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9章 遥遥领先! (第2/2页)
李幼白瞳孔一缩顾不得收剑,腰腹发力上半身往地面贴去,那虎头刀裹挟着肃杀之气呯的一声将无名剑给砍成了两节,刀风擦着李幼白的鼻间刚好从她面前横切而过。
旋即腰身微扭侧过身躯,右手无求剑尖戳地撑起身子原地侧踹一脚踢在徐虎腹部,由于不好发力,这脚哪怕有劲力加持也不见得会有多少威力,徐虎吃痛闷哼一声,后退两步,距离拉开,李幼白扫了眼手中的半截断剑,心绪古怪杂乱,而后瞬间暴怒,整张脸因为愤怒变得冰冷无比。
不再计较任何武功技艺吃招长进磨炼技巧,在徐虎提刀杀来时,抬手催动天书将之上千份额所有的杀意变成一点往徐虎冲来的方向轻轻一指。
一道肉眼无法直视的猩红瞬间变作光束冲向徐虎面前,服用丹药之后,已然将肌肉与反应提升至最巅峰状态,尽管有损筋骨,但在生死对拼之中这点损失不足挂齿,无论传闻中对方如何,自己一样有信心在服用上等禁药后将对方杀死,哪怕在细微的动作,都不可能逃脱他的眼睛。
当这小姑娘的手指指过来时,徐虎整个人先是疑惑,然后汗毛乍起,在他看不见的地方,有股看不见的威胁排山倒海般狂压而来,转瞬时间,他仓惶抬手将虎头大刀挡在身前想要挡住这莫名其妙的恐怖。
轰的一声,在光束触及刀身之时哪怕硬如金石的刀身也无法阻挡,呯的炸响变成无数碎片,而架起刀刃的徐虎也在这一瞬间消失在了炸开的铁粉之中,化作一团血雾,光束穿过血肉与金铁碎屑落到远处的群山之中,轰隆震响,余波将半块山头都炸得粉碎,泥石树木在爆炸中翻滚滑落山坡全部盖在了下方的商道上,飞鸟离巢高叫逃走,惊起一片群鸟飞离。
李幼白收起手,一屁股坐在地上,双手盖住了自己的脸,心中难过得无法呼吸,脖子勒死了,想要喘息却怎么也吸不上气,她紧紧抓住胸口,头埋在双腿之间,过了良久,她才神色复杂的盯着地上的那把断剑。
“没事的,没事的,只是断了而已...” 李幼白出声安慰自己,起身把无名剑小心翼翼捡起放回剑袋里。
情绪缓和一些之后,她知晓自己方才失态,神色落寞,先前还会困惑,自己有时候会出现一种莫名其妙的悲伤和难过,没有任何来源,现在已经能够确定下来,她的确是忘记了一些事情。
具体是什么她彻底想不起来了,或许是刻意用无求剑去忘掉的,困惑的答案,就剩下这把剑了,剑的真正主人她还记得,至于细节,应该是自己不愿回想的过去...
既然是刻意遗忘的事,那定当有自己的理由和想法,没有必要过多纠结,毕竟往事都随风而逝了,人不能活在过去,总要往前走的。
缓和心情,李幼白吐了口气,扭头看向被炸得没有人形的残骸,她有些沉默,好像没有习武的重要性了,天书越来越厉害,武道也就只有九品,徐虎这人摸到六品巅峰境已经超出太多江湖人,竟然依旧无法抵挡天书之威。
唏嘘归唏嘘,事情还是要做,从碎尸里勉强拼凑出一颗人头来,她左右看看,寻来树藤和树叶将徐虎的人头碎片包起,骑马返回祝家庄,向众人宣布徐虎伏诛的消息,随即便是一阵阵欢呼声传上水龙岗上空。
一些人甚至哭出声来,历经数个月的变革,在今天,终于是彻底宣告结束,而活下来的人,无异是最为幸运的。
伤员的清点,死掉的兄弟,疗伤,安抚工作正在进行,这样的氛围里,其实还算得上喜庆,祝明远被徐虎重伤,等李幼白回来后,先进行一番急救,等他醒来,喜极而泣,不顾众人反对提着拼凑起来的徐虎人头前去祝宏坟前跪地哭诉。
祝知夏和江大宝伤得很重,躺在露天阴凉的地方接受李幼白的施救,祝家庄里,逃跑的人不是没有,首当其冲的就是宏庄主此人。
在贼兵打进来时,他早早就带着几个人躲了起来,这些事情也都是事后汇报时苏尚推测出来的,不可能真的找他问,你是不是躲起来了之类云云。
一夜的疗伤,修整,第二天的时候,有人发现山岗外又有骑士出现,众人先是一慌,而后对方却先一步过来了,他们身上穿着不错的绸缎,带有兵器,可看起来不像敌人。
引进以后,对方朝苏尚拱手,“见过苏县令,我是上头清水县衙的总捕,听老爷吩咐带人前来讨贼,见此地打得惨烈定是被苏大人打得狼狈逃窜了,不知如今那些贼寇逃亡何处了,我等立马回去让老爷发下海捕文书,协助讨贼!”
