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要活下去 (第1/2页)
晨光尚未穿过雾霭,天边仍旧一片鸦青。
早市的腾腾热气飘向京都上空,被寒风吹到了玉带河。
河水潺潺,带着烟火气绕了大半圈,终于在诏狱阴森的大门前,代替了血腥气钻入谢倾言鼻尖。
“主子,孟娘子什么都没问。”
那股子刚散了些的阴冷气息,转瞬又覆了上来。
“呵~”
谢倾言还是昨晚那身,只是溅了血。
白锦长袍上落了点点红,好似盛开的红梅坠落雪中,叫人无端发寒。
但京都的冬月不喜雪,萧瑟是它的底色。
孟昭月离了广生医馆,倒是有些舍不得那披风。
无他,那披风很暖和。
孟昭月拢了拢袖口,深吸了一口凉气,自嘲一笑。
罢了,那等高贵之物,自来便不是她的……
冷风吹透了粗布棉衣,也吹醒了她的脑子。
小药童最后的话绕在她耳边,拳不自觉握得紧了些。
一个不察,被风吹起的灰尘迷了眼。
揉着眼角的手还没放下,就听到一阵刺耳的谈话声。
“郑大夫您消消气,十里八村谁不知道您老医术高超,广生医馆没有您那是他们的损失,嘿嘿。”
孟昭明的声音在拐角后传来,带着谄媚和恭维。
“哼,少来这套,要不是你给我打包票你妹子手里有钱,为了老太太买药什么都能忍,我能坑她那二两银子,呸,晦气。”
这是……郑二勇的声音。
孟昭明为了要她手中的银钱居然让人诓骗她,还拿祖母的药做靶子。
两人还在互相推诿,孟昭明越说越激动。
“放心,死丫头惦记我那个死爹呢,只要我骗她有我爹的遗书,保准儿她肯定听话,等拿到钱,我一准儿补偿郑二哥。”
修剪整齐的指甲陷入手心,孟昭月却不觉得疼,只觉满心荒凉。
吸了一口寒冷的空气,压了压心中的酸涩,孟昭月转身离开。
她要找个能让自己与祖母活下去的活计。
绣衣坊。
京城最大的绣坊。
只绣娘便有一百多人,其中不乏掌柜的从各地请回来的技艺精湛的老师傅。
孟昭月站在门口时,绣衣坊的门还没开。
但她身后骨碌碌过去辆华盖马车,飞檐上挂着一排华丽的宫灯,随之轻晃。
马车内,谢倾言一身正红蟒袍,端坐榻上,正欲入宫。
炉中升起袅袅香气,氤氲在他眼前。
此时,窗帘被风掀起,那抹挺拔的身影顺着缝隙进入他的视线。
谢倾言眸子紧了紧,什么都没问么?
拇指与食指相合摩擦,刺痛传来,让他瞬间回了神儿。
“哼。”
车轱辘压过地面,吱呀作响,遮盖了某人不瞒的冷哼。
片刻,谢倾言掏出一块绣着蓝底金边祥云的帕子,在眼前晃了一圈,随意擦了擦手。
.
“哎?这位姑娘可是要……应聘绣娘?”
绣衣坊的小门不知何时开了一条缝隙,一位伙计伸着头看她。
孟昭月连忙上前一步,行了一礼,“正是,劳烦公子通报一声,我今日没带绣品,但是我可以接受考核。”
她自小便对女红格外喜欢,爹爹曾手把手教她,一针一线绣出精致的纹路。
初入宫时日子不好过,懈怠了一年。
但后来入了翊坤宫,只在晚间伺候太后洗脚,白日里闲暇时跟着一位姐姐学绣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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