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三十一章:收海权,拓海疆! (第2/2页)
“国公厚意,下官感激不尽。”
郑芝龙再次躬身,这一次他的动作明显从容了许多,心中略松。
若是陈望真想杀他,也不必要再费这么多的周章了。
不过郑芝龙仍然是保持着小心翼翼的姿态,随同着陈望在偏房坐定。
“近来公务繁忙,不便饮酒。”
陈望拿起了桌上的茶杯,举杯而邀。
“这是从福建送来的武夷茶,此番我便以茶代酒,为靖海侯洗尘。”
郑芝龙同样拿起了茶杯。
“国公盛情,下官惶恐。”
陈望轻抿了一口杯中的茶水,目光平静的看向郑芝龙,说道。
“我知道靖海侯一直在担心什么……”
陈望的眸光微厉,方才温和从容的气度瞬间消散,令人心悸的杀意从他的眼眸之中骤然倾溢而出。
郑芝龙的心神震动,捧着茶杯的双手不由微微发颤。
茶水温热,他却觉得那瓷杯烫得灼手。
郑森的神色骤僵,张口欲言。
郑鸿逵神色剧变,下意识的摸向腰间,但是他腰间的倭刀却早已经是在公第的前门处便已经被收走。
“海上风波险恶,朝堂宦海深沉。”
“靖海侯以身家性命相托,能亲往南京而来,足见诚意。”
郑芝龙的心绪混乱,面色苍白。
“但我不是胡宗南……靖海侯……也不会是汪直……”
陈望的神色未改,对于郑森和郑鸿逵的动作全都没有放在心上。
房间内外,一众按刀肃立的靖南军甲兵也没有丝毫的动作。
“靖海侯万可放心。”
陈望放下了手中的茶杯,淡然一笑。
“若是我想杀你,你从福州到南京的路上,就会因为遭到寇匪的袭击而殒命,不可能会到我的宅邸来。”
茶水在落定杯中轻轻晃动,映出郑芝龙惊魂未定的面容。
郑芝龙深吸一口气,终于从方才那令人窒息的压力中缓过神来。
这才发觉,不过转瞬之间,他的额头竟已布满冷汗。
陈望执起茶壶,亲自为郑芝龙续上一杯新茶,语气转为平和:
“今日请靖海侯来,是要商议海疆大计,至于那些无谓的猜疑……”
陈望微微摇头。
“全然不必再提了。”
陈望放下了茶壶,而后从袖口之中取出一封文书,按在桌面之上,推到了郑芝龙的前方。
郑芝龙的微微垂首,看向那封递来的文书,瞳孔猛然一缩。
陈望递来的文书之上,最上方绘制着正是一艘西制的战船。
双层的甲板,五十余门火炮,数百名水手,各项的数据全都描绘的清清楚楚。
“海州的水师,已经有十艘这样的新式战船,十五艘一号福船,水师官兵近六千人,一应火炮齐备。”
“靖海侯久镇海疆,长于海战,靖海侯若有时间可以前往海州一观。”
“这些战船是我麾下军将闭门造车所造船只,想必应有许多不足之处,还请靖海侯能够一一指出,提出改进的建议。”
陈望的语气平淡,但是落在郑芝龙的耳中却是犹如雷霆一般震响。
这样规模巨大的战船,可谓是郑芝龙生平罕见。
料罗湾海战,荷兰与刘香联诀而来,荷兰八艘战舰参战,这些战舰的载炮比起当时他麾下载炮最多的战船都要多。
虽然结果战胜,但是荷兰的舰队还是对于他们造成了不小的杀伤。
荷兰八艘战舰,沉了五艘,被俘了一艘。
被俘的那艘荷兰的那艘战舰,载炮有二十四门,但是目前为止,都还是郑芝龙麾下载炮最多的战船。
夷人的战船在海战之上,一艘确实堪比数艘同等的福船。
若非是他们将其堵在了料罗湾中,只怕想要取胜,还需要付出更大的伤亡代价。
而现在陈望递来的图纸,显示靖南军的主力战舰竟然载炮高达五十门之巨,两倍于荷兰人的战舰。
更为恐怖的是,陈望居然说这样的战船,靖南军造出了十艘。
不到两年的时间,还是在需要隐蔽的情况之下,调动有限的人力物力,便造成了十艘这样的武装巨舰。
“明年的年底,天津、登州、海州三处造船厂,还可以下水十七艘这样的战舰,同时造出一些载炮二十门左右的护卫舰船。”
陈望看着郑芝龙的惊惧的神色,又抛出了更加具备重量的话语。
郑芝龙心神震动,心中满是恐惧,只觉得越发的无力。
若是在海上遭遇这样实力的舰队,他真的不知道应该如何取胜。
哪怕是水兵需要长久的训练才能够形成战斗力。
靖南军不仅有这样的巨舰,还有数量繁多的福船。
如此之规模的舰队遮天蔽日而来,那些海盗寇匪们,真的愿意和他一起对抗靖南军的水师吗。
郑芝龙也想过可能是假的。
但是陈望的眼神坦荡,甚至还主动邀请他前往海州。
单只是这一点,郑芝龙便清楚,靖南军确实已经下水十艘这样的巨舰。
“朝鲜之事,你处置的得当。”
“濠镜的差事,也办得妥贴。”
陈望握住了桌面之上的茶杯,缓缓道。
“过往的事情,我并不在乎。”
“今日之言,也不是因为过往的事情,而刁难。”
陈望转动目光,缓缓的掠过了神情凝重的郑鸿逵,又掠过神情略微有些低沉的郑森,最终定格在郑芝龙脸上。
“帝国的海疆,不可能交予任何一人,也不可能交予给任何一方势力,帝国的海疆只能由帝国来管理。”
陈望的语气森然,带着无容置疑的语气。
“九州的江河,天下的海疆,能够飘荡的旗帜,唯有帝国的军旗……”
陈望目视着郑芝龙。
“你若想安享富贵,我保你世代荣华。”
“你若想要执权定波,我便允你做真正的靖海侯。”
“但是……”
陈望停顿了一下,语气也随之而变得越发的阴冷。
“海疆广袤,却容不下第二个霸主。”
“天下万里,却容不下任何的乱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