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疯癫的天文学家(求月票) (第1/2页)
“好吧,就当我是故意等在这儿的好了。”伶人从善如流,“所以,来看看旧书吗?”
虞幸停下脚步。
他转过身,正面朝向书店门口的,脸上也浮现出一丝浅淡的、近乎疏离的笑意,眼神却平静无波:“我对旧书没什么兴趣,尤其是你手里的。”
他的目光扫过伶人手中的书,以及书店深处那些光影班驳的书架。
书店里并非只有他们。
一位头发微卷、略显蓬乱、戴着金丝边眼镜的棕发大叔正坐在柜台后,埋头修补着一本古籍的书脊。
另有几位看起来气质文静、像是学者或学生的男男女女,分散在书店各处,安静地浏览着书架,偶尔传来极其轻微的翻页声。
虞幸和伶人在门口的对话本该引起他们的注意,但他们却连耳朵都没动一下,像是完全没有听到书店门口的谈话声,显然是伶人特意降低了这边的存在感。
伶人对于虞幸隐含讽刺的拒绝并不意外,脸上的笑容反而加深了些许,眼中流光微转:“真是遗憾。不过……”他话锋一转,声音压低了些,“我刚好发现了一点……或许与我们的‘工作任务’有关的小线索,就夹在这些旧纸堆里。阿幸不想看看么?”
虞幸眉梢微挑,目光在伶人那张笑得毫无破绽的脸上停留了两秒。
送线索?
那也行吧,自从他不再对伶人刻意用来恶心他的“示好”表现出排斥,伶人反而开始送真的好处了,他其实多多少少能猜到伶人那颗变态又肮脏的脑袋里在运转些什么想法,不过,所有想法也都得基于伶人找到新的影响掌控他情绪的方式才能得以实现。
只要他不被牵着鼻子走,伶人现在也拿他没办法。
说起来……
虞幸觉得以自己现在的生长速度,真和伶人正面对冲,已经有很大赢面了。
而杀伶人需要付出的那些代价,在他们的仇恨面前也根本不算什么,就连同归于尽也不是很难接受的事。
如果不是阴阳城副本的到来,牵扯到荒诞推演系统的本源,会决定所有推演者的命运,所以必须放在第一位……虞幸也不会有耐心再听伶人说话了。
伶人自己肯定也知道这一点。
虞幸收敛起想法,双手插在口袋里,歪头问:“真有线索?”
“当然,我怎么会骗你呢。”伶人眉目舒展,侧身让出通道,“来吧。”
“行。”
虞幸坦然迈步走进了书店,皮鞋踩在老旧但擦拭干净的木地板上,发出轻微的声响。
他走到伶人刚才站过的地方,态度从容,仿佛只是接受了一份普通的资料共享,打量了一下书架周围。
这边是旧书区,有翻动痕迹的书不少,大多连封面都泛着黄,最下层还有一迭迭褪色的报纸。
虞幸的目光转了一圈,最终落在伶人手上。
伶人眼中笑意更浓,似乎对虞幸的反应十分愉悦,他将手中那本厚重、书脊有些破损的旧书递了过来:“给你。”
书皮是深棕色的皮革,烫金的字迹已经有些模糊,勉强能辨认出《远行漫记:三十城风物志》的字样,作者署名是“埃德加·怀特”。
“这是一本三十年前出版的游记,作者是约里克夫本地人,我找了半天只找到这一本,也问过书店老板,看他的反应,这本书几乎没有销量,他都没什么印象。”伶人说。
“所以我找到的这一本,可能算是孤本了。”伶人勾唇,“如果我不给你,你……和你的队友们,都会错失这条线索,所以看完后记得要感谢我哦?”
虞幸没理会,也没搭腔,不给伶人利用口头承诺做因果手段的机会。
伶人眼中闪过一抹可惜,这神色甚至都没避着虞幸,摆明了刚刚是真的在下套,而且不介意被看出来。
“好吧,看来我得不到什么好处了。”他只用那双含笑的眼睛望着虞幸,示意虞幸可以自己翻看这本书。
虞幸低下头,翻开封面,目光落在游记书页上。
书页泛黄发脆,散发着浓重的旧纸气息,他快速翻阅着,目光扫过一行行描述各地风土人情的文字。
正如伶人所说,这上面记载的大多数内容都是普通游记,记录着作者埃德加·怀特三十年前游历各地的见闻,文笔流畅,观察细致。
然而,在一些关于偏远村落、古老遗迹或是人迹罕至的自然奇观的描述中,却偶尔会夹杂着一些不同寻常的、令人脊背发凉的细节。
比如某个与世隔绝的山村村民诡异的祭祀舞蹈;某片森林深处夜晚传来的、不似任何已知生物的嚎叫;某座废弃古堡中总是自行移动的家具和无法解释的刮擦声……作者通常以一种猎奇或自嘲的口吻记录这些经历,将其归咎于自己的想象或当地人的迷信,但字里行间偶尔流露出的后怕,却暗示着事情并非那么简单。
这本书厚的很,如果是普通人来看,没个两三天看不完,但虞幸翻页速度很快,大脑处理信息的效率极高,无数根无形的枝条在和他共同思考。
直到某一章,描述作者前往北方冰原观赏极光的经历时,他的目光凝住了。
在这一章里,作者提到,他并非独自前往,而是与一位好友同行——那位好友是约里克夫镇大学的一位天文学家(书中未具名)。
【……詹姆斯——请允许我如此称呼他,这是一个化名——对星辰的热爱近乎痴迷。极光之夜,他兴奋得像个孩子,不顾严寒,一直在调试他那架宝贝天文望远镜,对着绚烂的天空喃喃自语,说什么‘频率’、‘回响’、‘窥视’之类我听不懂的术语。我笑他痴狂,他只回我以更加狂热的目光,说:‘埃德加,你不明白,我看到了!太美了,而且……它一定也看到我了!’】
【那晚的极光确实美得惊心动魄,但我总觉得詹姆斯的状态有些过于亢奋了。果然,回到镇上后,他像是变了一个人。他辞去了大学的教职,整日把自己关在家里,废寝忘食地计算、观测,满脑子都是他那套‘天体感应’理论。我去看过他几次,试图劝他出门走走,看看医生,他却只是眼神狂热地抓着我的手,反复说着‘它们就在那里,一直在看着我们!’。他的家人忧心忡忡,私下告诉我,担心他再这样下去会触犯教会的禁忌,被当成密教徒处理,劝我不要再与他来往,以免受到牵连。我虽于心不忍,但……唉,最终也只能无奈地接受了这个建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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