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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 未央宫的对峙

  第三十四章 未央宫的对峙 (第2/2页)
  
  刘湛微微颔首,低声道:“陛下情绪激动,但无大碍。安抚陛下和公卿之事,需即刻着手。”他看向贾诩和郭嘉,“奉孝,文和,我们该干活了。”
  
  接下来的时间,刘湛与他麾下的团队,投入了紧张得如同高速旋转的陀螺般的工作中。控制长安各处关键城防、接收保管官府积压的文书档案、安抚残留的惊弓之鸟般的官吏、起草并发布安民告示以稳定惶惶的人心、清点几乎空得能跑老鼠的府库和仅存的粮草……
  
  千头万绪,无数的事情如同乱麻般涌来,都需要在曹操大军主力到来之前,尽快理清,打下坚实的基础。
  
  临时征用的原司空府内,灯火彻夜通明。
  
  传令兵进进出出,脚步声急促而密集。
  
  文吏们埋首于成堆的竹简与帛书之中,挥毫泼墨。将领们则不断接收指令,调动布防。
  
  郭嘉揉着发胀的太阳穴,对着堆积如山的户籍简牍叹了口气:“早知道长安这么穷,就该从豫州多带几车纸过来,这竹简看得我眼都快瞎了。曹孟德要是这时候打过来,我怕是连阵图都画不利索了。”他这话带着几分夸张的抱怨,却也透露出此时的紧张与繁忙。
  
  贾诩则默默地整理着来自各方的情报,将其分门别类,偶尔在关键的几条上做出标记。他的效率极高,动作一丝不苟,仿佛外界的一切喧嚣都与他无关。
  
  刘湛更是几乎未曾合眼,他需要听取各方汇报,做出决策,协调各方关系。他深知,时间就是一切,必须在曹操到来之前,尽可能地巩固自己的优势,将“先入为主”和“护驾首功”这两个名分,转化为实实在在的掌控力。
  
  然而,曹操的动作,比他预想的还要快。
  
  第二天中午,秋日的太阳有气无力地悬挂在中天,依旧无法带来多少暖意。刘湛刚处理完一桩关于几个地痞流氓趁乱抢劫、需要立即明正典刑以儆效尤的案子,揉了揉布满血丝的眼睛,正准备喝口冷水提提神,一名亲兵就急匆匆地闯入堂内,单膝跪地,声音带着一丝紧张: “禀主公!兖州牧曹操,亲率大队人马,已抵达长安城外十里处!斥候来报,曹军军容甚盛,打着‘清君侧’、‘护驾’的旗号,要求即刻入城觐见天子!”
  
  该来的,终究还是来了。
  
  堂内的气氛瞬间一凝。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刘湛身上。
  
  刘湛端着水碗的手顿了顿,水面漾开一圈细微的涟漪,随即恢复平静。
  
  他缓缓将水碗放下,抬起头,目光与一旁的郭嘉、贾诩交换了一个眼神。
  
  三人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同样的判断——真正的较量,现在,才刚刚开始。
  
  之前的浴血奋战、抢占先机,都只是这场权力博弈的前奏而已。
  
  郭嘉轻轻放下酒葫芦,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低声道:“来得可真快,像是闻着腥味的猫。”他的幽默总是带着一丝尖锐。
  
  贾诩则缓缓道:“气势汹汹,来者不善。”
  
  刘湛沉默了片刻,脸上看不出喜怒。
  
  他站起身,整理了一下因为久坐而略有褶皱的袍服,声音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掌控力,下达了命令: “打开城门,依礼相迎,请曹兖州入城。同时,传令百官,一个时辰后,未央宫前殿,陛下将召见勤王功臣,共商国是。”
  
