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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百七十五章

  第两百七十五章 (第2/2页)
  
  ……
  
  阴萌拿着铲子,正在一块荒地上开挖,没挖多久,里面就出现了发黑的骸骨,不止一个人的,彼此纠缠在一起。
  
  “呼,找到了,叫你们敢对我们制造意外,叫你们敢毁了我们的皮卡!”
  
  当初买小皮卡的钱,还是靠阴萌去黑市上卖古董书赚回来的,那辆皮卡也是落在她的名下。
  
  因此,理论上来说,这次报废掉的两辆车,都算是两个女人的财产。
  
  只不过,陈家虽然压根和酆都大帝没法比,但陈琳和她哥哥离家出走时,是真带了不少财产出来的,而阴萌……自幼是真的穷。
  
  “啵儿!”
  
  拔出瓶塞,化尸水一股脑地倒入其中,送这群靠着公路吃“人血馒头”的小鬼,彻底消亡。
  
  完事儿后,阴萌扛着铲子往回走。
  
  在事先约定好的集合点,与其他人汇合。
  
  小远哥站在人群中间,正在布置接下来的任务以及注意点。
  
  赵毅在时,谭文彬就能轻松许多,不用他来做发散解释,而且他知道自个儿只能给小远哥做个嘴替,可赵少爷却是能客串一下脑替。
  
  所有人都在认真听着,除了润生。
  
  阴萌发现,一向不爱在这种会议里用脑基本全程呆坐的润生,今儿个居然好几次特意看向小远哥。
  
  赵毅看了下时间,觉得已经到临界点,不能再耽搁了,就拍了拍手:
  
  “好了,各就各位,抓紧时间,去干死那只真正的幕后黑手!”
  
  李追远:“出发。”
  
  ……
  
  这里是一块滩涂,有石板在上面进行了搭建,做出了一个较为宽敞的台面。
  
  特定时节,附近几个村子会凑钱,请人过来唱社戏。
  
  到时候,这里就会很热闹,不仅有唱戏听戏的,还会吸引不少小商贩,如同一场小型庙会。
  
  前几日,戏就唱过了,庙会也赶过了,原地显得有些萧索。
  
  除了垃圾和大量脚印残留外,台子上的横幅也并未拆下,塑料顶棚依旧裹那里,下方还有一尊唱戏时所用的塑料塑雕。
  
  很轻,有破损,穿着旧戏服,手里被插着朝笏,表演时被当作阴司某位大人,起一个布景作用,没台词。
  
  荒芜的滩涂、清冷的台面以及孤寂的老爷。
  
  “李追远”等人来到这里时,所见的就是这一情景。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那座雕塑上。
  
  而这座雕塑,也没让众人失望,它先开始融化,随即内里泛出红黑二色的液体,使得其渐变丰盈的同时,一缕缕森严气息也随之流露。
  
  他的眼睛低垂,看向下方站着的李追远。
  
  此时,赵毅的内心也不由有些忐忑,得亏自己在“伪装”这方面做到了极致,但凡再差一点,都不可能瞒得过对方的眼睛。
  
  常言道,人心隔肚皮,作为一直面对“鬼魂”的一类存在,他们的目光敏锐度,早已超出正常人的想象。
  
  雕塑正欲开口说话时,赵毅先出声道:
  
  “萌萌。”
  
  “还来?”
  
  阴萌知道要发生什么事,她也知道这事毫无意义。
  
  赵毅:“去露个脸。”
  
  李追远:“去吧。”
  
  “哎。”
  
  阴萌向前走出,站在众人之前。
  
  后头的谭文彬心里微微有些疑惑,不是说上来直接干死他们的么,那让萌萌再去前面显露一下的目的又是什么?
  
  最重要的是,对手已经见到了,小远哥怎么还不给大家伙缔结红线?
  
