原来底气竟在此。
难怪她哥哥厉王都宗庙伏罪败退塞北了,她一个罪人之女,竟还能住进华音宫,还享用着做公主的荣华富贵。
赵媪恨得牙痒,附在她耳旁低声骂道,“娘娘,这贱人水也太深了!”
是啊,南平与赵宜儿才算是真正的细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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