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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入宫为妃

  第十三章 入宫为妃 (第2/2页)
  
  苏瓷靠在车壁,脸色苍白:“若与你商量,你必不肯。”
  
  “你怎知我不肯?”
  
  “因为你欠我。”她睁眼,眸色幽幽。
  
  谢无咎喉结滚动,半晌,只挤出一句:“疯子。”
  
  苏瓷却笑了,指尖点上他心口:“谢无咎,你记着——今日之后,这个话本看的人会越来越会更高的。百姓要看贵妃与九千岁的洞房花烛,也要看太后如何垂死挣扎。你我若行差踏错一步,便是万民唾沫淹死的下场。”
  
  她声音极轻,像雪落无痕:“看来,你要永远记得欠我的了。”
  
  谢无咎俯身,以额抵她额:“好,只要你不忘记我就可以了……”
  
  车外风雪呼啸,车内暖意如春。
  
  可那春,是薄冰上的火,一踩就碎。
  
  夜半,苏府偏院忽起大火。
  
  柳氏被锁在柴房,活活烧成一具焦骨。
  
  苏峤跪在焦土前,双目赤红:“是我害了她……”
  
  苏瓷立于廊下,指尖微颤:“不,是我们害了她。”
  
  她抬眼,望向宫城方向:“太后在警告我们——下一个,便是阿还。”
  
  谢无咎握住她肩:“那就先下手为强。”
  
  “怎么做?”
  
  “你猜猜看?”
  
  他附耳低语,苏瓷眸光由惊转静,最后,轻轻点头。
  
  “好,那就辛苦阿瓷再为我们写一出好戏了。”
  
  三日后,京师传遍——
  
  “昭睿贵妃苏家女苏瓷感念乳母恩义,于午门外设祭,亲为柳氏扶灵。”
  
  “九千岁披麻戴孝,徒步扶柩三十里。”
  
  “百姓夹道哭送,纸钱遮天,追读新戏《柳母忠魂录》,一日售罄。”
  
  太后闻之,摔碎了整座凤仪殿的瓷器。
  
  而苏府,灯火长明。
  
  苏瓷抱阿还立于廊下,看那雪霁初晴,轻声道:
  
  “阿还,你瞧——”
  
  “人心这把刀,握对了,就是一把好刀。”
  
  谢无咎在她身后:“是的。”
  
  雪光映着刀锋,亮得刺眼。
  
  远处宫墙,乌云散去,一线天光漏下,正照在苏府门楣上。
  
  ——忠烈二字,血迹未干,又被新雪覆盖。
  
  赐婚的旨意传遍七十二坊,百姓张灯结彩,仿佛过年。
  
  可苏府的大门,却在同一日挂出白幡——
  
  老将军苏缙,于昨夜子时,呕血而亡。
  
  死因:旧伤复发,抑或鸩毒入髓,无人敢断。
  
  苏瓷守灵,一身素缟,额前麻布渗出血迹。
  
  谢无咎赶来时,正看见她拿银簪挑灯芯,火舌舔上指尖,她却浑然不觉。
  
  “阿瓷……”
  
  “别碰我。”她声音哑得像钝刀磨石,“父亲临终前,只问了我一句话——”
  
  “他问什么?”
  
  “他问我,‘昭睿贵妃’四个字,是不是我亲手写的。”
  
  谢无咎伸出的手僵在半空。
  
  院外忽传铁甲铿锵——皇太后的凤卫,奉旨迎亲。
  
  “吉时不可误,请贵妃登轿!”
  
  苏瓷抬眼,眸中血丝如织:“我若不去呢?”
  
  凤卫统领拔刀出鞘一寸:“那便以抗旨论,苏氏三族,就地正法。”
  
  苏灼横身挡在她前:“我替她走。”
  
  “你是谁?敢替嫁,当今圣上要娶的是这位苏家女,不是你这个。”
  
  苏瓷忽地笑了,笑声像碎瓷划过铜镜:“好,我嫁。”
  
  她俯身,把父亲尚未阖目的眼皮轻轻抹下,低语:“对不起,父亲,是我对不起苏家,相信女儿一定会处理好的。。”
  
  当夜,皇城最偏僻的丹凤殿张灯结彩。
  
  喜秤挑开红盖头,却露出太后那张雍容而苍老的脸。
  
  “贵妃,宫殿不在此处。”太后轻抚护甲,“哀家是特来送你最后一程。”
  
  殿门轰然阖死,四名内侍抬出一尊铜缸,缸内赤焰翻滚——
  
  竟是熔化的金汁。
  
  “苏氏女,你可知谋逆何罪?”
  
  “不知。”
  
  “那便由哀家教教你。”
  
  护甲一挥,暗格中滚出一具襁褓——阿还。
  
  婴儿被铁链悬于铜缸之上,火舌舔着足底,啼声撕心裂肺。
  
  “太后!”苏瓷扑跪在地,“稚子无辜!”
  
  “无辜?”太后冷笑,“极阳血脉,生来便是罪孽。哀家今日焚孽,明日便可安枕。”
  
  她抬手,铁链缓降。
  
  苏瓷眼底血丝迸裂,忽然大笑,笑声癫狂:“安枕?你可知谢无咎此刻在哪?”
  
  太后眉心一跳。
  
  轰——
  
  殿顶被炸开,瓦砾四散。
  
  谢无咎自天而降,玄袍浴血,怀中还抱着一人——
  
  曹锦瑟。
  
  她素衣染血。
  
  太后脸色骤变:“你——”
  
  谢无咎将曹锦瑟掷于地上,声音冷得像雪刃:“太后可知,那个孩子是谁的骨血?”
  
  曹锦瑟仰面,泪落如雨:“是……是先帝的遗腹子。”
  
  满殿死寂。
  
  太后踉跄后退,护甲折断:“胡说!先帝已经驾崩了,何来遗腹?”
  
  谢无咎俯身,掐住曹锦瑟下颌:“告诉她,先帝究竟在那?谁又是先帝?你在何处?”
  
  “不可能去,先帝不会骗我的……”
  
  此言一出,太后脸色惨白如纸。
  
  铜缸里的金汁渐渐凝固,火光映出太后扭曲的脸。
  
  “先帝遗腹子?”她声音发抖,护甲在地面刮出刺耳的声响,“谢无咎,你敢污蔑先帝!”
  
  谢无咎却不再理她,只抬手一抛——
  
  一枚玉玺自袖中飞出,“当啷”落在金砖上,龙钮缺了半边,正是五年前“失窃”的传国玺。
  
  玺底,赫然一道新血痕,蜿蜒成“萧”字。
  
  “先帝没死。”谢无咎一字一句,“他只是,换了名字。”
  
  太后瞳孔骤缩,踉跄退到铜缸边缘,手背被金汁烫出焦烟,却浑然不觉。
  
  苏瓷抱紧阿还,低声问:“你说的先帝,是谁?”
  
  谢无咎垂眸,第一次露出疲惫:“是你我,都欠过命的人。”
  
  苏瓷趁机滚身而起,夺过内侍佩刀,斩断铁链——
  
  阿还坠入她怀,足底灼伤,却终是活了。
  
  太后忽地厉笑:“谢无咎,你以为凭一个贱婢之言,就能扳倒哀家,让哀家相信你?”
  
  她抬手,自怀中取出一枚血玉匣,匣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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