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蛛丝马迹 (第1/2页)
北镇抚司的诏狱深处有一处存放秘密档案的库房——秘档房。
四个缇骑壮士手按腰刀,分立于门口两侧,活像四大金刚护持天王殿。
秘档房内,四面墙壁上均挂几盏油灯,芯粗油足,将秘档房照的通亮。
偌大的地当中摆一张长条案,上面堆满了故纸。
此刻,听风吟与周婉儿隔案而立,二人均颔首目视着案上摊放的那些故纸——几份卷宗。
这些卷宗都是听风吟从魏无咎曾经办公的衙署中寻得。
纸张已泛黄,墨色却依然清晰如初,似乎透着一股难以言说的晦暗与陈腐的味道。
听风吟细长的手指正一页一页地翻动那些纸张。
“都在这里了。”听风吟的声音在密闭的石室内显得有些低沉,“不知能否用上。”
“诶,”他的指尖点在纸面上,对婉儿道:“你瞧这儿,大悦二十年五月初七,调派工匠驰援‘西山皇苑修缮’工程。”
“还有这儿,六月十二,准予‘御用矿料’转至‘内府备用’的条子。”
婉儿定睛细看。
全是一些关于宫闱修缮和物料调度的寻常指令,而且也都是北镇抚司协理京师防务时需要时常经手的公务。
但落款处盖着的却并非是慈宁宫的印鉴,而是一个注有“多方协商,依例办理”模糊字样的司印。
“这些指令内容有何问题?”她疑惑不解。
只因她是穿越过来的人,不懂古代官家朝堂的这些传令流程。
“问题不在指令内容,而在这些。”听风吟抽出夹在卷宗页缝里的两张便笺。
那是两张用质地上好的桑皮纸做成的便笺,颜色微深,上面是用一种极其工整、甚至略显刻板台阁体书写的短句,没有署名,没有称谓,更没有印鉴。
第一张写着:“西山事急,速遣匠户驰援,勿问缘由。”
第二张则是:“矿料转内,任其处置,毋需再议。”
字迹看似平和,却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命令口吻。
“看出什么了?”听风吟问。
“语气,”婉儿微微蹙眉:“不像请示,倒像是……下达命令。而且,‘勿问缘由’、‘任其处置’,这更像是在刻意规避什么。”
“不错。”听风吟眼中闪过寒芒,“然而最关键的,是何人传递了这些便笺?根据已掌握的账册记录和魏无咎的口供,仅仅指向了几个无关紧要的人。
一个是早已暴毙的慈宁宫侍卫,一个是查无此名的书局信使,还有一个……是工部某位已休致在家的老郎中的家仆。”
“死无对证,”婉儿立刻明白了,“或者干脆无从查问?”
“正是,指令本身无甚逾矩之处,然而传令过程却缥缈如鬼魅,让人无迹可寻。”
听风吟拿起那两张便笺,对着灯光细看。
“婉儿你瞧这纸,这叫桑皮纸,乃是南方贡院特产,虽非极品,却也不是寻常衙门能用得起的,再看这墨,颜色乌沉,隐隐透紫,是上好的松烟墨,还带着一丝极淡的香气,不知是……”
他顿了顿,看向周婉儿:“不如你来闻闻,看是何种香物?”
“香物?”婉儿心中一凛,便将鼻子凑近去闻。
“是冰片的芳香,”婉儿十分确定。
“噢,说明这是冰片墨,”听风吟如梦初醒,“能将特定品质的冰片墨与桑皮纸用于传令……此人绝非凡夫俗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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