  阴萌的出现,让台上雕塑本要对李追远说的话,硬生生给憋了回去。
  
  就连先前凝聚起来的威严气场,也不得不出现了短暂的扭曲与中断。
  
  世上的某些事,就是这样,哪怕彼此都知道这是没有意义的流程,可你还真的不得不走。
  
  雕塑站起身,走到台前边缘,微微低头的同时,将朝笏下摆,本该严厉的语气也变得柔和:
  
  “见过阴姑娘。”
  
  礼毕,雕塑直起身,目光中威严重聚,喉咙里发出轻颤,隐隐与四方呼应联动,可当其将注意力,再次落在李追远身上时……
  
  阴萌开始回礼:
  
  “见过大人。”
  
  雕塑的身体,发出轻微的脆响。
  
  气息回流,动作停滞,不得已之下,只得跟着再度回礼。
  
  没办法,其它势力会将阴家人奉为上宾入席,是看在阴长生的面子上。
  
  这套虚礼应承,就只是意思意思,可作为酆都之下的鬼官而言,阴家人的意义更为特殊。
  
  哪怕他们自己都清楚,大帝并不在乎所谓阴家人的死活,可大帝毕竟姓阴。
  
  阴家人就算无品无序,后世子孙甚至衰落到死后连阴家祖坟都进不去了,可好歹“皇亲”身份是实打实的。
  
  此番之事,其他人都能灭除,但阴萌,他是不会杀的,会留其一条命,阴家人可以死在任何地方,唯独不能死在他的手里。
  
  就算大帝不以为意,那些同僚上峰们,也会很默契地将手染阴家人鲜血的他,进行处理。
  
  李追远:“叫判官大人。”
  
  阴萌“哦”了一声,又一次行礼:
  
  “见过判官大人。”
  
  “呵。”雕塑不打算演了,重新恢复的气息没再受干扰,而是直接“嗯”了一声。
  
  他如电的目光直指少年,再度开口:
  
  “西行无路,劝你回头!”
  
  李追远:“你把这个,叫‘劝’?”
  
  赵毅附和道:“这帮家伙,就喜欢摆这种架子,明明已经撕破脸皮动过手了,明面上还喜欢拿捏个身份地位。”
  
  雕塑无视了下方的回应与讥讽,好像只是为了快速走一个流程般,发出一声叹息:
  
  “那里,不是你该去的,也不是你配去的,更不是你有资格去的,罢了,既你硬入地狱,那本判就开门纳你。
  
  莫怪阴司十八层,是你冥顽不灵,自甘堕落!”
  
  语毕,雕塑抬起头,周身出现大量龟裂。
  
  李追远:“润生、阿友,上!”
  
  下命令的自然是赵毅。
  
  上面那位判官,明显是要出手了,不出意外,埋伏在周围的后手将出,笼罩四周的大阵也将启。
  
  这时候,派润生和阿友上台打一架,能起到进一步偷时间的效果。
  
  大概率就是,雕塑状态下的他,被润生、阿友联手压制,等自己这边看见希望曙光时,对方再笑着展露出真正布置,带给自己等人绝望。
  
  这是一种难以描述的快乐。
  
  赵毅赌的就是人性,他相信鬼也是如此。
  
  润生与林书友跳上台,一个手持黄河铲主砸,另一个手持双锏封锁腾挪空间。
  
  林书友心里也觉得有些奇怪,小远哥的红线呢?
  
  这种级别的战斗,小远哥真让自己自由发挥?
  
  润生内心毫无波澜。
  
  一铲子砸下去,雕塑后背大面积开裂,可其转身后,却抓住了铲面,与润生进行角力。
  
  “呵呵呵……”
  
  笑声传出,似是在笑那润生不自量力。
  
  只是,双方至少目前为止,力道上并未分出明显差距。
  
  赵毅晓得,这一手稳了。
  
  那位判官以为自己等人全部进瓮无法逃离,选择了给他自己,抓取点情绪价值进行享受。
  
  当然,能出现这一幕还有另一个原因,那就是赵毅听出来了,对李追远前往丰都,这位判官表现出了一种由衷的不忿和失衡。
  
  大概意思是:就你,也配?
  
  有这一层做铺垫,自然就更不愿意放弃这种可以羞辱戏弄姓李的机会。
  
  赵毅心底也舒了口气,目前看来,大帝并不是强行拘姓李的去丰都行刑受死的,那么不仅姓李的有机会活命,他自己,包括自己阖族,也有机会幸存。
  
  交手还在继续,雕塑显现出极强的战力,可以与润生硬碰硬不落下风,但因为有林书友的加入,打着打着,雕塑就陷入了被动。
  
  童子:“不对,这家伙力量还能不断涌入!”
  
  林书友:“什么意思?”
  
  童子:“意思是,他的魂体很可能就在附近,他现在和你们打,根本就没用全力!”
  
  林书友:“为什么?”
  
