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2章 少年骑白马 (第2/2页)
  
  她调整了几个音,找到了感觉,便随着肖尘哼唱的调子弹奏起来。
  
  “沧海笑,滔滔两岸潮,浮沉随浪记今朝……”
  
  肖尘嗓音算不得多好,但中气十足,带着一股洒脱不羁的豪迈之气。
  
  他陆陆续续教了沈婉清不少这类与他平时形象迥异,却又别具风骨的歌曲。
  
  往往沈婉清还未将上一首练至纯熟,他便又有了新的“创作”,以至于沈婉清的琴音偶尔会跟不上他的调子,出现些微的跑音或节奏差错。
  
  但肖尘从不在意,用他的话来说:“所谓的乐曲,归根结底,不外乎一个‘乐’字。自己觉得开心,听得畅快,便是好的,何必拘泥于分毫之差?”
  
  沈婉清发现,当这琴不再是她在深闺中表演给父母、宾客看的工具,不再需要因为一丝一毫的失误而紧张不安、担心引来不满或嘲笑时,弹琴这件事,似乎变得前所未有的轻松和有趣起来。
  
  她的琴音里,也渐渐多了几分属于自己的、鲜活的情感。
  
  歌声、琴声、鼓声混杂在一起,不算完美,却充满了生机与快意,远远地传了出去,在这官道上飘荡。
  
  就在这时,道路前方,一匹神骏的白马驮着一个青年,迎面疾驰而来。那青年约莫十八九岁年纪,衣衫有些凌乱,左边胳膊上的衣物被划破,隐隐有血迹渗出,显然受了伤。然而,与这狼狈形象截然不同的是,他脸上非但没有痛苦之色,反而洋溢着一种如同正午阳光般灿烂、甚至带着几分桀骜不驯的笑容。
  
  他看到肖尘这辆与众不同的、带着欢快音乐的马车,眼睛一亮,竟主动驱马靠了过来,隔着一段距离,就冲着肖尘大声喊道:“喂!你们唱的是什么曲子?听着很顺耳,很豪气啊!”
  
  肖尘停下鼓点,打量了他一眼,觉得这小伙子有点意思,反问道:“你小子还有闲心听人唱歌?胳膊上还哗哗流血呢!”
  
  “唉?”那少年经他提醒,才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胳膊,浑不在意地咧嘴一笑,“光顾着跑了,没注意,好像又崩开了!小事!”
  
  肖尘注意到他腋下还夹着一把剑,只是那剑从中间断掉了,只剩半截剑身连着剑柄。“你这是去哪儿行侠仗义了?被人打成这样,还笑得跟捡了钱似的。”
  
  “嘿!一点小伤,不碍事!”少年语气得意,开始炫耀他的“战绩”
  
  “隆江县那个狗县丞,光天化日之下强抢民女,还把告状的苦主抓进了大牢,颠倒黑白!本大侠能容得下他?瞅准个机会,直接就把他给捅死了!痛快!就是那些官府的鹰犬烦人,追着我不放。”
  
  肖尘露出一脸惊奇的表情,调侃道:“嚯!够狠的啊!是把剑尖儿留在他胸腔里了,做个纪念?”
  
  “不是!”少年连忙否认,一只手按住有些躁动的白马,“是那些鹰犬追我的时候,和他们拼了几招,这破剑不顶用,‘咔嚓’一下就断了!亏了!当初在铁匠铺,那老板可是拍着胸脯要了我二两银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