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处处难 (第1/2页)
那时,她衣衫不整被人压在身下,决然要跟那老太监同归于尽。
恍惚间,她瞥见一道白锦长袍之人,依靠着回廊柱子,勾着嘴角看热闹。
那看戏一样的眼神儿满是戏谑,却莫名地好似带着一点鼓励。
只一眼,就勾起了孟昭月藏在心底,微渺的求生欲。
手脚被缚的她,硬是咬着牙抓住他贴上来的时机,用脑袋狠狠撞去。
眼睁睁看着那老太监鼻血横流。
手脚被松开的瞬间,她忙捡起弯了的银簪护在身前,一步步后蹿,玩命地爬起要跑。
可那老太监也发了狠,一脚踩上她的脚腕,将她狠狠拖了回去。
她以为她死定了,满眼都是没见到家人最后一面的绝望。
“嘭”的一声响起,随后便是某人挣扎求生却无力回天的呜咽。
她惊诧抬眼,眼前是那位看戏之人的白袍子。
衣摆绣着飞鱼,鞋尖绣着金线。
一点点抬头,她竟有些看不清他的面容。
只听到他略有沙哑的声音,低低回荡。
“想跟他一起死,还是……”
孟昭月猛地摇了摇头,从那场景中将自己唤醒。
罢了,别再想了。
他不过也当自己是一个用完就丢的物件罢了。
拖着酸胀钝痛的腿,捂着筋挛的腹,孟昭月一点点挪回了小屋。
这个她自小就在住的,柴房改出来的小房间,是她最后的避风港。
木门在身后关严,孟昭月近乎谨慎地轻轻往后靠了靠。
一开始只是臀,然后是背,最后是头……
她任由自己一点点滑落,忍着酸涩的鼻尖,憋红了眼眶,也没掉一滴泪。
她还有事情要做。
歇了小半个时辰,外面的责骂声也终于歇下,孟昭月手提一盏油灯,抱着新灌的汤婆子往里屋走去。
今日没用药,不知祖母还能否挺住。
“祖母?”
她的声音很轻,轻得惊不起一只蝴蝶。
可床榻上却传来祖母低低的声音,“好孩子,委屈你了。”
带着哽咽。
孟昭月顿了顿,惊喜、委屈。
这是她回家之后,祖母第一次说话如此清晰。
也是她十年来难得听到的一句安慰。
早就清楚自己在他们心中的位置,也不怎么委屈,却在听到这话的瞬间落了泪。
孟昭月连忙擦了擦,抽噎着清了清嗓子,“祖母可会怪我?”
他们左一个害死祖母,右一个克死祖母,她都可以不在乎。
却在乎祖母听到那话,也以为自己不管她。
好在,祖母摇头了。
虽有些费劲,但却是实实在在的否认。
……
次日一早,孟昭月给祖母换了汤婆子后并未像往常一样做早饭,而是出了门一路往东。
祖母昨日没用药,今儿不能再耽搁。
“大夫,请按照这个方子帮我抓副药。”
“姑娘,您这银钱不够,还得再来二两才行。”
说话的坐堂大夫皮肤黑,眼底压着精光,说话时声音也刻意压低了些。
怎么看都不正常。
孟昭月向人点头示意,声音平和有礼,“有劳大夫您再仔细查验一下,昨日我在贵馆抓药便是这些银钱。”
“哦,药材一天一价,谁负责抓药谁说了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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