  童子:“他应该真的是判官,不是假的。”
  
  林书友:“小远哥说了,他是判官。”
  
  童子:“判官和判官是不同的,而且就算是同一个判官,在丰都和在外面也是不一样。
  
  因为他们的本体不大可能出来,所以实力强弱,就看他们舍得将自己的魂体带出来多少。”
  
  林书友:“就算他还在隐藏实力又有什么了不起,我们的人不也全都没上么?”
  
  童子:“你不懂……如果他都舍得将魂体大量带出来了,你觉得他会就只自己一个人出来么?”
  
  林书友:“你是说,他还带了手下?”
  
  童子:“判官判官,有个‘官’字,手下人没人可管,当个屁的官!”
  
  这时,白鹤真君主动脱离战斗,来到戏台边缘,竖瞳开始扫向四周,企图找寻到还隐匿着的存在。
  
  童子:“猜猜看,他带出来了几尊鬼将、鬼帅!”
  
  林书友:“鬼将、鬼帅很厉害么?”
  
  童子:“地位比判官低,但实力不见得比判官弱,判官在阴司体系下是文官。”
  
  白鹤真君的动作,让赵毅心里微微有些无奈,他晓得,应该是童子瞧出什么来了。
  
  而这时,雕塑的目光扫向白鹤真君:“呵呵,看来……”
  
  李追远手指向前一挥:“梁艳、梁丽,上!”
  
  梁艳与梁丽以极快的速度前冲至戏台,二人合手,将雕塑砸了下去,一同砸下去的,还有雕塑正准备说出口的话。
  
  有了梁家姐妹的加入,就算白鹤真君开小差,依旧能压着雕塑猛捶。
  
  现在捶得越重,雕塑就越开心,因为接下来可以获得揭露真相让对方更加绝望的快乐。
  
  赵毅就希望它能一直乐下去。
  
  按理说,从开会到来到这里再到交流开打,已经过去挺长一段时间了,姓李的应该早就来到这外围进行摸索,姓李的,你到底还需要多少时间?
  
  重压之下,雕塑几乎没有还手之力,被打得越来越残破。
  
  可隐隐的,能从雕塑深处,听到一阵阵压抑的笑声。
  
  童子:“不应该啊,那位多缜密的一个人,怎么会察觉不到这里有问题,还继续派人上来砸它?”
  
  林书友:“童子,你脑子有小远哥好么?”
  
  童子:“我岁数比他久多了。”
  
  林书友:“如果你不觉得自己脑子比小远哥好的话,那就不要想那么多。”
  
  “呵呵呵……到底还是当过鬼的,才晓得阴司真正的一面,比这帮没见识的家伙,要强上许多。”
  
  雕塑所说的,显然就是白鹤真君。
  
  白鹤真君的“开小差”,不仅提升了真实性,也给它带来更大的快感,毕竟这里有一个“懂自己”的人。
  
  “轰!”
  
  终于,雕塑被砸碎了。
  
  一团精纯如液体的黑雾窜出,最后如小瀑布般流淌进戏台下方的地面。
  
  “呵呵呵,你们以为自己赢了么,哈哈哈!”
  
  可以听出来,它真的很开心,也很痛快,获得了情绪上的极大满足。
  
  “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
  
  雄浑的鼓声传出,周围的地面,出现了一个个凹陷。
  
  白鹤真君第一时间跳下戏台,回到李追远身前进行保护,连梁家姐妹也很快回归落位。
  
  唯有润生,还拿着黄河铲站在戏台上,并未像往常那般站到保护小远的第一线。
  
  大家伙,都在环视四周,伴随着鼓声与凹陷出现的,还有头顶上方那一道道快速流逝的鬼影。
  
  鬼影越来越多的同时,速度反倒越来越慢,得以看清晰是一面面被小鬼扛起的旗帜悬浮于上方空中。
  
  民间治丧送葬时,队伍的前后排所打的旗和它们很是相似,但远远比不上它们的森严气势。
  
  “嗡!”
  