苏尚皮笑肉不笑的看了看面前的十多个捕快,肥头大耳,叫人将段鹤年与徐虎的人头端了进来。
这自称总捕的人见到血淋淋的人头被石灰粉裹着,满是横肉的脸面露惧色,仔细分辨以后惊呼出声,“这不是徐虎和段鹤年么!”
“正是二人。”
苏尚应了一声,没有给这几个人赐座倒茶的意思,天气闷热,他们脸上全是热汗,看起来站得很费劲,他们见到人头以后也没想多留,反复确认无误后赶忙骑上马离开祝家庄。
“老大,这女人真把这两家伙给剁了脑袋!”
“管她呢!快些回去告诉我们老爷,这徐虎和段鹤年的寨子可大了,万万不能让其他人为足先登!”
像这样的窥视和探寻,这些天开始陆续出现,以前,拒绝过苏尚的县令也都亲自出现在水龙岗外,不远辛劳前来拜访共商讨贼大计,水梁山里,苦贼人已久,这些人仗着人多横行霸道,必须处置而后快,一名肥胖的县令拍桌说道。
苏尚笑而不语,不理会他们,听着属下汇报的处理情况,先要将手头上紧要的事情拨回正轨,俘虏下来的这些人是很好的劳动力,可不能浪费,必须好好利用才是。
见到苏尚似乎心不在焉,前来参与议事的各个县令极为不满,不稍片刻,吴保进来跟苏尚说起庄内要事,苏尚便干脆起身送客了。
离开庄子走在山道上,几个县令回望一眼宛如废墟般的庄子,不屑冷哼道:“哼,一个女流之辈也配蹬鼻子上脸。”
“谁让她杀了徐虎和段鹤年呢,依我看,这段时日她可是风头胜得紧,黑虎寨和段鹤年留下的那些肥田,财宝,我是不敢动啊。”
“有何动不得,这两天召集人手,大后天就去打打秋风,若是不给,咋们联名上书送到朝廷离去,参她苏尚一本,不过是临时调任而来,朝中看不上女子当官的老祖宗多的是,我们还能顺带做件顺水推舟的事,要是能攀上... 岂不美哉!”
“言之有理,今夜咋们喝上一杯!”
豪华的车马远去,在山道上探听的人影跳走,回到庄子里,李幼白刚刚给伤员们换过伤药,男女要分开医治,本来没有避嫌的必要,但苏尚考虑到伤员里的年轻姑娘,就分开两边医治了。
李幼白作为主心骨离开不得,替几个女子检查完伤势以后出来,将满是血渍的手深入水盆里擦洗。
死士过来小声汇报刚刚听到的消息,李幼白一字不落全部听完,脑门血管突突直跳,庙堂之高不食人间烟火,位高权重的掌权者可不管你百姓过得怎样,皆是牛马而已,风云诡谲的朝廷,可不是她这等小人物能够搅动的。
过得一会,李幼白摇头哼笑一声,“北伐魏国,东抗倭寇,内有贪官鱼肉百姓,此时此刻外忧内患,自己人,窝里斗,遥遥领先!”
说罢,李幼白让他先退下继续潜伏探查,而从外头进来,关切着伤员病况的苏尚在处理完手头公务后,跟着庄民们抬着糖水与药汤进来,听到自家相公在那说什么遥遥领先,是没听过的新鲜词汇,又见她的人悄然离开,苏尚放下物拾后端了碗糖水过去。
“相公...”苏尚声若蚊蝇的唤了一声,李幼白她武艺高强,这声音绝对听得清清楚楚。
李幼白转过脸,见娘子过来,她眼睛落到对方眼底的血丝上,担忧道:“有两天了吧,还不快去睡一觉。”
“你把这碗糖水喝了我就去。”
苏尚柔柔笑着,见到相公把瓷碗接过,她抬手捋了一下额前的碎发,慢慢坐到相公身边,“你的眼线也真多,刚怎么了,看起来是有事情,相公可不能瞒我。”
李幼白抿了口凉凉的糖水下肚,糖可是稀缺货,不过嘛,都是抄家得来的东西,随便吃喝,她听娘子的话,直说道:“刚才那些人想打徐虎和段鹤年地盘的主意,娘子怎么看?”
苏尚一扫眼底温柔,咬牙冷声说:“他们敢拿,我就敢让他们死,大家拼死拼命为求安定而寻得的财富,岂能容忍小人染指分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