森林文学

字:
关灯 护眼
森林文学 > 走入唐宋诗词的河流 > 第123章 韦庄:在江南躲了十年的乱世

第123章 韦庄:在江南躲了十年的乱世

  第123章 韦庄:在江南躲了十年的乱世 (第2/2页)
  
  这些诗,没有《秦妇吟》的惨烈,却比《秦妇吟》更有力量——因为它写的是“希望”,是乱世里,人们对生活的热爱,对安稳的渴望。
  
  韦庄还喜欢去江南的寺庙。婺州有座天宁寺,寺里的老和尚和他很熟。有一回,他跟老和尚聊天,说:“大师,我总想起长安的战火,心里难受。”
  
  老和尚指着寺外的桃树说:“施主你看,这桃树去年被雷劈过,枝干都断了,可今年春天,还是开了花。人也一样,受过伤,还是能好好活着,甚至能活得更艳。”
  
  韦庄看着桃树,恍然大悟。从那以后,他再想起长安的战火,心里就没那么痛了——他把伤痛藏进了江南的春风里,藏进了桃花的香里,藏进了画船的摇橹声里。
  
  他开始享受江南的每一个瞬间:春天,去看桃花开;夏天,去池塘边听蛙鸣;秋天,去山上看红叶;冬天,在炉子里生上火,和友人喝酒。他在词里写“垆边人似月,皓腕凝霜雪”——江南的姑娘像月亮一样美,手腕像霜雪一样白;写“遇酒且呵呵,人生能几何”——遇见酒就喝,人生没多少年,要好好享受。
  
  有人说他“忘了本”,忘了长安的苦难,忘了自己是唐朝的书生。韦庄不在乎——他想在乱世里,好好活一次,好好爱一次江南的山山水水,好好爱一次身边的人。
  
  离别江南:行囊里装着的,全是舍不得
  
  公元894年,韦庄六十岁,这一年,他决定离开江南,回长安考科举。
  
  不是他不爱江南了,是母亲年纪大了,想回长安看看;也是他心里,还藏着个“进士梦”——考了四十年,他还是想试试。
  
  离开婺州那天,江南又下起了春雨,和他刚来时一样,细得像针,飘在脸上凉丝丝的。李家的友人、王拾遗、还有天宁寺的老和尚,都来送他。
  
  李氏友人递给他一个布包,说:“韦兄,这里面是你最喜欢的婺州酥饼,还有我家酿的米酒,路上喝。”
  
  王拾遗拍着他的肩说:“韦兄,祝你金榜题名,要是在长安待不下去,就回江南来,我们还在小亭子里等你喝酒。”
  
  老和尚递给她一串佛珠:“施主,带着这个,保平安。记住,江南永远是你的家。”
  
  韦庄接过布包、佛珠,看着眼前的友人,看着院子里的小池亭,看着河边的画船,眼泪忍不住掉了下来。他在江南待了十年,这里有他的朋友,有他的回忆,有他的安稳,现在要走了,心里像被掏空了一样。
  
  他骑着马,慢慢走出婺州的城门,友人还在后面喊:“韦兄,一定要回来啊!”
  
  韦庄没回头,只是挥了挥手——他怕一回头,就舍不得走了。
  
  路上,他打开布包,拿出一块酥饼,咬了一口,还是熟悉的味道,甜得他眼睛都红了。他想起在小亭子里和友人喝酒的日子,想起王拾遗来看他的日子,想起老和尚和他聊天的日子,忽然觉得,这十年江南岁月,比他前六十年的人生,都珍贵。
  
  他在马上,忍不住吟了句:
  
  “如今却忆江南乐,当时年少春衫薄。”
  
  ——现在要走了,才想起江南的好,想起当年在江南穿春衫的日子,多快活啊!
  
