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章 惶惶不安扬州城 (第1/2页)
黑衣人正是云缨,借助不知岛独有的迷药,何安喝了梨汤后陷入昏睡,她轻而易举便得了手。
数十丈外的密林深处,她的身影几个起落,迅捷如风,站在一株高耸的铁云杉上,扯下面巾,露出一张清丽苍白的脸庞,回头望向何安住处那点黯淡的灯火,低声喃喃道:“对不住了……为了屈永,我别无选择……”
月明星稀,幽寂的山路上树影幢幢,云缨身形飘忽,犹如一缕青烟掠过林间,最终停在一座荒废的小庙前。
这座庙宇早已破败不堪,仅存半扇门板虚掩,内里神像倾塌,蛛网密布,在惨白的月光下显得格外阴森。
她小心翼翼地走到庙门,脚下枯枝突然断裂,在寂静中发出清脆一响,几只栖息已久的蝙蝠被惊动,扑棱着翅膀从梁间窜出。
“师……父!”
唤出口时才发现声音发颤,尾音被穿堂风卷着撞在断墙上,碎成几缕呜咽。
风突然转了方向。
松涛阵阵,原本蔫头耷脑的松树皮簌簌作响,枝桠扭曲成诡异的弧度,最顶端的枯枝竟慢慢探下来,在半空凝成只枯瘦的手,皮肤黑如锅底,指甲盖泛着青灰,待那影子完全凝实,显出一个黑瘦老者,皱纹像刀刻在脸上,双眼灰白,在月光下泛着死气,森然开口道:“拿到了吗?”
老者的声音像砂纸擦过铁器,他扫了眼云缨怀里的包裹,枯爪似的手唰地伸过来,指甲几乎要掐进她手腕:“拿来!”
云缨本能地缩了缩手,立马又递了过去。老者抢过包裹刺啦扯开,泛黄的纸页在月光下泛着陈旧的光。
他翻了两页,忽然仰头大笑,喉间滚出“荷荷”的怪响,唾沫星子溅在云缨脸上,凉得像冰碴:“好!好!主上要的就是这个!”
“师父……”,云缨立马跪了下来,头磕在地上砰砰响,急道:“您答应过我……得到此书,便为我解除魇镇钉……”
“魇镇钉?”
老者的笑声戛然而止,他冷冷盯着云缨,突然暴怒:“贱人!我养你十年,传授你本领,你就这么报答我?”
“啪!”
耳光来得毫无预兆,云缨的脸被打偏过去,一缕血丝溢出嘴角,喉中泛起铁锈味。
她倔强地抬起头,又是一记耳光。
“贱人,当年要不是我救你,你早就被野狗啃得骨头都不剩,竟然想背叛我!”
老者上前揪住她头发,左右开弓,重重几个耳光,打得云缨脸颊浮肿,云鬓散乱,扑倒在地。
“师父……”,云缨挣扎着撑起身子,嘴角鲜血直流,她瞪大双眼,目光中终于涌上深深的恨意,咬牙道:“你……骗我!”
“贱人,还敢用这种眼神看我!”
黑瘦老者怒不可遏,飞起一脚正中云缨心口。
云缨猛地喷出一口鲜血,身体如虾米般蜷缩起来,她的五指深深抠入泥土,手背上青筋暴起,指节因用力而发白,可她仍死死盯着老者,眼睛红得像要滴血。
黑瘦老者鹰爪般的手扼住云缨喉咙,狠狠道:“你生是我的人,死是我的鬼,这辈子……休想逃离!”
说完一掌劈在她脖颈,抓住她衣领,如同老鹰抓小鸡一样,将昏死的云缨拎在手中,身影一闪,消失在浓重的夜色之中……
…………
江横渡阔烟波晚,潮过金陵落叶秋。嘹唳塞鸿经楚泽,浅深红树见扬州。夜桥灯火连星汉,水郭帆樯近斗牛。今日市朝风俗变,不须开口问迷楼。
扬州,自古便是天下富庶之地,无数文人墨客行经此处,留下传世诗篇。
这座古城曾以“腰缠十万贯,骑鹤下扬州”的奢靡闻名天下。
春风十里的青石板路上,珠帘卷起时总藏着西域香料与江南脂粉的缠绵,千灯照碧云的夜市里,卖菱藕的吴侬软语与春船载绮罗的笙箫声交织成网,将四海商贾的黄金尽数网罗其中。
曾经的扬州郡,如今已是东扬国的京都,凭借悠久的历史与深厚的底蕴,牢牢占据南方半壁江山,东扬国虽只有三郡之地,立国不过十余载,却已物阜民丰,日益强盛。
昔年大梁暴政,民不聊生,义军四起,扬州郡太守柳敬天偏安一隅,高筑城墙,广积粮草,使这一方水土免于战火纷扰。后来柳敬天于此登基**,推行无为而治,轻徭薄赋,深得百姓爱戴。
彩衣巷两侧的酒肆昼夜飘香,醉仙楼的蟹粉狮子头引得波斯客商解囊百金,瘦西湖畔的画舫里,琵琶声总伴着玉箫与羯鼓的合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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