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不敢想 (第1/2页)
漆木托盘里,一套非常厚实的披风,两套湖蓝色宫装,胭脂、水粉、绣针各一盒,还有一只不起眼的银簪。
孟昭月的指尖微微颤了颤,目光细细扫过。
从并不精致的梅花蕊,到磨得圆润的花瓣,再到细枝粗干。
这……与爹爹留下、又被母亲当掉的簪子一模一样。
深吸了一口气,孟昭月抬手拿起,翻过背面仔细看。
那花瓣后不起眼的位置刻着一个‘月’字。
这就是爹爹留给她的。
懂得这簪子意义的母亲毫不在意,不懂这簪子的人却将她找了回来。
狠狠闭了闭眼,这一刻,孟昭月攥着失而复得的簪子,一时不敢去想这背后的心情。
最后,她只是吸了吸鼻子,扯下腰间荷包,“这里面是我全部家当,用来深谢千岁大人大恩。”
说话间,人已经走到了谢倾言身前。
谢倾言抬手挥了挥,屋内的锦衣卫顿时散开,同时清了场。
寂静中,谢倾言用视线细细描摹着孟昭月的眉眼。
随后慢慢向下,看向她的手。
指尖磨出了细细的茧子,正捉着荷包,举得稳稳的。
可另一只手,却紧攥着梅花簪不放,还微微发着抖。
可见她确实紧张那簪子。
“你的全部家当,能有多少?”
他的语调平稳到冷淡,既无讽刺也没嘲笑,好像只是纯粹的疑惑。
但听在孟昭月耳中,莫名有点刺耳。
瞥了眼那成灰的寿幛,本该赚到的六十两银钱也随之成灰了,只余前日的‘卖身’钱。
“五百零五两,外加一张房契。”
柔柔的声音,语调却生硬,明显在赌气。
谢倾言眉梢半挑,拿过那荷包细细摸了摸,又查验似的扯开绳子看了看。
里面只有五两碎银。
至于摸起来能感受到的银票和房契……
谢倾言了然地拿起荷包,对着光线处照了照。
看到形状时,哼笑了一声。
果然还是这毛病。
“自己留着吧,还没爷一身行头值钱。”
话落,荷包已经扔了出去。
孟昭月下意识接过,蹙了下眉,上下扫他一眼。
墨色晕染漳绒配上雪白狐裘,只这一件披风,便值千两。
所以……
“我不值钱。”
孟昭月的声音含糊在嗓子里,低低流出时跟着自嘲的笑意。
谢倾言虽然站在她跟前,却没听清这话,只当她在嗤笑。
抬手戳了一下她脑门,“收拾东西,走了。”
“我还有祖母要照顾,想纳银代役可以么?”
孟昭月顺着他的手劲往后动了动,双手不断拨弄梅花簪,半晌才开口。
这次的话倒是没含在嗓子里。
谢倾言眸底闪过一丝冷光,沉默片刻,缓缓摇了摇头。
“不可。”
许是这两字过于干硬,谢倾言微微蹙眉,难得再次开口。
解释,“你入宫后,家中可免徭役,银钱人力皆有遗,不愁没人照顾你祖母。”
孟昭月狠狠咬了下唇瓣,苍白中带了丝血色。
“好。”
虽说要立即入宫,但谢倾言还是放她归家跟祖母告个别。
至于其他人,自有坊长交代。
孟昭月掀着车帘的手终于还是放开,任由那座小门缓缓消失在视线里。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