  可他不知道,这一离开,就再也没机会回到江南了。长安的科举虽然考上了,可局势越来越乱,他后来去了蜀地,当了前蜀的宰相,位高权重,可再也没见过江南的春雨,没吃过婺州的酥饼,没和友人在小亭子里喝过酒。
  
  晚年的江南梦:蜀地的桃花,不如江南的甜
  
  韦庄晚年在蜀地当宰相,住在成都的相府里,相府很大,有花园,有池塘,还有很多桃树,春天一到,桃花开得艳,可韦庄看着,总觉得差了点意思——没有江南的柔,没有江南的润,更没有江南的甜。
  
  他经常坐在花园里的竹椅上,手里拿着从江南带来的佛珠,看着蜀地的桃花,想起江南的日子。他会跟身边的人说:
  
  “江南的桃花,比这里的艳;
  
  江南的雨,比这里的软;
  
  江南的酥饼,比这里的甜。”
  
  他还会拿出在江南写的诗稿,一遍又一遍地读,读《李氏小池亭十二韵》,读《婺州屏居》,读《菩萨蛮》,读着读着,就老泪纵横——他想江南的朋友,想江南的小池亭,想江南的画船,想江南的一切。
  
  有一回,蜀地来了个从江南来的商人,韦庄特意把他召进相府,问他:“婺州的小池亭还在吗?李家的友人还好吗?天宁寺的老和尚还在吗?”
  
  商人说:“小池亭还在,李家的友人身体很好,还经常在亭子里等您回去;老和尚去年圆寂了,圆寂前还念叨着您的名字。”
  
  韦庄听了,沉默了半天,说:“替我给李家友人带句话,就说我想他,想江南的小池亭。”
  
  商人走后,韦庄回到书房,拿起笔,又写了一首《菩萨蛮》:
  
  “玉楼明月长相忆,柳丝袅娜春无力。
  
  门外草萋萋,送君闻马嘶。
  
  画罗金翡翠,香烛销成泪。
  
  花落子规啼,绿窗残梦迷。”
  
  这首词,写的全是对江南的思念——玉楼的明月,袅娜的柳丝,门外的青草,送别的马嘶,还有梦里的江南。他知道再也回不去了,只能把思念写进词里。
  
  公元910年,韦庄七十四岁,病重卧床。临终前,他让家人把从江南带来的布包(里面还剩几块没吃完的酥饼)、佛珠,还有《菩萨蛮》的词稿,放在他的身边。他拉着儿子的手说:“我死了以后,把我葬在能看见南方的地方,我要看着江南……”
  
  韦庄死后,儿子按照他的遗愿,把他葬在成都浣花溪边的高地上,从这里往南看,能看见远方的群山——群山的那边,就是江南。
  
  每年春天,都会有人在韦庄的墓前放一束桃花,放一块酥饼——那是江南的桃花,江南的酥饼,是给他的,也是给那段在江南躲了十年的乱世岁月,那段把战火与伤痛都泡成了温柔的时光。
  
  江南不是避难所,是他的心灵故乡
  
  韦庄的江南十年,不是简单的“避乱”,是“治愈”,是“扎根”,是“相爱”。
  
  他从长安的战火里逃出来,带着满身的伤疤,走进江南的春雨里,被江南的温柔一点点抚平;他在江南的街巷里扎根,认识了真心待他的朋友,过上了安稳的日子,把自己活成了江南人;他爱上了江南的山山水水,爱上了江南的百姓,爱上了江南的每一个瞬间,把江南当成了自己的心灵故乡。
  
  后来的人,只知道他是“前蜀宰相”,是“秦妇吟秀才”,是“花间派”的代表,很少有人知道,他最珍贵的十年,是在江南度过的;他最温柔的回忆,藏在江南的春雨里;他最舍不得的,是江南的朋友和小池亭。
  
  现在再读韦庄的《菩萨蛮》,读“春水碧于天,画船听雨眠”,读“当时年少春衫薄,骑马倚斜桥”,就会明白,那不是简单的写景,是他把江南的温柔,把自己的十年岁月,都揉进了词里,让我们在千百年后,还能感受到江南的春,江南的雨,江南的甜,还有那个在江南躲了十年的乱世书生,他的温柔,他的安稳,他的爱。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
热门推荐
在木叶打造虫群科技树 情圣结局后我穿越了 修神外传仙界篇 韩娱之崛起 穿越者纵横动漫世界 不死武皇 妖龙古帝 残魄御天 宠妃难为:皇上,娘娘今晚不侍寝 杀手弃妃毒逆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