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13章 不是说分房?怎又来了 (第2/2页)
温言捏着筷子的手紧了紧,轻点头,“是。”
虽然答应了,但高枝注意到,温言咀嚼速度很慢,且脸色越吃越白,像是极力隐忍着某种不适一般……
“若是吃饱了,就算了吧。”
高枝覆住温言的手,小声说。
温言眼底泛起一层光亮,“可以吗?”
“可以的。”
高枝笑了下,见温汀狼吞虎咽吃了两碗饭下去,一个劲地揉肚子,便对温言道:“你要不要带弟弟去散散步,他吃多了,免得积食。”
温言感激地用力点头,同长辈们打过招呼,就拉着温汀出饭厅。
“阿枝性子倒是温柔。”
古氏婉声说:“不过孩子还是得仔细着教养,若是由着他们性子不好好吃饭,也是不行的。”
高枝抿唇,“我看阿言模样不像是挑食,或许饭前吃了些零嘴,方才也吃了我准备的糕点,我担心吃多了会积食。”
连晓嗯了声,“阿枝心细,温言这孩子是懂事,不过我看这几日,他吃饭都不太专心,得麻烦你回去后多上点心。”
高枝点头,“这是自然。”
鄷彻出声:“外祖父放心,孩子的事,我们都会关照。”
用过午饭便需起程回王府,温言和温汀先上了车,温榆却躲在连翘背后不肯走。
“想来是阿榆这几日和阿翘待惯了。”
古氏见小姑娘不肯离开,笑说:“不如先让她在连家待几日,待玩够了,再送回去。”
鄷彻瞧着温榆,平声问:“要待在这儿?”
温榆咬着嘴唇,点点头,“可以吗?父亲。”
“那你好好的,不要让长辈们操心。”
鄷彻将小姑娘鬓边凌乱的碎发抚到耳后,“过两日父亲让商陆叔父来接你。”
温榆点头说好。
高枝知道小姑娘不喜欢她,便也没多言,随鄷彻上车后,不料又有人追了出来。
“嫂子。”
车外传来悦耳女声。
“我有话想跟你说。”
温汀正缠着温言玩高枝送给他们的九连环,没注意车外动静。
鄷彻感受到高枝的目光,朝她微微颔首,“你去吧。”
高枝下车,见连翘气喘吁吁,将手里拎着的食盒递过来,“嫂子,这是我做的栗子糕,你拿回去尝尝,兄长之前很喜欢吃这个。”
“多谢,辛苦你了,还做了糕点。”高枝忙道谢。
“嫂子别说见外的话。”
连翘咬着嘴唇,瞥了眼马车,随即拉着高枝,“嫂子,温榆孩子心性,你别计较。”
“我没计较,我挺喜欢温榆的。”
不管连翘信不信,但高枝说的的确是真话,待人走后,高枝径直上了马车,见鄷彻认真看孩子们玩闹,将食盒递过去。
“连翘做的。”
“嗯,你吃吧。”
鄷彻没接过去,像是无甚兴趣。
“她说这是你爱吃的。”
高枝将栗子糕端出来,嗅到熟悉的香气,隐约是从记忆深处提取到了一段记忆,“我是不是吃过她做的糕点?
有年我被那王山长罚抄,不许我吃饭,你带了盘栗子糕给我,和这一盘香味很像。”
鄷彻端着茶水饮了口,没急着回答,像是在思索有没有这件事。
温汀也被吸引过来,捻了块栗子糕放嘴里,八卦的眼神落在高枝和鄷彻身上。
“父亲和娘亲之前是同窗吗?”
高枝分神朝温汀点了下头。
“父亲那时候就喜欢娘亲了吗?”
“咳咳……”
鄷彻被茶水呛住,白皙面颊跟着浮现些许酡红,拍了下温汀的脑袋,训话:“不许…胡说。”
高枝挑了下眉头,捻起糕点递给温言,小家伙摇了摇头,示意还没消化,她便转而送进嘴里,才慢悠悠替鄷彻解围。
“你父亲在书院时,只顾着读书,可不像你这小家伙满脑袋的小心思。”
温汀吐了下舌头,抓住高枝的衣袖蹭了蹭,像是撒娇。
鄷彻袖底的手缓缓攥紧,在高枝哄温汀的时候,时不时看人一眼,最后忍无可忍,将小家伙给拎到一旁,“大人说话,小孩儿不许插嘴,和你哥哥玩去。”
高枝瞥了眼男人,对方抿紧了唇,像是不太高兴。
“方才你怎么不下车?”
鄷彻淡声:“连翘找的是你,并不是我。”
“那我方才问的问题呢?”
高枝好奇,“当年你带给我的那盒栗子糕,是连翘做的?”
“…时间太久,记不清了。”
鄷彻移开眼。
【阿枝的记性怎么这般好……】
高枝眼皮子一跳。
【不过…这样是不是能证明,我在她的记忆中…也占了很大一部分的位置呢……】
男人的心声都小心翼翼,似是窃喜,又似满足。
那俊容微微低垂着,耳尖悄无声息泛着红意。
高枝只觉惊奇。
原来鄷彻还有如此多…她不了解的一面。
着实是…很有意思。
回府后,高枝安置好两个孩子的住处,鄷彻回书房处理政务,到了用晚饭的时辰,商陆过来传话。
“王妃,主子说今夜开始,就在书房住下了。”
高枝温言一愣。
虽然新婚夜鄷彻就放了话,一年之期,若两人相处不合适就分开。
这期间,他都不让她碰。
但没想到,两人这么快就要正式分房。
和鄷彻分开这件事,高枝可没有想过。
什么一年之约,一个人做出的约定,可不算是约定。
高枝从一开始就没打算过答应这桩事。
鄷彻心里有她,前世为她做了诸多,甚至殉了她。
若她还和他分开,那才是真正的愚不可及。
世上哪里还有比他待她更专情之人。
不过眼下她看得出,他心里还有包袱没放下。
无妨。
既然成了婚,她就等得起。
更阑人静,高枝沐浴完从净室出来。
回来后她思忖许久,总觉得温言用午饭的状态不对劲,既然当了人后母,自然得负起做母亲的责任,故而正打算让蝉衣去两个孩子院里传话,明日过来用午饭。
不料绕过屏风,就瞧见男人坐在轮椅上,手里端着本书,听到她的脚步声抬起脸来。
只是视线落在她身上单薄的月白纱裙时,瞳仁收缩了几下,急忙低下头去,耳根子迅速烫了起来。
“你怎么来了?”
高枝怔住,“不是说去书房睡?”
鄷彻背脊僵硬,攥着椅把手,将脸偏到另一旁,“我…有话同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