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笼困侠 (第1/2页)
汴京城外三十里,“大义容炉”的鎏金匾额在春日里晃得人眼晕。这容炉名义上是救济流民的粥棚,每日施粥千碗,主事的“活财神”赵元宝更是以“乐善好施”闻名江湖——可江寒握着江砚递来的密信,指尖却泛着冷意。
密信上只有寥寥数语:“大义容炉非善地,乃无相楼敛财窟,赵元宝为其‘财使’,掌天坛星阵半数资费。速查,慎入。”
三日前,江寒与江砚、顾晚晴分兵行动:江砚留在汴梁查天坛布防,顾晚晴在外接应,江寒则伪装成南下贩茶的商人,潜入大义容炉。此时他站在粥棚外,看着流民捧着粗瓷碗狼吞虎咽,而棚后却传来隐约的金铁碰撞声——那不是煮粥的声响,是机关转动的动静。
“这位客官,可是来捐粮的?”一个穿着锦缎马褂的小厮迎上来,脸上堆着笑,眼神却在打量江寒腰间的钱袋。江寒点头,递过一锭银子:“听闻赵老爷善举,特来尽份薄力,还想拜见赵老爷,讨教些营商之道。”
小厮眼睛一亮,引着他往后院走。穿过两道挂着“积善”“余庆”的木门,眼前豁然出现一座金砖砌成的楼阁,楼阁匾额上刻着“聚财阁”,与前院的破败判若两人。“客官稍等,小的这就去请赵老爷。”小厮躬身退下,脚步却在转角处顿了顿,暗中按下了墙面上的一个元宝形机关。
江寒早已察觉不对,掌心的参辰印隐隐发烫。他佯装欣赏阁内的字画,余光扫过墙角——那里藏着三寸长的弩箭口,正对着他的后背。
“哈哈哈,这位壮士好眼光!”一阵爽朗的笑声传来,赵元宝摇着一把镶金折扇,迈着方步从内堂走出。此人五短身材,肚子圆滚滚的,手上戴着满是翡翠的扳指,每走一步,腰间的金腰带就叮当作响。
“赵老爷客气了。”江寒拱手,目光却落在赵元宝身后的两个护卫身上——他们的袖口绣着淡黑色的“相”字,是无相楼的人。
赵元宝落座,端起茶盏抿了一口,忽然话锋一转:“听说壮士近日在汴梁一带‘查货’,还与洛阳的苏绣娘有过交集?”他眼中闪过一丝冷光,“无相楼的事,可不是外人能插手的。”
江寒心中一凛,知道身份已暴露。他缓缓握住腰间的清尘剑:“赵老爷既知我来历,就该明白,无相楼的敛财路,今日该断了。”
“断?”赵元宝嗤笑一声,猛地拍了拍桌子。阁内的地面忽然裂开,江寒脚下一空,径直坠入一个方形密室——密室四壁由青铜铸造,壁上刻满了元宝纹路,顶部悬着数十根缠满金线的铁链,链下挂着数百枚铜钱,铜钱两两相扣,形成一道密不透风的“金网”。
“这是‘敛财笼’,专为招待像你这样的‘义士’准备的。”赵元宝的声音从密室顶部传来,带着得意,“四壁会慢慢加热,像熔炉一样把你烤化,而这金网,只要你一动,铜钱就会射出毒针——你不是想破无相楼的局吗?先熬过这炉火再说!”
