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一纸诏书定江陵,沙羡难守周郎断 (第1/2页)
  
  刘表绢帛上字迹虽不如往日遒劲,却一笔一画透着郑重:“吾儿琦知悉,近日闻你于津乡力挫孙策,保江陵安稳,为父甚慰,今升你为偏将军,仍江夏太守之职,以示嘉奖。”
  
  “而江陵乃荆州腹心,近日军民惶惶,你临危镇之,安抚人心有功——此城便交由你驻守,交割之事,无需再提。”
  
  “城中长史、校尉等职,你可自行择贤任命,只需事后将名单报备州府即可,务求上下一心,稳守根基。”
  
  “今后可领江陵兵马,择机东进,光复沙羡、夏口诸县,尽收江夏故地。
  
  “行军途中,便宜行事,无需事事禀奏。吾体无碍,汝只管安心破敌,亦要保重自身。父,表。”
  
  短短百余字,刘琦反复读了三遍,先是因“体尚安”三字放下悬着的心,随即被“甚慰”“便宜行事”几个字勾得眼底发亮,忍不住将诏书递向诸葛亮与徐庶:“你们看,父亲竟还记得我先前挫退孙策的事!”
  
  诸葛亮接过诏书,扫过一眼便轻笑出声:“主公这诏书,写得极妙。”
  
  “先报平安,安公子的心,再赞功绩立公子的威,最后授命给公子的权——‘领江陵兵马’一句,便是明明白白说,江陵兵马归公子调度,江陵城,自然也由公子守着。”
  
  “何止!”
  
  徐庶指着“便宜行事”四字,语气加重,“这四个字,是让公子全权掌控东征事宜,蔡瑁就算再想从中作梗,也没了‘违逆州牧’的由头。”
  
  “先前蔡瑁指责主公擅占江陵,如今州牧的诏里连半个‘让江陵’的字都没有,他那套把戏,算是彻底演不下去了!”
  
  刘琦攥紧诏书,只觉得胸中郁气一扫而空,朗声道:“既得父亲允准,明日便让汉升祭旗!”
  
  “我与汉升同往沙羡,定要把江夏拿回来,不辜负父亲的期许!”
  
  同一时刻,蔡瑁的大营里却没了往日的得意,帐内烛火摇曳,映着他坐立难安的身影。
  
  蔡瑁本指望在自己挑拨信件以及蔡夫人在刘表跟前吹吹枕边风,定能刘表下令让刘琦交出江陵,可这都过去五日了,襄阳那边连半封回信都没有。
  
  “怎么回事?小妹往日再慢,三日也该有信回来,难不成是州牧那边出了变故?”
  
  蔡瑁绕着案几踱来踱去,心头的焦躁像团火似的往上冒。
  
  王超站在一旁,连大气都不敢喘,这几日蔡瑁因等不到回信,已发了三次火,帐里的酒盏摔碎了两个,连巡营的校尉都被无故斥责了两回。
  
  就在蔡瑁准备再写一封信去襄阳问问时,营外传来使者的呼喊:“州牧有令,传蔡都督即刻接令!”
  
  蔡瑁闻言,还以为是刘表让刘琦交出江陵城的诏书,于是蔡瑁快步出去迎接。
  
  可当使者宣读完诏书,蔡瑁脸上的笑意瞬间僵住,接过绢诏的手都在发颤。
  
  诏书上只有寥寥数语:“蔡瑁听令:武陵蛮乱未平,蒯越孤军难支,着你即刻拔营,率所部兵马南下驰援,协同蒯越平定叛乱,不得延误。”
  
  等刘表的使者走后。
  
  “驰援武陵?”
  
  蔡瑁猛地把诏书摔在地上,脸色铁青,“我在襄阳跟夫人费了多少劲,就盼着逼迫刘琦交出江陵,结果就给我这么一道破令?!”
  
  王超慌忙捡起诏书,小声提醒:“都督,诏书上没提让长公子交江陵……反而让您南下,这是……”
  
  “这是刘表老儿护着刘琦!”蔡瑁咬牙切齿,一脚踹翻案几。
  
  蔡瑁越想越窝火,只觉得嗓子眼堵得慌,比吞了颗带苦胆的苍蝇还难受:“刘琦这小子,有了江陵,再拿下江夏,一东一西钳制荆州,日后我蔡家还怎么遏制他?!”
  
  “那……都督,咱们能抗命吗?”王超试探着问。
  
  蔡瑁狠狠瞪了他一眼:“抗命?”
  
  蔡瑁没好气道:“军中将校可都未姓蔡.....”
  
  说完,蔡瑁烦躁地踱了几圈,最终狠狠一跺脚:“拔营!让弟兄们收拾东西,去武陵!”
  
  “这笔账,我先记着,等从武陵回来,再跟刘琦慢慢算!”
  
  而与此同时,江夏的沙羡城内。
  
  自孙策在周泰舍命让孙策登上程普的船突围,此时已经过去了尽十日。
  
  不过孙策如今也没时间去缅怀悲痛津乡之战,惨痛的损失了。
  
  因为孙策回到江夏后,随着而来的便是因为孙策津乡大败而造成的军心动荡,孙策征战江东六郡数载也从未有过如此大败,尽万人去,只剩数百人归。
  
  如此大败,以至于让不少江东军将校都认为占江夏之事已经不可为,当下应当退回江东,加固工事严防荆州军的反扑。
  
  不过,孙策面对这样的局面,也不愿放弃好不容易才占据的江夏,毕竟江夏是荆州门户,占据了,那就相当于,孙策一只脚已经踏入了刘表的家里,只要再加一把劲就可挤入刘表家中,将刘表家给占了。
  
  虽然这次在挤入刘表家中时,被刘琦狠狠的敲了一闷棍,但这但挫折还打不倒我孙伯符!
  
  于是,孙策为了稳住军心,便只简单的处理了一下肩膀上的箭上,就每日出门巡视各营,以图鼓舞士气。
  
  谁料,没过几日,孙策竟然发起高烧,当晚便晕厥过去,军医检查时才发现肩膀上的创伤竟有发脓迹象。
  
  衙署后院,孙策躺在榻上,脸色烧得通红,嘴唇干裂,肩膀处的伤口渗着黄色的脓水,军医正用煮沸的麻布擦拭伤口,孙策疼得浑身抽搐,却依旧没醒。
  
  时至今日,孙策已昏迷四日,周瑜虽然严令封锁消息,可营中流言早传得沸沸扬扬。
  
  “周校尉!不好了!”
  
  屋外传来亲兵的急喊,周瑜刚走出房门,就见程普怒气冲冲赶来,手里攥着个逃兵的腰带:
  
  “有个降卒,刚才想偷船顺江逃,嘴里还喊‘吴侯快死了,夏口守不住了’,我已经斩了他,可营里还有不少人在传,连咱们江东的老卒都慌了!”
  
  闻言周瑜脸色一沉。
  
  昨日黄盖巡查营寨时,就发现三艘藏在芦苇荡里的私船,船上堆着一些财物,细问之下,得知是几名江东老卒准备偷偷逃走。
  
  而今日又出了逃兵喊“吴侯快死了”,再这么下去,军心真要散了。
  
  周瑜眸底沉凝,他与伯符连襟之亲,二人素以兄弟相待,伯符待我义重情厚。
  
  伯符晕厥,军心将溃,江夏危殆,此际他周瑜岂容坐视?
  
  于是,周瑜深吸一口气,转身对亲兵喝令:“速去请韩当、黄盖二位将军,还有各营校尉,到衙署偏厅议事,半个时辰内,必须到齐!”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