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粥的温度 (第1/2页)
我以为那晚之后,会有什么不同。
至少,沈恪看我的眼神,或者我们之间那根无形的弦,会绷得更紧或骤然松弛。
但没有。
第二天清晨,我走出卧室时,他依旧坐在餐桌旁看财经报纸,手边一杯黑咖啡,姿态和以往任何一个早晨别无二致。晨光透过纱帘,在他轮廓分明的侧脸上投下淡淡的光影,冷静,疏离。
他甚至没有抬头看我一眼。
仿佛昨夜玄关处那个掌心滚烫、说出“可以抓住我”的男人,只是我焦虑症衍生出的又一个幻觉。
心底那点微弱的、连自己都不敢深究的期待,像被针戳破的气球,悄无声息地瘪了下去。也是,沈恪那样的人,一时的“伸手”,或许只是出于契约甲方的责任,或者,是他掌控局面的一种手段。我居然会因此心绪不宁,真是可笑。
我默默地走到餐桌另一头坐下,阿姨端上温热的牛奶和煎蛋。我们各自沉默地吃着早餐,空气里只有餐具轻微的碰撞声。
“下午……”
“我下午……”
我们几乎同时开口,又同时顿住。
沈恪从报纸上方抬起眼皮,目光落在我脸上,没什么情绪:“你先说。”
我攥了攥指尖:“我下午想去趟画室……就是我以前租的那间,还有些画稿和参考书在那里,我想去拿回来。”那间小小的画室,是我在遇见他之前,唯一完全属于我的空间。
他闻言,几不可查地蹙了下眉,但很快松开:“地址发给我,让司机陪你去。”
“不用……”我下意识拒绝,我不需要这种监视。
“或者,”他打断我,语气不容置疑,“我让助理去取。”
我哑然。在他的世界里,似乎没有“商量”,只有“通知”和“选择”。
“……好吧,地址我发给司机。”我妥协了,低下头,用力切着盘子里的煎蛋。
“你刚才想说什么?”我问,声音闷闷的。
“没什么。”他放下报纸,端起咖啡喝了一口,动作优雅,“一个商业晚宴,下周。Eva会提前联系你。”
又是晚宴。我拿着叉子的手微微一顿,胃里刚刚吃下去的东西似乎开始变得沉重。
“嗯。”我低低应了一声。
他没再说什么,起身,拿起搭在椅背上的西装外套:“我走了。”
门被关上。
我独自坐在空旷的餐厅里,看着对面他那份几乎没动过的早餐,心里空落落的。看,一切都没变。他依旧是那个活在云端的沈恪,而我,还是那个需要被他“安排”和“修正”的王媛。
下午,我还是让司机送我去了以前的画室。那栋破旧的居民楼,狭窄的楼梯,熟悉的带着霉味的气息。打开那扇熟悉的门,里面堆满了我的画稿、书籍,还有未完成的梦想。
收拾东西的时候,我在一个旧纸箱底部,翻出了一本厚厚的速写本。里面是我大学时画的很多人物速写,有同学,有街边的路人,还有……几张周明轩。
那时笔下的他,眉眼带着少年人的清亮,笑容干净。我盯着那几张画看了很久,心里却奇异地没有任何波澜,像是在看一个与我无关的陌生人。
原来,放下一个人,有时候悄无声息。
将重要的画稿和书籍打包好,让司机搬上车。离开时,我最后看了一眼这个承载了我无数孤独和挣扎的小空间,然后轻轻关上了门。
回到沈恪的公寓,已是傍晚。夕阳将天空染成暖橙色,给冰冷的房间镀上了一层虚假的温暖。
我以为沈恪不会这么早回来,却闻到空气中飘散着一股……淡淡的米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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