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她和魔尊有个约会-11 (第2/2页)
他坦然地迎上她错愕眼神:“你护我周全,我铭感于心。所以你待我如同对待一件心爱之物,喜爱时可以捧在手心把玩呵护,不喜或觉得碍事时丢弃毁坏……在我看来也是人之常情。”
“毕竟我连身份对你而言也无助益,挡箭牌罢了。”
他迎着她越来越冷的眼神微笑起来:“从来如此。我并不觉得有何不妥。”
“……有何不妥?”她有种被误解的愤怒,更是被轻视的委屈。沈玄璃再也控制不住,伸手扣住他肩膀:“任映真!”
她抓得他微微一晃。
他竟然面露惊讶。
“你看着我。”她说。
他就微微抬起头正视她,没有挣扎。
“我用不着你当我的物件,我并不缺物件。”她说:“我是你将明媒正娶的妻子,我要嫁给你不是要一个漂亮物件摆在那里任我处置,我要你——”
她顿了顿,咬下舌尖,才继续道:“我要你爱我。”
一时只她急促喘息声在回荡。
“我知道我待你并不算尊重,但我也不懂怎么亲近才算不冒犯你。我只知道你我时间有限,在你、离开之前,我想再多做些事情。我没指望过能同你白头偕老……”
沈玄璃说:“但我们还能做少年夫妻。”
“我还能护着你和你那妹妹的时候,你还在我身边的时候,你不许像个死物一样。我要你、你心里有我……像我对你一样。”
这话说完,她自己都惊异。下文再也说不出口,她盯着他,眼神灼热得几乎把他点燃,有一种近乎蛮横的索求。
她现在想要的不只是顺从了。
任映真被她抓得微痛,承受她目光洗礼。半晌,他抬起一只手,没有挣脱她的钳制,只轻轻盖在她紧抓着他肩膀,因用力而微微颤抖的手背上。
“我知你心意了。”他说:“玄璃。”
又是一段平静时光。或许只有两人彼此才能发觉,沈玄璃身上有某些东西悄然改变了。她再不像从前那样逮到时机就“玩”,那些不容分说肌肤相触的举动,一夜之间就消失了。
北境事务告一段落后,她陪他的时间更多起来。
她自己或许不知,沈小姐学会的这样东西叫克制。
行术时也只搭手腕,偶尔好时机好气氛,只吻脸颊眼角。彼此倒满意,连话本妖怪也安静。
【饿死的是我们】
【我真傻,真的,我本来以为第三期就能吃上饭了,只要正篇镜头解锁黑塔也会开放特殊探视的,我都搬好砖了,没想到任映真给我们玄璃姐调成这样了,我真傻,真的……】
只有周夷则嗅到了一丝不同寻常的气息。
他天性敏锐,又刻意窥探,且常在宫中行走,难免会留意到一些旁人忽略的细节。他去瞧宁安公主书架,《女训》的封皮下藏着别的书籍。
同时,瑾王和宁安公主的宫人似乎也有更换,几个沉默寡言却异常精干的生面孔把两人寝殿守得如同铁桶一般。
这些细微变化有如水下暗流,旁人或许毫无察觉。
但周夷则觉得他不是瞎子。
任映真在做什么?
他突然有了一个惊世骇俗的猜测,但只想到就惊出一身冷汗。
这太不可能,所以才没有人怀疑。没人会把将死之人和娇小女子当做威胁,再加上一个根基尚浅的新科状元……也不过螳臂当车罢了。
朝野上下都觉得是瑾王自知命不久矣,想借谢沧这位新贵之手将宁安公主托付给二皇子、也即楚王一系,以求庇护。
周夷则心中冷笑。以任映真的个性,会甘心把自己唯一的胞妹送给楚王做妹妹,仰人鼻息过活吗?除非任映真也得了疯病。
他向瑾王递了信,其实心里没什么底。结果任映真居然真的答应见他。他这段时间终于把愚蠢无能的嫡亲兄长按死,刚被封为世子。
应该更有资格同他说话了吧?
他这次规矩行礼,开门见山:“殿下喜静,我本不该打扰。只是见谢大人近来出入甚勤,不知……”
任映真抬眼看他,对视一刹,他的气势就不自觉弱下来几分。
“世子多虑。”任映真淡声道:“不过请谢大人费心多教导昭昭一些安身立命的道理,免得日后无枝可依。”
周夷则很努力没嗤笑出声来:“殿下,您打算把宁安公主绑在楚王的船上求平安?”这话说得刻薄,也是外界普遍想法。
他知道任映真明白他言外之意。
“我的身体大家都清楚,无法庇佑她。我侥幸有恩于谢大人,请他多照拂昭昭几分又如何?至于送到谁跟前……”任映真慢慢地说,勾唇一笑:“与你何干?”
这钉子碰得周夷则一窒。那荒唐猜测自然不可能有实证。只是他不知道该如何说,其实他甚至不明白为什么要把这件事在任映真面前挑破,可既然对方来了,那就说明是在意的。
他到底想要什么呢?
“殿下,你既然知道自己护不住她,也该知道谢沧同样护不住。你若肯……”他喉头滚动了一下,那句“与我亲近些,我将来自会……”无论如何也吐不出来:“……我至少日后能保她觅得如意郎君,日子过得舒坦些。”
周夷则自觉已经拿出最大的诚意了。
出乎他意料,任映真闻言并没他预想中的愤懑或慌乱,自然更没有感激。
叫他看得心里发毛。他是极其不喜这种目光的,宛若要剥开他。
“周将军有心了。”任映真又换回最开始的称呼:“不知你是否记得,日前你同我提及我随意施舍宫人一事。”
周夷则呼吸一滞,他试图从任映真脸上找到一点戏谑或报复的痕迹。
任映真对他的脸色变化视若无睹,只继续说着:“或许你觉得我惯于随手施恩,视施恩对象为蝼蚁草芥,并不配得到任何人的任何感激。”
“但此时此刻,其实我仍记得某年宫门冬夜,我恰巧看见一个快冻死,与我年岁相差不大的孩子。”
原来他知道,原来他记得。
周夷则险些无法维持坐姿,想说什么,却听他继续道。
“当年只凭一点恻隐之心,我对谁都如此、从未指望回报。”
任映真顿了顿,语气陡然转冷:“至于后来,那孩子想要对我做什么,你我心知肚明。”
他瞬间脸色惨白更胜宣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