密室的温度果然开始升高,青铜壁渐渐泛出红光,江寒的额角渗出冷汗。他抬头看向顶部的金网,铜钱的缝隙间隐约能看到机关的机枢——每根铁链的顶端都连着一个齿轮,齿轮转动,铜钱就会触发。
“参辰印,应星力,破虚妄。”江寒闭上眼,运转内力,掌心的参辰印亮起淡蓝色的星光。星光落在金网上,他忽然看清,铜钱的排列竟暗合“北斗七星”之位,而最中间的那枚铜钱,比其他铜钱略大,正是机关的核心。
他纵身跃起,清尘剑出鞘,剑光如练,精准地斩向那枚大铜钱。“叮”的一声脆响,铜钱裂开,金网瞬间失去动力,垂落在地。可还没等江寒松口气,密室的四角忽然喷出浓烟——是赵元宝的“迷魂烟”,比绣金楼的毒烟更烈,吸入即会浑身无力。
江寒屏住呼吸,从怀中取出顾晚晴给他的“避毒丹”吞下。他看向密室的墙壁,发现壁上的元宝纹路并非装饰,而是机关的凹槽——只要找到对应的“元宝键”,就能打开密室的门。
他想起赵元宝腰间的金腰带,上面的元宝吊坠正好与壁上的纹路吻合。“敛财笼的钥匙,竟在赵元宝身上。”江寒心中一动,目光落在密室顶部的通风口——那里足够一人通过,且直通聚财阁的内堂。
他助跑起跳,手指扣住通风口的边缘,用力一拉,硬生生掀开铁板。刚爬进去,就听到内堂传来赵元宝的声音:“风使,江寒被困在敛财笼里,你速去解决顾晚晴,别让她坏了大事!”
“放心,一个女子而已,我手到擒来。”一个阴柔的女声响起——是无相楼的风使!江寒心中一紧,顾晚晴还在城外的破庙接应,风使此去,必是要对她下毒手!
他不再犹豫,从通风口纵身跃下,清尘剑直刺赵元宝:“赵元宝,你的死期到了!”
赵元宝没想到江寒能破敛财笼,吓得魂飞魄散,连忙让护卫阻拦。可那些无相楼护卫哪里是江寒的对手,三两下就被斩倒在地。赵元宝转身想跑,却被江寒一剑挑飞了腰间的金腰带——腰带落地,密室的门“咔嗒”一声打开了。
“说!风使往哪个方向去了?”江寒剑尖抵住赵元宝的咽喉,眼神冰冷。
赵元宝浑身发抖,指着城外的方向:“往……往西边的破庙去了!她带了‘腐心毒’,说要让顾晚晴……让她毒发身亡!”
江寒心中一急,一脚踹晕赵元宝,转身就往城外跑。他知道顾晚晴虽懂医毒,可风使的“腐心毒”是无相楼的秘制毒药,发作极快,若不及时解毒,恐怕会有性命之忧。
顾晚晴坐在破庙的门槛上,指尖摩挲着春秋笔,等着江寒的消息。庙外的柳树下拴着两匹骏马,是为接应江寒准备的。她忽然闻到一股淡淡的异香——像是茉莉,却带着一丝甜腥,是风使的“迷魂香”!
“谁?”顾晚晴猛地起身,腰间的软鞭瞬间出鞘,警惕地看向庙外。
风使缓步走进来,手中拿着一个小巧的瓷瓶,瓶身上刻着黑色的“毒”字。“顾姑娘,别来无恙?”她笑得阴柔,眼神却像毒蛇般盯着顾晚晴,“江寒被困在大义容炉,怕是活不成了,你还是乖乖跟我走,或许我还能给你个体面的死法。”
“江寒不会有事的。”顾晚晴冷声道,软鞭在手中转了个圈,“倒是你,上次在天坛布防被我们识破,这次还敢来送死?”
风使嗤笑一声,打开瓷瓶,将里面的毒液洒在地上。毒液落地,瞬间冒出白烟,地面被腐蚀出一个个小洞:“这是‘腐心毒’,只要沾到一点,就会顺着血脉攻心,半个时辰内必死无疑。顾姑娘,你医术再高,也解不了这无相楼的秘制毒药吧?”
她抬手一挥,袖中飞出数十根毒针,毒针上裹着腐心毒,直扑顾晚晴的面门!顾晚晴侧身躲闪,软鞭甩出,缠住毒针,用力一甩,毒针落在地上,腐蚀出一片黑痕。
“看来得逼你出手了。”风使从怀中取出一把短刀,刀身上涂满了毒液,“我听说你和江寒情投意合,若是把你的尸体送到江寒面前,你说他会不会崩溃?”
顾晚晴眼神一厉,软鞭如灵蛇般缠向风使的手腕。风使刀法狠辣,刀刀直逼顾晚晴的要害,两人在破庙中缠斗起来。顾晚晴的软鞭灵动,可风使的短刀沾毒,她不敢硬接,只能步步退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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