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旧婚纱的新生 (第1/2页)
仓库的卷帘门被拉起时,铁锈簌簌落在林小满的帆布鞋上。顾知行正蹲在木箱堆前翻找什么,晨光从他身后涌进来,把他的影子拓在墙上,像幅沉默的剪影画。“找着了。”他举起个铁皮罐子,里面装着半罐泛黄的线轴,“我妈当年绣枕套剩下的,说不定有能用的。”
李静的旧婚纱摊在工作台上,像朵萎谢的栀子花。林小满用软尺量领口时,指尖触到块发硬的地方——是当年的浆糊没洗干净,在布面留下片浅黄的印子。“这里得拆了重绣。”顾知行突然开口,他戴着副老花镜,镜片是圆的,把他的眼睛放大了些,显得有点憨,“浆糊让布料脆化了,硬撑会裂。”
他从工具箱里翻出把银柄小剪刀,是那种老式裁缝用的,刀刃上刻着细小的花纹。“我奶奶的,”他注意到林小满的目光,声音低了些,“她以前在布店当学徒,说剪丝线得用这种钝口的,才不会抽丝。”剪刀划过布料时几乎没声音,泛黄的领口被拆成圈毛边,像朵被剥开的花。
林小满蹲在旁边纫针,线穿过针眼的瞬间,突然想起李静说的话:“我妈说当年绣这朵栀子花,拆了七次,手指被针扎得全是小洞。”她把线头在舌尖抿湿,“您说,我们能绣出那种感觉吗?”
顾知行没说话,只是从铁皮罐里挑出卷米白色丝线。阳光透过仓库的高窗落在他手上,能看见绒毛在光尘里浮动。他的手指很长,指尖却有层薄茧——是常年拧螺丝、搬道具磨出来的,此刻捏着绣花针,却稳得像焊在布面上。
“针法不对。”他突然按住林小满的手,她的针脚太密,像排整齐的小钉子。“老绣法讲究‘留气’,”他捏着她的手指往上挑,丝线在布面留下道轻盈的弧线,“你看,这样花瓣才有风动的感觉,跟做人一样,得松快些。”
林小满的心跳突然乱了节拍,他的指尖带着铁锈和线香的味道,蹭过她的手背,像有小烟花“啪”地炸开。她赶紧低下头,假装研究布料,却看见顾知行的手腕上,那道浅粉色的疤痕在晨光里泛着光——是三年前那场婚礼留下的,此刻却像道温柔的印记。
“得加层衬。”顾知行突然起身,翻出块米白色软缎,是上次婚礼剩下的边角料。“布料太脆了,”他用浆糊把软缎轻轻粘在婚纱内衬,动作轻得像在给蝴蝶展翅,“这样既能撑起形状,又不会磨皮肤,跟给老人穿秋裤一个道理,得软和。”
林小满看着他用镊子调整缎面的褶皱,突然想起赵姐说的话:“顾策划以前不碰针线的,连衬衫扣子掉了都找裁缝。”她偷偷抬眼,看见他额角渗着细汗,老花镜滑到了鼻尖,却浑然不觉,专注得像在完成件艺术品。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