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说的是 (第1/2页)
“主子,太后已经下旨,安王不日就将幽闭封地。”
安王在太后寿宴上酒后乱性,强逼宫女,又失手将人捂死。
只是幽闭封地,便宜他了。
谢倾言手中罗帕轻轻擦过孟昭月额头,又顺势擦过耳后和脖颈。
太后久久未下论断,不过是还想让安王辖制城防营,如今更合适的人选已经送到她面前了。
不过沈家,终究也是要倒的。
“马上就是宫宴,看紧他。”
安王好歹当了近二十年郡王,怎么可能如此轻易让他得逞。
谢倾言不敢拿孟昭月赌。
所以在她知道一切,想方设法出宫时,谢倾言不得不用最残忍的法子将她剥离自己阵营。
哪怕,她恨死他了,也比被他牵连的好。
可他没想到,只这轻轻几杖,便让她失去了求生的念头。
太医怎么也医不好她。
她侧躺在这里,连睫毛都丧气地垂着。
打板子的声音很沉闷,谢倾言听了无数次,只有那次,沉得他心底绑了巨石一般,浮不上岸。
沾血长凳立在汉白玉砖上,孤零零的,像孟昭月伶仃的身影。
安静,却刺眼。
吴周悄无声息退了出去,暖阁之中只剩下了他和昏睡中的孟昭月。
十日来,她只昨日醒了一次。
他险些以为再也无法留住她。
“来来来,该喂药了。”
突然,门被一个疯疯癫癫,满是白发的老头推开,身后跟着端着药的吴商。
“主子,滕老说用了这药,孟娘子就能醒了。”
毕竟是神医谷谷主,说话应当是可信的。
谢倾言深深看了他一眼,满眼不满。
毕竟即使他来,孟昭月虽说烧退了,但人只迷迷糊糊醒了一次。
若不是太医全部束手无策……
“啧,来吧。”
滕老无视他的眼神,示意吴商将药碗给他。
他不喂,她不咽。
尽管他眼底深处藏着的阴冷似冻了万年不化的冰,可谢倾言终是一口喝下,弯腰,撬开她紧闭的口。
苦涩的药汁在舌尖滚过,似将心口挖出的血肉喂给她。
只是,她或许不会要了。
指节攥入手心,谢倾言喉结狠狠一滚,口中尽是腥甜。
“哎哎哎你控制点儿啊,可别砸我招牌,我说了肯定能找好你们的啦。”
谢倾言随意一抹,擦下嘴角流出的血,“你只需要救活她。”
至于他,时间足够用了。
“哼,”滕老翻了个白眼,“现在深情来了,别以为我没看出来,这丫头完全是被你连累,要不是你总拉着人阴阳调和,至于让她沾了那么多毒?切!”
“滕老,滕老,您,您少说两句。”
“咋滴,我说错了?别以为用丹药给她调养就完了,我师弟那丹药有个屁点用。”
谢倾言眉眼微低,人站在榻边,直勾勾盯着孟昭月。
对于滕老的话,他不否认。
是,他害她如此。
他曾经以为她们不过是各取所需,却不想,她早就不知不觉软了他的心。
在只想报仇雪恨的日子里,成了他唯一的软肋。
他放她归家,离开吃人的皇宫,却忘了她跟自己纠缠的时间是那么长。
长到总有人会剥丝抽茧抓住他们的纠葛。
让他即使浸满了痛苦,也只能压在心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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