  他刻意强调了“陛下召见”和“勤王功臣”,这是在向所有人宣告,他刘湛才是这次勤王行动的主导者,曹操,只是后来者,是“被”召见的对象。
  
  他必须掌握这次会面的主导权,将其定义为自己主导下的君臣奏对,而非与曹操的平等谈判。这是一场不见硝烟,却同样至关重要的交锋。
  
  一个时辰后,未央宫前殿。
  
  虽然经过了宫人们匆忙的打扫,撤换了一些过于破败的帷幔,擦拭了御座和主要的器物,但大殿依旧难掩那股深入骨髓的破败之气。
  
  高大的殿柱上油漆剥落,有些地方甚至露出了木头原本的纹理。地面虽然清扫过,但砖缝间的污渍和磨损痕迹无法掩盖。
  
  汉献帝刘协强打精神,端坐在那宽大的御座之上。
  
  经过刘湛派来的医官诊治和安抚,他的气色稍微好了一些,但依旧苍白。
  
  龙袍下的单薄身体,因为紧张和不适,仍在微微地颤抖。
  
  他能感觉到,今天的气氛,与昨日刘湛单独觐见时截然不同,一种无形的、令人窒息的压力,正弥漫在整个大殿之中。
  
  刘湛率领徐晃、郭嘉、贾诩等核心文武,肃立于御座左侧下方。他们甲胄鲜明,袍服整齐,代表着“先入为主”的护驾之功和强大的实力。徐晃按剑而立,如同渊渟岳峙;郭嘉目光流转,看似随意,却将殿内所有人的表情尽收眼底;贾诩则依旧低眉垂目,仿佛与周遭环境融为一体。
  
  而以杨彪为首的一些长安旧臣,则战战兢兢地立于御座右侧。他们大多低着头,不敢直视前方的任何一方,如同惊弓之鸟,生怕被即将到来的风暴所波及。
  
  殿内一片寂静,只有众人或轻或重的呼吸声,以及殿外秋风吹过破损檐角发出的呜咽声。
  
  突然,殿外传来司礼宦官那带着颤音、却努力拔高的通传声: “兖州牧、镇东将军曹操,觐见——!”
  
  脚步声响起,沉重、有力,带着一种不容忽视的侵略性。
  
  只见曹操身着正式的朝服,颜色深沉,腰間却赫然佩着一柄长剑。他身材不算高大,甚至略显矮壮,但步伐龙行虎步,气度沉雄如山。一张微黑的脸上,浓眉下是一双细长的眼睛,开阖之间精光四射,如同鹰隼般锐利,顾盼之际自有威势,那是一种久居人上、杀伐决断积累起来的霸气。
  
  其身后,紧跟着夏侯惇、夏侯渊、曹仁等一众心腹将领。这些人都是一身戎装,杀气腾腾,眼神桀骜,如同出鞘的利刃,与刘湛这边徐晃、周仓的沉稳厚重、郭嘉的云淡风轻、贾诩的深藏不露,形成了鲜明而迥异的风格对比。他们带来的,是一股扑面而来的、混合着汗味、尘土味和铁血气的凛冽寒风。
  
  曹操大步走到御阶之下,目光先是快速扫过御座上的刘协,那目光锐利如刀,似乎在一瞬间就将这位少年天子的虚弱与恐惧看了个通透。
  
  随即,他的视线便牢牢地定格在了御座左侧的刘湛身上。那目光中,带着毫不掩饰的审视、深深的忌惮,还有一丝被强行压抑下去的、对于被人抢占了先机的恼怒。但他脸上,却迅速挤出了一丝看似豪爽的笑容。
  
  他依礼躬身,声音洪亮,震得大殿似乎都嗡嗡作响: “臣曹操,叩见陛下!闻听国贼肆虐,陛下蒙尘,臣心急如焚,恨不能肋生双翅,日夜兼程,特来护驾!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礼仪周到,言辞恳切,但任谁都听得出,那洪亮声音底下隐藏的强势。
  
  “曹爱卿平身。”刘协的声音依旧微弱,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卿等……皆乃社稷柱石,跋涉辛苦,朕心甚慰。”
  
  曹操起身,甚至不等刘协再多说勉励的话,便立刻转向了刘湛,脸上那丝笑容变得微妙起来,语气带着一种看似亲热、实则锋芒毕露的调侃: “刘湛贤弟!别来无恙乎?贤弟动作好快啊!当真是静若处子,动如脱兔!为兄在兖州接到消息,便即刻点兵,紧赶慢赶,一路上跑死了三匹好马,没想到还是让你抢了先机,立下这擎天保驾的首功!佩服,实在是佩服!”
  
