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权宦的跪拜 (第1/2页)
两人如同暗夜里的幽灵,避开了正门的守卫,从李府侧院那个专门运泔水的、散发着馊味的角门翻了进去。
府里静悄悄的。
所有的精锐番子都被李成带去围剿牙行了,剩下的都是些看家护院的老弱病残和没什么用的家丁。
之前来“谈合作”时特意记过路,陈越熟门熟路,直奔正房卧房。
那里灯火通明,隐约传来李广痛苦的**声,像是一条濒死的狗在哼哼。
卧房内,气氛压抑得令人窒息。
李广正蜷缩在那张奢华的虎皮大床上,满头大汗,头发湿漉漉地贴在脸上。嘴唇乌青,眼眶深陷。
之前陈越给他做的“局部镇痛”,药效早就过了。那只名为“噬心蛊”的怪物,失去了药物的压制,重新苏醒了过来,正在疯狂地报复着他的心脏。
每一次心跳,都像是被人在心口上用烧红的铁钩子狠狠搅动,又像是无数带着倒钩的蚂蚁在啃食他的心室壁。
“呃……啊……水……”李广虚弱地叫着。
“公……公公,水来了。”一个小太监颤颤巍巍地端着茶碗凑过去。
“滚!太烫了!你想烫死咱家吗?”李广一把打翻茶碗,滚烫的茶水泼在小太监脸上,烫得他不敢叫,只能跪在地上磕头。
“孙泰呢?李成呢?那两个狗东西去哪了?”李广嘶吼着,声音沙哑,“让他们把陈越抓来!抓来给我治病!”
“哐当!”
一声巨响。
卧房那扇厚重的雕花楠木大门,被人一脚踹开了!
门板剧烈晃动,外面的寒风夹着浓重的血腥气涌了进来,吹得屋内的烛火疯狂摇曳,在墙上投下张牙舞爪的鬼影。
所有人都是一惊,齐刷刷地看向门口。
一个浑身血污、衣服破烂、脸上还带着黑灰和火燎痕迹的人,像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一样,一步步走了进来。
他身后,还跟着一个身材魁梧、手里提着染血短刀的壮汉,那汉子肩膀上还插着半截弩箭,血顺着胳膊往下滴。
“陈……陈越?!”
李广瞪大了眼睛,甚至因为过度的恐惧和震惊,连心口的疼都忘了,“你……你怎么……”
“我怎么还没死?”陈越冷笑一声,跨过门槛,鞋底在木地板上留下带血的脚印,“是不是很失望?李公公,你的干儿子,手脚不太麻利啊,连把锁都没能锁住我这只猛虎。”
“来人!护驾!有刺客!”李广尖叫起来,拼命往床角缩,抓着被子想挡住自己。
“我看谁敢动!”
张猛大吼一声,如同惊雷。他手里还在滴血的刀往地上一插,“当”的一声,火花四溅。那一身从死人堆里滚出来的杀气,把几个想冲上来的家丁吓得腿都软了,直接瘫在地上,屎尿齐流。
陈越没管那些喽啰。他一步步走到李广的床前,每一步都踩在李广紧绷的神经上。
他慢慢从怀里掏出那个一直捂着的、带着体温的铜盒。
“李公公,”陈越把盒子放在床边的案几上,动作轻柔得像是在放一件易碎的瓷器,“您不是要母虫吗?费那么大劲,动用了那么多人,不就是为了它吗?我给您送来了。”
李广死死盯着那个铜盒,眼神中满是渴望和恐惧。那是他的命!也是他的噩梦!
“给……给我!那是咱家的!”李广伸手就要抢,像个疯子。
陈越手一翻,如同闪电般扣住了盒子。
“慢着。”陈越笑了,那笑容森冷,如同冬夜的寒霜,“公公,您就不想先验验货?万一是假的呢?”
他伸出一根手指,在那铜盒的盖子上,极其轻微地、有节奏地弹了一下。
“噔。”
一声清脆的、金属震颤的响声。
这声音在空旷的房间里回荡,引起了铜盒内部某种微妙的频率共振。这种震动通过盒子底部的特殊传导装置,直达那颗冰封着母虫的虎牙,发出了一种类似同类求救、或者是攻击信号的次声波。
几乎就在同一瞬间——
“啊——!!!”
李广发出了一声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惨烈的尖叫!
他整个人猛地从床上弹起来,就像是被无形的大手抓住了一样,然后像只断了脊梁的虾米一样重重摔在床上,双手死死掐住自己的脖子,眼珠子都快暴出来了!
那种痛,就像是有一万只虫子同时在他的心室里开派对,每一口都咬在最嫩的肉上,还要撒上一把盐!
“看来,”陈越淡淡地说道,看着疼得打滚、涕泪横流的李广,就像是在看一只实验笼里的小白鼠,“货是真的。这虫子,果然通灵性。我只要动动手指,它就知道该干活了。”
“停下!快停下!”李广哀嚎着,甚至不顾尊严地爬到床边,伸出手想要去抱陈越的腿,“陈越……不!陈爷爷!陈祖宗!我知道错了!我不该听许冠阳那个混蛋的话!我不该派李成去杀你!求求你……让它停下来!咱家受不了了!”
陈越没动。他的眼神里没有一丝波动。
他又弹了一下。
“噔。”
李广又是一声惨叫,疼得开始用头撞墙,“砰砰”作响,额头瞬间磕出了血,顺着脸流下来,糊住了眼睛。
“你杀了我吧!你杀了我吧!给我个痛快!”
“我怎么舍得杀你呢?李公公。”陈越收回手,声音平静得让人发指,“你现在可是我的贵人。你活着,对我才有大用。不过……既然咱俩还要继续合作,有些规矩,咱得重新立一立了。之前的四六开,我看不太合适。”
李广现在哪还顾得上什么规矩,什么分成,只要能不疼,让他叫陈越亲爹他都干。
“你……你说!你要什么?只要咱家有的,都给你!盐引?宝源局?东厂?金山银山?只要你开口,全是你的!”
“我不要你的烂摊子。”陈越从怀里拿出一张皱巴巴的纸,那是他在马车上就写好的、绝对不平等的条约,他用力拍在桌上。
“第一,许冠阳的事,是你指使的。写个认罪书,盖上你的私印。这是给皇上看的,也是给太后看的,你的狗咬了人,主人得负责。”
“写!我写!”李广连看都不看内容,只想赶紧画押。
“第二,从此以后,宝源局和东厂在市面上的所有商路,对我的牙行无条件开放。过关不用文牒,进城不用搜身,我只要你们的牌子,不要你们的人插手。利润……你只能拿一成——也就是挂个名的辛苦费。”
这简直是把李广变成了免费的高级劳工,还是倒贴钱的那种。
“一成?”李广肉疼了一下,但在心口的剧痛面前,钱算个屁,“依你!都依你!一成就一成!”
“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一点。”
陈越俯下身,看着李广那双浑浊、充满恐惧的眼睛:“朝堂之上,若有人弹劾我,或者针对我,无论是文官还是武将,甚至是王爷,你都得替我挡回去。我要是掉了一根头发,这盒子里的虫子,就会立刻知道。我要是死了,这虫子就会陪葬。懂了吗?”
这等于让李广成了他的私人保镖!成了他的政治护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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