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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7章展览前夜

  第 37章展览前夜 (第1/2页)
  
  暮色像打翻的钛白颜料,在天际慢慢晕开,从最初的米白渐变成浅灰,最后沉成画室窗棂上的淡墨。周苓将最后一块防尘布盖在《大道》的玻璃罩上时,指尖先触到画布边缘残留的余温——那是白日阳光晒透亚麻布的温度,混着陈迹昨夜补色时鎏金颜料的金属感,像还未散去的心跳。防尘布的边角绣着细小的藤蔓纹,是她前几日熬夜缝的,针脚里还缠着几根陈迹掉落的黑发,沾着点钴蓝颜料,像藏在布纹里的星。
  
  画室的木桌上,一本翻卷的《庄子》还摊在“秋水”篇,书页边缘被颜料浸得发脆,陈迹的批注用铅笔写在空白处:“天地有大美而不言,四时有明法而不议”。字迹旁沾着一点钛白,是他昨日思考补色时,无意识蹭上去的。周苓伸手抚平书页,指腹划过那句批注,突然想起陈迹说过的话——以前总觉得“大美”是画布上的绚烂,后来才懂,是两个人守着一盏灯,看颜料慢慢干的安稳。
  
  “该走了,去取你明天要穿的礼服。”陈迹从背后抱住她,下巴抵在她发顶,发丝间还沾着未洗尽的颜料碎屑,是昨夜调鎏金时蹭上的。他的手掌贴在她小腹上,那里曾印着深红的颜料渍,如今只剩细腻的肌肤,像画布上干透的底色,却还留着他指尖的温度。
  
  周苓回头吻了吻他的嘴角,尝到一点松节油的涩味。她的目光掠过画室中央的展架,金属支架上还留着固定画布的痕迹,像两道浅浅的疤痕。明天,这里将挤满艺术界的名流与媒体,《大道》会作为压轴作品挂在最显眼的位置,那些交织的色彩与身体拓印,会诉说他们从破碎到重生的故事——像《庄子》里说的“破而后立”,从刮掉旧画的空寂,到重新泼色的鲜活。“钥匙带了吗?”她叮嘱道,伸手将防尘布的边角掖好,生怕夜风钻进去,惊扰了这幅凝结了无数晨光与泪水的画作。
  
  陈迹晃了晃口袋里的铜钥匙,金属碰撞声清脆得像冰裂。钥匙链是用旧画笔的笔杆做的,上面刻着极小的“道”字,是他读《道德经》时随手刻的。两人锁门时,暮色已沉得像泼满钴蓝的画布,街角的路灯刚亮起,暖黄的光在地面投下细长的影子,像画笔在纸上拖出的淡痕。
  
  他们没走多远,周苓突然停下脚步,指尖攥紧了陈迹的手——风里混着细微的异响,像指甲刮过玻璃的锐响,从画室方向传来,刺破了夜的安静。陈迹的脸色瞬间沉下去,他想起《道德经》里“善战者不怒”,可此刻心脏却像被颜料桶砸中,沉甸甸地疼。他拉着周苓快步往回跑,夜风灌进衣领,带着秋末的凉意,却吹不散心底的慌。
  
  街角的阴影里,一辆无牌面包车正停在画室门口,车身蒙着层灰,像被遗忘的旧画。车门虚掩着,隐约能看见两个穿黑衣的男人正抬着沉重的玻璃罩往车上搬——罩子里,正是《大道》。画布的一角露在外面,钴蓝的底色在路灯下泛着冷光,像被强行从晨光里拽出来的星。
  
  “放下!”陈迹的吼声划破夜空,他松开周苓的手,径直冲向那两个男人。《庄子》里“勇者无惧”的话在耳边响,可他此刻的勇,不是为了名,不是为了利,是为了那幅画里的晨光,为了和周苓躺在白布上的温度,为了所有不能被夺走的“本心”。黑衣歹徒显然没想到主人会折返,慌得手忙脚乱,其中一人抄起旁边的画架腿,木头上还沾着干涸的赭石,狠狠砸向陈迹的后背。
  
  周苓尖叫着扑上去,却被另一个歹徒推倒在地。她的手肘蹭到地面的碎石,疼得发麻,可目光却死死盯着《大道》——玻璃罩被撞得晃了晃,画布边缘擦过地面,留下一道浅痕,像在她心上划了一刀。她挣扎着爬起来,看见陈迹已经和第一个歹徒扭打在一起,他的衬衫被扯破,露出后背的旧疤,那道帮父亲搬画架时摔的疤,此刻正被拳头砸中,却依旧死死抱着歹徒的腰,像抱着最后一点光。“别碰画!”陈迹红着眼,声音里带着血腥味,他想起《庄子》里“物物而不物于物”,他不被名利所困,却愿为这幅“与周苓共生”的画,拼尽全力。
  
  混乱中,另一个歹徒举起扳手,朝着玻璃罩砸去——那是苏曼特意交代的,抢不到就毁掉,像她之前毁掉陈迹的父亲,毁掉他的自由。陈迹瞳孔骤缩,几乎是本能地扑向画布,后背的撞击还未消散,额头又结结实实地挨了一扳手。疼,像颜料泼在伤口上,火辣辣地烧。
  
  “陈迹!”周苓的声音带着哭腔,她抓起地上的颜料罐——是那桶没用完的深红,狠狠砸向歹徒的后脑勺。深红颜料泼了歹徒一脸,像凝固的血,他吃痛地惨叫一声,扳手哐当落地,在地面砸出个小坑。
  
  陈迹捂着流血的额头直起身,鲜血顺着指缝往下淌,滴落在《大道》的右下角——那里本该有一抹点睛的朱红,昨夜他调了十几次色,都觉得少了点“活气”,像《道德经》里说的“飘风不终朝,骤雨不终日”,刻意求的完美,总少了点自然的真。此刻温热的鲜血落在画布上,没有散开成杂乱的色块,反而顺着鎏金的纹路缓缓晕开,像一朵骤然绽放的红梅,恰好补上了那道缺失的色彩——是“无为而无不为”的意外,是生命给艺术的馈赠。
  
  “别动!”远处传来巡逻民警的喊声,是周苓倒地时悄悄按了手机的紧急呼叫键。两个歹徒见状不妙,顾不上画,钻进面包车仓皇逃窜,轮胎碾过地面的声音像惊雷,只留下满地狼藉的颜料罐与歪斜的画架,像被暴风雨席卷过的花园。
  
  周苓跌跌撞撞跑到陈迹身边,指尖颤抖着抚上他流血的额头。鲜血混着汗水淌进他的眼睛,他却笑着眨了眨眼,伸手擦掉她脸上的泪:“别哭,画没事。”他的目光落在画布上那点暗红,声音轻得像叹息,“你看,它自己完成了。”像《庄子》里的“天籁”,不是人为的雕琢,是自然而成的完美。
  
  医院的消毒水气味呛得周苓鼻子发酸,白色的墙壁像未上色的画布,冷得没有温度。护士拿着缝合针靠近时,陈迹突然紧紧握住她的手,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麻药的药效还没完全散开,伤口的痛感顺着神经往上爬,他却盯着周苓的眼睛,嘴角勾起一抹狡黠的笑:“陪我演出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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