  这话听起来是恭维,是夸赞刘湛行动迅捷,但殿内稍微有点政治嗅觉的人都能听出来,那“抢了先机”四个字,分明是在暗指刘湛投机取巧,不顾大局抢功,甚至可能隐含着对他“擅自”行动的指责。
  
  刘湛面色不变,嘴角甚至还泛起一丝温和的笑意,他从容不迫地还礼,语气不卑不亢: “孟德兄言重了,实在是折煞小弟。湛身为汉臣,食汉禄,闻君父有难,星夜驰援,乃是人臣本分,责无旁贷。若是动作稍慢,致使陛下多受一日之苦,那才是万死难赎之罪。倒是孟德兄,坐拥兖州膏腴之地,兵精粮足,带甲十万,威震山东,却直至今日方至……”
  
  他顿了顿,目光清澈地看向曹操,语气带着恰到好处的疑惑,“可是被什么棘手的俗务缠住了手脚?或是路途遥远,关山阻隔?若早知兄台行程,小弟或许还能分兵策应一番。”
  
  他这番话,巧妙地将“抢先”解释为“尽责”和“忠勇”,反过来则将了一曹操一军,质疑他“勤王”的诚意和速度——你地盘大、兵力强,怎么来得比我还慢?是不是不够尽心?是不是被什么事情耽误了?
  
  两人目光在空中再次交汇,这一次,仿佛有实质般的火花迸溅,“噼啪”作响。殿内的气氛瞬间变得更加凝重,空气仿佛都停止了流动。杨彪等旧臣更是连大气都不敢出,恨不得将自己缩进地缝里去。
  
  就在这时,郭嘉适时地轻笑一声,出声打破了这令人窒息的沉默。他语气轻松,仿佛只是在闲聊家常,但话语却绵里藏针: “曹兖州远来辛苦,一路风尘仆仆,想必麾下将士也已人困马乏。嘉观兖州军容雄壮,确是精锐之师。只是如今长安已定,陛下安好,李郭二贼授首,这后续安顿之事,自有我家主公与诸位公卿操劳,不敢再劳动兖州军将士。不若请兖州军先在城外指定区域扎营休整,补充给养,以免大军入城,惊扰了圣驾和刚刚安定下来的城中百姓,曹兖州以为如何?”
  
  这话说得极其委婉客气,但核心意思只有一个:长安现在由我们接管了,你们曹军是客军,还是在城外老实待着吧,别进来添乱。这是在委婉地要求曹操交出兵权,或者至少让军队留在城外,不能介入长安防务。
  
  曹操身后,独眼的夏侯惇闻言,顿时怒目圆睁,那只独眼中凶光毕露,刚要踏前一步开口呵斥,却被曹操仿佛背后长眼般,一个凌厉的眼神制止。
  
  曹操哈哈一笑,笑声洪亮,试图冲淡这紧张的气氛,他避重就轻,不接郭嘉关于军队驻扎的话茬,反而将问题引向另一个关键点: “奉孝先生真是体贴入微,操在此代将士们谢过了。不过,先生也知,如今长安初定,百废待兴,陛下安危更是头等大事,重于泰山!操既已至此,身为人臣,岂能安居城外?自当亲率精锐,护卫宫禁,日夜不离,方能安心啊。”他说着,目光再次转向刘湛,脸上带着一种“你理应理解”的表情,“贤弟,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陛下安危,关乎社稷存亡,你我皆应竭尽全力,万无一失才好。”
  
  他直接将问题抛回给刘湛,要求分享宫廷卫戍权,甚至想亲自掌控皇帝身边的护卫!这是要直接插入刘湛掌控的核心区域。
  
  刘湛心中冷笑,好一个曹孟德,果然不肯丝毫让步。面上却不动声色,语气平和却坚定: “孟德兄忠心可嘉,忧心陛下安危,湛感同身受。然宫中卫戍,已有徐晃、周仓等忠诚可靠、百战余生之将负责布防。徐公明沉稳持重,周仓严谨如山,皆是可托付生死之壮士,麾下儿郎亦是随我浴血豫州、鏖战关中的百战精锐,足以保陛下万无一失。兄长远道而来,车马劳顿,还是先让将士们好生歇息为上。”他先是肯定了曹操的“忠心”,然后明确拒绝,强调自己已有万全安排,手下绝对可靠。接着,他话锋一转,似乎做出了让步,但实则依旧将曹军排除在核心权力之外: “若兄长仍不放心,关切长安防务,可派少数得力将领,参与外围城防巡视,与徐、周二将协作,共同维护长安安定,如此可好?”
  
