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上帝衣袍的褶皱 (第2/2页)
　　
　　吴羽猛地收回了手，但那蔓延的蓝光并未停止。他倏然回头，看向来时的方向，又猛地抬头望向漆黑一片、不知是否有出口的穹顶。
　　
　　幽蓝色的光网已经彻底覆盖了《创世纪》局部画面的壁画，并且沿着洞壁上那些原本不起眼的、看似天然的裂纹和纹理，向着四周飞速蔓延。光线流淌，如同复苏的神经束，或者某种庞大集成电路正在被逐层激活。整个洞穴的内壁，正在被一张巨大、繁复、发着蓝光的诡异图案所包裹。
　　
　　“这壁画不对劲，”吴羽的声音斩断了令人窒息的轰鸣，异常冷静，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这东西……是某种……装置。”
　　
　　“后退！”吴羽低喝一声，一把抓住司徒尚齐的胳膊，将他从紧贴岩壁的位置猛地向后拖拽。
　　
　　就在他们退开几步的瞬间，壁画前方的一片地面，大约十几平方米的区域，突然无声无息地向下凹陷了寸许，“洞穴要塌了？！”司徒尚齐骇然失色，死亡的阴影瞬间攫住了他。
　　
　　“是这东西被激活，引起的结构应力释放！”吴羽说。他的判断很快得到了印证。几块磨盘大小的石头从他们侧上方呼啸着落下。
　　
　　司徒尚齐看得头皮发麻。他看向吴羽，发现对方面色同样苍白，同时，洞穴的震动开始减弱，最终完全停止。只有那稳定的能量运行轰鸣声和遍布四壁的幽蓝光芒，证明着这里已经不再是那个死寂的洞穴，而是一个被完全激活的、未知的造物。
　　
　　坠落的石块也停止了。尘埃缓缓落定。
　　
　　司徒尚齐用力甩了甩头，试图驱散那种不适，他重复着吴羽刚才的判断，声音干涩，“所以，这壁画的振动，是……启动？还是关闭？”
　　
　　吴羽说：“所以，这不仅仅是一个意外的发现。这更像是一个……被设置好的程序。而他们，在无意中，走到了程序的某个关键节点。”
　　
　　“那我们……怎么办？”司徒尚齐听见自己声音里的无力感，“已经启动了，我们还是想办法离开了？”
　　
　　来时的那个狭窄隧道入口，不知何时，已经被一层厚重的、如同水波般荡漾的幽蓝色光幕彻底封死。光幕表面能量流转，偶尔闪过一丝电弧，显然并不能成为他俩穿过去的障碍。
　　
　　吴羽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那吸气声在寂静中显得格外清晰。他转向司徒尚齐，眼神已经恢复了那种惯有的、磐石般的冷静，甚至带着一种破釜沉舟的决绝。
　　
　　“我们没有选择。”他说，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这可能是一个触动，也可能是一个……前所未有的机会。去触碰那个‘神’的领域，或者，如你所说，高维存在的秘密。”
　　
　　往山洞出口走的时候，他俩回头，同时把目光，不由自主地再次投向了那面幽蓝光芒笼罩的壁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