  头顶上所有旗杆,快速分列,每一列的旗尖,都指向了下方“李追远”等人之一。
  
  刹那间,所有人都感到自己的身体变沉了许多,连思维意识都陷入了滞缓。
  
  这不是阵法,这应该是一种很高级的瘴,将阴司判所的格局挪到了这里,不仅能让堂下犯人无从逃脱,更能对其进行全方位的压制,以确保高台之上的判官在这一格局中至高无上。
  
  “威……武……”
  
  先前凹陷下去的坑内,一把把椅子缓缓浮现,每一把椅子后,都挂着一件兵器,椅子上则坐着一具白骨。
  
  白骨年代色泽、男女老幼不一,自然不是他们的本体,却是他们在世俗里为了这次降临特意挑选出的载体。
  
  两侧座椅,将“李追远”等人包围起来,四红八黑。
  
  白骨纷纷立起,先附着甲胄、令旗,随即慢慢充盈。
  
  四鬼帅、八鬼将,全部就位,每一尊,都流转出独属于自己的可怕威压。
  
  而先前黑色灌入的区域,升起的不仅有一座太师椅,还有一张判桌。
  
  上面各种判品一应俱全,太师椅上一稚童白骨快速显化,变成一位鹤发童颜具有浓郁上位者气息的存在。
  
  “啪!”
  
  惊堂木拍起。
  
  四鬼帅八鬼将全部起身。
  
  上方阵旗进一步向下垂落,下方所有人都感知到了一股几乎实质的压力,在强迫众人下跪臣服。
  
  这种状态下,你想痛痛快快打一架,都是一种奢望,实力根本就施展不开。
  
  “堂下诸人,可知罪孽!”
  
  李追远:“我犯了什么罪?”
  
  判官看着李追远,没回答,只是将桌案上的一本册子翻开,拿起笔,八个名字勾画了七个,道:
  
  “既已知罪,即刻行刑!”
  
  四鬼帅八鬼将,集体前压一步,准备出手。
  
  李追远:“防御!”
  
  赵毅知道,不管眼下局面多差,这会儿都得继续为姓李的拖延时间。
  
  不过,下一刻,赵毅就发现自己的忧虑是多余的。
  
  “嗡!”
  
  头顶上原本指向“李追远”等人的所有旗杆,全部挪开,分别指向了下方的四帅八将。
  
  只听得整齐的“咔嚓”之声,刚刚才集体迈出一步的四帅八将,全部受到镇压之力,在集体退后一步后,又全都坐回到了椅子上。
  
  判官惊愕地抬头,将签桶里的令签不断抽出,向上投送,可上方的一众鬼影与旗杆完全不听他的招呼,继续镇压着己方帅将。
  
  林书友等人顿觉压力消失,头脑也不再混沌。
  
  赵毅笑骂道:“姓李的,你的动作怎么这么慢!”
  
  本就没站回去孤独站在一角的润生,其身后出现了一阵扭曲,李追远右手持阵旗走了出来。
  
  李追远有些意外,他知道润生哥可能会分辨出那个假的不是他,但他没料到,润生哥连自己位于瘴外的位置也能感受到。
  
  李追远看向对面站着的赵毅,回答道:
  
  “其实,早就好了,在等他先发动。”
  
  前期布置了这么久,等李追远“偷偷摸摸”地来到设伏外围查看时,顿觉有种抛媚眼给瞎子看的强烈落差。
  
  这鬼瘴,几乎就是酆都十二法旨——【阴魂听判】这一序下,原封不动照搬过来的,没做任何更改,连鬼瘴的中枢命门以及李追远当初逆推时自己所认为的缺陷,也都完美保留。
  
  要是一开始人被关在里头,那确实难办,可只要李追远在外面,那就等于手持保安室的钥匙,开个门就直接进去了。
  
  这意味着,大帝的手下,只知道自己要去丰都,却并不清楚自己与大帝传承之间,到底有怎样亲密的关系。
  
  要不然,他们绝对不敢把教科书一般的东西,就这么堂而皇之地摆在自己面前。
  
  判官盯着李追远,又看向赵毅身边的“李追远”,再抬头看向上方已经彻底反戈的阵旗和鬼影。
  
  嗫嚅许久后,判官开口道:
  
  “堂下之人,若有冤屈,速速道来!”
  
  李追远掏出自己的无字书,先翻开第一页,这几天,李追远故意没榨取《邪书》,这使得《邪书》现在很有精神。
  
  而且,只有取错的名字没有取错的外号,这家伙确实邪性得很,不仅在第一页自己的牢房里,她挂红灯点红烛,摆出开门揖客的架势,而且在李追远翻到第二页第三页时,还看见了《邪书》为自己,提前画好的牢笼。
  
  见无人回应,判官再次开口:
  
  “本判在此,一切误会缘由,皆可道来,尽能调解!”
  
  李追远看向那位判官,晃了晃自己手中的书,
  
  说道:
  
  “既已知罪,即刻行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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