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金佛真容 (第1/2页)
巳时正,秋日灼灼,将白云庵前的广场照得明亮,却也温暖。
禁军环列,百官屏息,所有的目光都聚焦在御座上面无表情的天保皇帝身上。
就在内侍高声宣喝“开地宫,搬金佛”,工匠们准备上前动手的刹那,一声苍老而凄厉的嘶吼猛地划破了凝固的空气:
“皇上,万万不可啊!”
只见那位曾在御前哭诉的老宗亲,颤颤巍巍地分开众臣,扑倒在御道之上。
他以头抢地,声泪俱下:“皇上!就算铸金佛有过,但此亦是太后为朝廷、为皇上祈福而造,念及太后一片赤诚,皇上岂能因一些乱臣贼子莫须有的蛊惑,便行此拆解之事?请皇上三思,请皇上以江山社稷为重!”
老宗亲一带头,太后一党的官员们纷纷出列跪倒,磕头不止,就好像排练过似的,异口同声:
“臣等附议,请皇上以江山社稷为重!”
那些皇亲国戚们也纷纷出列陈词。
“此例一开,后世子孙将如何看待我朝?国器威严何在?”
“必是小人构陷,欲毁我大悦根基!皇上莫不是中了奸人诡计?”
场面有些失控。
他们索性把劝谏变成了征讨,仿佛查验金佛非但不是追寻真相,反倒成了滔天大罪。
工匠们僵在原地,不知所措。
所有中立官员面露迟疑,气氛再次被拖入疑云重重的泥潭。
御座上,皇帝的眼神彻底冷了下来,指尖在龙椅上扣紧。
就在这时,一个清亮而冷静的女声穿透了嘈杂:
“皇上,诸位大人,我有话说!”
婉儿一步踏出查验区,来到御道之前,先向皇帝一福,继而转身,面向各路大臣和宗亲世族。
她的身姿挺拔,目光如炬,毫无惧色。
“诸位口口声声‘国器’、‘国本’,”她声音不高,却字字清晰入耳,“试问,假如这金佛之内确实藏有蛀空国本、戕害忠良、动摇国本的罪证,你们又将作何打算?”
众人被她问的哑口无言,无人吱声。
只因这些人不管是宗亲还是官员,有些人或多或少知道一些内情,有些人纯属被人撺掇来虚张声势,但无论是谁,都不敢断定佛身内没有秘密。
见对方无人反驳,婉儿继续开始她逻辑缜密的分析:
“户部账册清晰记载,四十万两军饷于大悦二十年四月出现亏空,而工部副册则记录,此佛正铸于同年五月!时间如此吻合,这岂是巧合?”
“永泰公主殿下以死明志,她从未铸此佛,且‘永泰公主敬铸’的字样明显是他人伪造仿写,有构陷公主的嫌疑。退一万步说,公主在朝中未任职事,不掌六部九卿,凭她一人之力怎可能促成耗费如此巨大的铸佛工程?”
“运佛力夫赵狮头、北镇抚司副使魏无咎等人画押口供俱在,已将幕后主使锁定,何来‘构陷’之说?!”
“还有,”她目光锐利地扫过那群跪地的官员,“若此佛果真清白无瑕,为何惧怕查验?诸位一再阻挠查验,果真是为‘国本’着想,还是……有别的原因?!”
她一连四问,字字掷地有声,句句合乎情理,将宗亲世族们的指控逐步扭转为“维护国本”的辩论。
中立官员们闻言,脸上的迟疑渐消,转为沉思和认同,纷纷点头。
“周医正所言有理!”
“既有多重疑点,自当查验清楚,以安人心!”
“阻挠查验,才是心中有鬼!”
跪地的宗亲和官员们脸色煞白,本想将矛头对准周婉儿,却发现自己理屈词穷,竟一时语塞。
皇帝看着周婉儿,满眼赞许与感激。
他缓缓从龙椅上立起,朝满朝文武和皇室宗亲们扫视一圈,然后镇定自若的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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