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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坠落

  第29章 坠落 (第2/2页)
  
  命运像是忽然在同一刻,对他们两个同时按下了刀口。
  
  “好。”他轻声说。
  
  她跟着他往登机口走,脚步有些飘。
  
  飞机起飞前,她整个人都靠在座椅上,安静得出奇。
  
  手还握着那支手机,指节一动不动。
  
  陆峥侧头看她,灯光从舷窗外照进来,她的睫毛在光下颤了一下。
  
  他忽然伸手,把她的头轻轻拉向自己肩头。
  
  “睡一会儿吧。”他说,声音低得像叹息。
  
  顾朝暄怔了一下,没有拒绝。
  
  只是靠着他,眼神空茫地望向前方。
  
  飞机起飞时,机身剧烈震了一下。
  
  她闭了眼,泪却从眼角滑下来。
  
  陆峥没有动。
  
  他只是安静地坐着,让她靠着,任由她的情绪像潮水一样一点点散开。
  
  他喉咙紧绷,视线落在远处的安全指示灯上,红得发亮。
  
  ……
  
  从圣托里尼回国那天,北京下着雨。
  
  顾朝暄一夜没合眼,飞机落地时天刚蒙蒙亮。
  
  她和陆峥从机场一路赶到协和,鞋底的水迹一路拖进长廊。那一层的灯光惨白,空气里弥漫着消毒水的味道。
  
  门口坐着姥爷。老人整个人都瘦了,头发乱糟糟的,手里还攥着一串佛珠,指尖在颤。
  
  她跑过去,声音发抖:“姥爷,我妈——”
  
  老人的嘴唇动了动,喉结滚了一下,迟疑着开口:“朝朝,进去吧。你……你妈走了。”
  
  世界忽然安静。
  
  只有天花板上的灯光还亮着,白得刺眼。
  
  她的手在抖,半天才挤出一句:“您说什么?”
  
  姥爷闭上眼,艰难地点了下头。
  
  关于母亲的车祸,随着回来,也逐渐有了更清晰的说法。
  
  谢云青出事的那天,本是要去首都机场。
  
  同车的,还有陆峥的小叔陆晟。
  
  两人原定乘坐同一航班前往瑞士日内瓦。那是一次联合金融与外交层面的合作签约会,牵涉多个机构与资金流向。
  
  项目由谢云青负责前期谈判,陆晟则作为陆氏集团的对接代表。
  
  一切原本安排得妥帖。
  
  可就在登机前两个小时,司机在东南三环的匝道上失控,车子高速撞上前方油罐车,当场爆炸。
  
  两人都没能等到救援。
  
  医院的走廊长而静。
  
  顾朝暄靠在墙边,眼前一片模糊。她听见姥爷断断续续地说——
  
  “……你妈这些年啊,太累了……有时候我真希望她没那么拼……”
  
  老人顿了顿,声音里带着隐忍的沙哑,“那孩子也一样,陆家的那个小晟,是个好人,可惜——”
  
  他没再往下说。
  
  只是低下头,手里的佛珠一圈又一圈地转。
  
  那场事故之后,调查像一张无声的网,迅速铺开。
  
  项目涉及外资审批、资金流向、境外账户,一切都成了“需要解释”的问题。
  
  媒体上只留下一行简短的报道:
  
  “因工作疏忽导致出行意外,具体情况正在进一步核查中。”
  
  姥姥听闻噩耗后晕倒,送进同一家医院。医生说是情绪性昏迷,又伴随心衰。
  
  姥爷一夜没合眼,坐在重症监护外的长椅上。
  
  那一年的冬天,北京格外冷。
  
  风一夜一夜刮,落叶扫不尽,灰蒙蒙的天像是被冻住了。
  
  谢云青的葬礼那天,天色阴沉。
  
  灵堂前白花堆成山,香烛的烟气直往上升,混着冷气,呛得人眼眶发酸。
  
  她穿着黑大衣,整个人像被抽空了魂,站在人群里,神情茫然。
  
  母亲的照片被装在黑边相框里,笑容温柔。
  
  外头不知谁低声说了一句:“陆家那边的葬礼,也在今天。”
  
  顾朝暄怔了怔,抬眼看去。
  
  隔着一条长长的走廊,另一侧的灵堂同样挂满白幡。
  
  那是陆晟的葬礼。
  
  雪花落在黑伞上,一层又一层,冷得刺骨。
  
  她没见到陆峥。
  
  那几天,她都没再见过他。
  
  倒是看见了杨淼。穿着深灰呢大衣,神情苍白,立在不远处。
  
  杨淼的眼神在她身上停了半秒,欲言又止,最后只是轻轻点了下头。
  
  顾朝暄张了张嘴,什么都没说。
  
  风太大,所有话都被吹散。
  
  哦,还有个好久不见的人。
  
  是秦湛予。
  
  他站在灵堂外的回廊尽头,黑色大衣系得很紧,肩背更显得挺直。
  
  冬天的风从敞开的门缝灌进来,把他鬓角吹得微乱。
  
  有人从他身侧经过,他下意识侧身让开,露出半张被冷意洗得清清楚楚的侧脸。
  
  两边的白幡在风里轻轻拍打,发出不易察觉的窸窣声。
  
  顾朝暄抱着怀里的白菊,脚步停了一瞬。她想不到在这里会看见他。
  
  他很快也看见了她。
  
  没有立刻上前,只是往她的方向走了两步,停在合适的距离。
  
  “顾朝暄,”他开口,嗓音压得很低,被冷空气磨得有点哑,“节哀。”
  
  她“嗯”了一声,喉咙发紧,勉强挤出一点声音:“谢谢。”
  
  秦湛予垂下视线,看了看她怀里的花,又看了一眼那张微笑的遗照,神情很浅,礼数周到,情绪却收得极严。
  
  他像是想说什么,唇瓣动了动,还是把话咽了回去,只从口袋里取出一包纸巾,伸手递过来。
  
  “擦擦。”他补了一句。
  
  她没有接,怔了两秒,才反应过来,低声道谢,把那包纸巾揣进大衣口袋。
  
  ……
  
  那段时间,她跟陆峥没有再联系过。
  
  手机里躺着未读的消息与未接来电,她没有点开。
  
  黑白两场奔波把人抽空,醒来就是奔丧、签字、抬花圈,睡去是消毒水的味道和走廊尽头永远亮着的冷灯。
  
  母亲的灵位撤下去没多久,姥姥也没撑住。
  
  消息传来得很安静——
  
  凌晨四点,医生叹了口气,说“走得平和”。
  
  顾朝暄把“知道了”三个字发出去,手指在屏幕上停了很久,像是还在等一个“不”的通知,却什么也没有。
  
  下葬那天,北京阴得厉害,地面结了薄霜。
  
  灵车停在小楼前,白幡被风掀起又落下。
  
  姥爷穿了件旧的唐装,扣子扣到最上,依旧笔挺。
  
  送到一半,他忽然拄着拐停下,看着她,喉咙滚了滚,艰难地说:“朝朝,有件事情姥爷想跟你商量一下。”
  
  顾朝暄把伞往姥爷那边倾了倾,肩头淋了一点冷雨。她“嗯”了一声,等他往下说。
  
  “姥爷想给你重新安排学校,”老人盯着新覆的泥土,指节在拐杖上轻轻发颤,“年后……你别回波士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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