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暴君的小太阳33 (第1/2页)
沈经义黑着脸,站在自家被聘礼堵得水泄不通的前院里,脚边就是一株半人高的血色珊瑚,手边是一箱开着盖的东海明珠。
他想回书房,得先绕过两盆西域来的火玉石榴树,再侧身挤过一排码放整齐的紫檀木箱。
“这哪里是丞相府,这分明是皇家库房!”沈经义吹胡子瞪眼,对着自家夫人抱怨,“你看看,这都快没地方下脚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沈经义贪了多少,这传出去,我的老脸还要不要了!”
沈夫人白了他一眼,用帕子拂开一颗明珠上根本不存在的灰尘,头也不抬:“陛下疼爱咱们栀栀,给你脸了你还不要?栀栀马上就是皇后了,这点东西算什么。再说了,谁敢说三道四,让他自己去跟陛下说。”
沈经义顿时哑火。
跟陛下说?借他十个胆子他也不敢。
他现在只求上朝的时候,别被同僚们那羡慕嫉妒恨的眼神戳穿就行。
与父母的鸡飞狗跳不同,沈栀这位准新娘,反倒是全家最镇定的一个。
按照规矩,大婚之前,帝后不得相见。
于是,宫里派来了最顶尖的教习嬷嬷和女官,负责教导她宫中礼仪。
又派来了尚服局的首席女官,领着一众宫娥,为她量体裁衣,赶制那件独一无二的凤袍。
为首的教习嬷嬷姓张,是宫里的老人,素来以严厉古板著称。
她本以为这位从老家接回来的未来皇后,会是个难教的主儿,早已做好了拿出十二分精神应对的准备。
可第一天,她就愣住了。
沈栀学得极快,无论是繁复的跪拜大礼,还是不同场合的言行举止,几乎都是一点就透。
她从不喊累,也不抱怨规矩多,脸上总是带着浅笑,态度认真又随和。
休息时,她还会让丫鬟端来亲手做的小点心,笑吟吟地请大家品尝。
“嬷嬷辛苦了,尝尝这个桂花糕,我让厨房新做的。”
那笑容干净又真诚,让张嬷嬷准备好的一肚子训诫之言,全都堵在了喉咙里,怎么也说不出口。
几日下来,整个教习团队非但没有想象中的剑拔弩张,反而其乐融融。
尚服局那边也是如此。
量体时,宫娥们战战兢兢,生怕一不小心惹恼了这位未来的中宫之主。
沈栀却大方地伸开双臂,任由她们动作,还好奇地问:“凤袍上的金线,真的是用孔雀羽捻的吗?那得用多少只孔雀?”
她天真又直接的问题,逗得几个小宫娥都忍不住笑了,紧张的气氛一扫而空。
沈栀的日子过得有条不紊,安逸又充满期待。而皇宫里的某个人,日子就没那么好过了。
自从沈栀开始备嫁,紫宸殿的低气压就没散过。
满朝文武最近都活在水深火热之中。
他们发现,那个前段时间因为要立后,而变得稍微“平易近人”的陛下,又恢复了暴君本色,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
早朝时,户部尚书不过是奏报钱粮调度时,小数点后面算错了一位,就被他冷着脸罚了半年俸禄。
工部侍郎呈上的大婚宫殿修缮图纸,被他来回挑了十几遍错处,不是嫌红绸不够艳,就是嫌廊下的灯笼挂得不够密。
最惨的是礼部,整日被传召到御书房,为了一点婚典的细节,被训得狗血淋头。礼部尚书短短几天,头发都白了一圈,看见御书房的门槛都腿肚子发软。
所有人都在想,陛下这怕不是得了婚前焦虑症吧。
只有魏忠知道,陛下不是焦躁,他是想念。
那种想念,像一头被困在笼中的猛兽,无处发泄,只能焦躁地来回踱步,用利爪抓挠着铁栏,弄出巨大的声响来彰显自己的存在感。
这天,魏忠端着一碗安神汤走进御书房,殿内一片狼藉。
上好的狼毫笔被折断在地,几份奏折被撕成了碎片,连一方端砚都缺了个角。
凌叙宸站在窗边,一身玄色龙袍,身形笔挺如松,可周身散发出的气息却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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