献图与反戈 (第1/2页)
军法处的人灰溜溜退走,帐内气氛却未轻松分毫。郭嘉站在那里,羽扇轻摇,周身却透着无形压力,那双似能洞悉一切的眼睛,让林凡觉得所有秘密都无所遁形。
“多谢祭酒解围。”林凡压下心头惊涛,恭敬行礼。他猜不透郭嘉为何恰好出现——是巧合,还是一直暗中关注?
郭嘉微微颔首,目光扫过空青铜匣子与桌脚,语气平淡无波:“林佐吏,可还记得嘉之前所言?有些账不妨慢慢算,但有些火,玩久了容易烧到自己。”
这话意有所指,分明是知晓他私藏钥匙和图纸,甚至看穿了图纸被油污掩盖的拙劣掩饰!林凡后背瞬间沁出冷汗——在郭嘉面前,他这点小聪明如同儿戏。
“祭酒明鉴,”林凡知道无法再瞒,硬着头皮道,“卑职确实发现了些东西,只是事关重大,未敢轻举妄动…”
“哦?”郭嘉脸上露出玩味笑容,“所以你就打算用灯油把它变成一块破布?”
林凡脸颊发烫,讪讪无言。
郭嘉摇头,语气藏着一丝无奈:“匹夫无罪,怀璧其罪。林佐吏,你可知手中之物若处置不当,非但扳不倒对手,反而会为你、甚至为嘉招来杀身之祸?”
林凡心头一震,猛然抬头——他听出了言外之意:陈议曹背后势力盘根错节,仅凭图纸和钥匙贸然发难,很可能打蛇不死反受其害。郭嘉虽地位超然,也需顾忌颍川士族的力量。
“那依祭酒之见,卑职该如何是好?”林凡虚心求教。在这种级别的政治斗争里,他终究是个雏儿。
郭嘉未直接回答,踱步到帐口望着夜色,缓缓道:“雷霆一击需势大力沉、一击必中。若要动其根本,则需断其根基、露其首尾,让该看到的人不得不看,该动手的人不得不动。”
他转身看向林凡,目光深邃:“林佐吏,你可敢再陪嘉下一盘棋?一盘…更大的棋?”
林凡望着郭嘉深不见底的眼神,仿佛看到危险漩涡。但他清楚,自己早已没有退路——从被诬陷、遇刺到拿到证据,他本就身在棋局之中。
“卑职愿听祭酒差遣!”林凡深吸一口气,沉声应下。这是风险,更是机遇,抱紧郭嘉这条大腿,是他目前唯一的选择。
“很好。”郭嘉露出满意神色,俯身对林凡低声交代计划。林凡听着,眼睛渐睁,心中骇然——郭嘉的计策胆大包天,却又环环相扣!
次日,参军署一切如常。林凡埋首文书,似昨夜无事发生,却能察觉暗处目光更多了,尤其是陈议曹方向,透着冰冷审视与隐隐不安。
下午,郭嘉以商议军务为名,请曹操至参军署偏厅,顺带叫上几位核心参军,陈议曹亦在其中。
偏厅内,曹操坐主位,郭嘉、陈议曹等人分坐两侧,气氛看似融洽,实则暗藏机锋。
待郭嘉禀报完军粮调度事宜,林凡按计划捧着托盘低头入厅——托盘上,是那个空青铜匣子,还有那盏沾着油污的旧油灯!
“启禀丞相、祭酒、各位大人,”林凡声音平稳,恭敬道,“卑职昨日清点战利品,发现此两件异物,觉其形制古怪,特呈上请诸位鉴别。”
他递上托盘,垂手退到一旁。
曹操拿起青铜匣子端详:“做工精细,只是这纹路…不似中原之物。”又瞥了眼脏污油灯,皱眉,“此物又是何意?”
陈议曹见匣子的瞬间瞳孔微缩,却迅速平复,只是端茶盏的手指节泛白。
郭嘉适时开口,语气轻松:“丞相,此匣乃北虏之物,倒有些意思。至于这油灯…”他笑着用羽扇指林凡,“是林佐吏昨夜查文书时不慎打翻灯油弄污的,今日一并拿来,想问问署内能否报损更换。”
厅内众人莞尔,只当是新人闹笑话,连曹操都摇头笑骂:“粗心!”
陈议曹紧绷的神经似也放松,嘴角勾起一丝讥诮——看来林凡和郭嘉并未拿到实质证据,只是故弄玄虚。
可就在气氛缓和之际,郭嘉似突然想起什么,对林凡道:“林佐吏,你说此匣古怪,古怪在何处?”
林凡上前拿起匣子,故作端详,“无意间”将底部隐秘符号露出来,正对曹操与陈议曹。
“回祭酒,卑职觉得这底部刻痕不像装饰,倒像…像某种标记。”林凡“迟疑”着说。
曹操扫过符号,并未在意。但陈议曹见符号完全暴露,脸色猛地一变!虽极力克制,可瞬间的眼神收缩与呼吸紊乱,没逃过用【Tab】被动锁定他的林凡,更没逃过郭嘉洞若观火的眼睛!
“一个符号而已,能有何古怪?”陈议曹强作镇定,出声打断,“林佐吏还是多关注分内文书,莫要整日研究奇技淫巧。”语气带着训斥,似教训不务正业的下属。
林凡立刻低头称是,郭嘉却接话,羽扇轻摇:“陈议曹此言差矣。见微知著,一叶知秋。此符号,嘉恰巧在北方细作的密报中见过…”
他话音一顿,目光似笑非笑看向陈议曹:“据说,是‘鬼工坊’的标记。此坊专做见不得光的军械,前些日元让将军遇袭,那支毒箭的构件,似乎就与此坊工艺颇像。”
“鬼工坊”三字一出,偏厅如惊雷炸响!
曹操脸色瞬间沉下,目光锐利如刀,猛地射向陈议曹!他或许不认识符号,可“鬼工坊”与夏侯惇遇袭关联,性质便完全不同!
陈议曹霍然起身,脸色先红后白,指着郭嘉,声音尖利:“郭奉孝!你…你此言何意?莫非怀疑本官与鬼工坊有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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