  他寸步不让,坚持对宫禁守卫的主导权,只同意让曹军参与外围的、非核心的城防工作。这显然无法让曹操满意。
  
  双方就这样,在这未央宫的前殿之上,你来我往,言辞机锋,表面上客客气气,甚至不时还带着笑容,称兄道弟,实则寸土必争,每一个字都暗藏玄机。
  
  围绕军队驻扎地点与权限、宫禁守卫的归属、后续官员的任命、缴获的粮草物资分配、以及如何安抚关中各地残余势力等一系列问题,展开了激烈而隐晦的博弈。
  
  杨彪等旧臣夹在中间,噤若寒蝉,如同摆设,根本不敢多发一言,生怕一不小心就成了两大势力碰撞下的牺牲品。
  
  贾诩始终沉默旁观,如同一个局外人,偶尔与郭嘉交换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他们都清楚,这场对峙,涉及根本的利益和未来的权力格局,绝不可能在这一次朝会上立刻分出胜负。
  
  曹操势大,兵多将广,绝不会甘心只做个旁观者,眼睁睁看着刘湛独揽大权,掌控天子。而刘湛占着“先入为主”和“护驾首功”的巨大优势,名正言顺,也必须在曹操这头猛虎的注视下,守住基本盘,甚至寻求扩大战果。
  
  最终,这第一次正式的朝会,在一片看似和谐、实则暗流汹涌、双方都极度不满意的气氛中,勉强结束。达成了几点极其脆弱的、随时可能被撕毁的共识:曹军大部在城外指定区域扎营,不得擅自入城;宫禁守卫仍由刘湛部负责,但允许曹操派少数代表参与联络协调;双方共同派出人手,维持长安城内秩序;至于更核心的权力分配、官职任命、未来战略方向等问题,则以“陛下受惊,需静养”、“局势未明,容后再议”为借口,暂时搁置。
  
  退朝后,曹操带着夏侯惇、夏侯渊等部下,阴沉着脸,一言不发地大步离去。夏侯渊在经过刘湛身边时,甚至毫不掩饰地冷哼了一声,眼神凶狠。
  
  刘湛则站在原地,并未立刻离开。他站在未央宫那高大的、象征着帝国等级的台阶上,望着曹操那一行人远去的、充满不甘和煞气的背影,目光深邃。
  
  秋风吹起他猩红的斗篷,猎猎作响。
  
  郭嘉不知何时又摸出了那个酒葫芦,晃了晃,发现确实一滴不剩了,有些遗憾地咂咂嘴,走到刘湛身边,顺着他的目光望去,冷笑道:“吞了只苍蝇似的,看来是气得不轻。接下来,怕是有得折腾了。政治上的掣肘,军事上的摩擦,甚至……一些见不得光的下作手段,恐怕都会接踵而至。”
  
  贾诩也缓缓踱步上前,声音依旧平稳低沉,如同古井深潭:“明公已占先手,握有大义名分,此乃最大优势。当务之急,是趁曹操立足未稳,尽快稳定长安及周边局势,收拢流亡官吏与士人之心,将陛下的名义,转化为实实在在的权力和影响力。同时,”他顿了顿,加重了语气,“需谨防曹操暗中联络关中诸将如段煨、张横等残余势力,或从外部,如河东、弘农等地,向我等施加压力。粮道、水源,皆需加意防护。”
  
  刘湛点了点头,目光从远处收回,变得愈发坚定。他深吸了一口未央宫前这清冷而带着硝烟余味的空气,沉声道:“我明白。这也只是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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