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0章 矛盾 (第1/2页)
“哎——”
鹅卵石铺就的小径上,婢女脚下一滑,咚的一声,连人带妆镜摔在了地上。
前夜下了雪,院落里到处都水润润的,小径上尤其湿滑。
婢女忍着疼拾起妆镜,抱在怀里,就着袖子,一处处擦拭、检查,生怕摔出个好坏。
其他婢女也围上来。
“你可当心了,这些物什都要送去新妇屋里。温媪一再叮嘱,新人用的东西,最是讲究,你啊,可别新妇还没进门呢,东西先给摔坏了,到时候,我看你怎么交代!”
“呸呸呸,你别咒我!”婢女没好气地剜她一眼。
另有人将她从地上拉起来,劝道,“你们少说两句吧,都忘了上回挨板子的事儿了?”
也有人道:“是啊,幸好没事,不然咱们都得挨罚。”
抱着妆镜的婢女低头瞧瞧身上弄脏的裙子,忍不住嘟囔:“郡公府这般大,为何选了堇苑呢?这离郡公的乌园又不近,还这样偏,路也不好走。”
说着,撒气似地踢了踢将她滑倒的鹅卵石。
拉她起身的婢女,责备道:“这话也是你能说的?我看你啊,还是板子挨得少了!”
“我也没说错啊......”婢女态度不让,声音却弱了下去。
旁边有人说:“不是有术士来瞧,说青庐要搭在府中西南方的吉祥之地?堇苑的位置就在西南,虽说是偏了点,但草木蒙笼,十分幽静,新妇恰又喜静。”
婢女们说着话,却见远处温媪领着四五个人往乌园方向去。
众人噤声,只往那边瞧。
“那镂花的胡桃木小榻不是新制的,怎么又要换?”
“未必是给沉鱼的,许是给郡公的。”
“你们说这沉鱼到底算什么?说她是婢女吧,咱们哪个婢女像她,与郡公同吃同住,就连温媪都对她百般照顾。可说她是侍妾吧,又有哪有个侍妾的样子,整日穿着布衣布裙,舞刀弄枪。这无名无分的,算个什么?”
“嗨,管她是什么呢,我要是有胡桃木床睡,还能与郡公同席而食,就算无名无分,我也甘之如饴!”
有人笑她:“这不简单?你先得吃得了苦,受得住罚,再练就一身好武艺,然后去试试看,保不准就成了。”
婢女撇撇嘴:“那还是算了吧,舞刀弄枪的,我可不行。”
太阳西沉,余霞成绮,清冷的乌园蒙上了一层暖色。
慕容熙坐在窗边下棋。
沉鱼收剑入鞘,揉了揉肩膀,走进茶室。
她前脚进门,玄墨后脚进来。
逾白出事后,玄墨便顶替了逾白的位置。
比起高大魁梧的逾白,黑瘦的玄墨,愈显得其貌不扬。
乍一看,低眉顺眼,可细心之人才能发现他藏在眼底的精光。
“主公,逾白已带着王娆逃走。”
听到消息,沉鱼不算太惊讶。
昨日午后,地牢的看守来报,说逾白不忍看王娆继续受刑,主动交代行刺计划,并答应供出背后指使人,以换取王娆一命。
还说,可用王娆性命为挟,让人带着他,按他所说的地方找出指使人。
只是那人一向只与王氏中人联系,旁人贸然前去,恐其不肯露面。
王娆父亲乃王晖嫡长子,因此,由王娆前去,博其信任,最为可行。
慕容熙允了。
然而,不过短短一日,他二人就跑了。
按逾白所说,他们原是打算在慕容熙成婚当天,里应外合刺杀他。
眼看婚期将至,慕容熙却在这个时候故意放虎归山。
沉鱼不懂。
若放走的是旁人也罢,偏那个人是逾白,要知道逾白对每个暗人都极为了解。
沉鱼抬眼看向慕容熙,却见残霞映上他的脸,没来由的,她就想起那晚慕容熙咬她时,脸上泛起的粉色。
她心狠跳一下,连忙垂下眼,像是做贼心虚。
慕容熙瞧着棋盘,微微一叹。
“他到底是心急了些。”
“属下已派人去追。”
“追是要追的,只是不必追上。”
“是。”
玄墨垂首退下,慕容熙似乎也没了下棋的兴致,将棋子往棋奁里一丢,坐着饮茶。
沉鱼眼睛往棋盘上瞟。
“看出什么了?”慕容熙抬眉瞧她。
沉鱼坦言:“看似一线生机,实则死路一条。”
慕容熙笑了。
不等再说,温媪来了,说是新的胡桃木小床已制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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